“哦,我道是誰,不曾想是葉師弟的佳徒。”
“汝師何在?我卻是數十年不曾見過他了。”
陸攸臉上含笑,意味深長的看著秋虹。
見到是他站起來也不顯意外,顯然是早就知道他就是葉鴻的弟子。
秋虹放下心中對靈池的探究,小心的回他的話。
“回師伯,家師昨年便有要事離去,說是機緣到了將要五氣合一、成就三花了。他老人家修行上的事,我卻是不敢多問,只知其一,也不知具體何指。”
“至于他什么時候歸來,卻也無個定數。只教我們師兄妹二人一路尋來宗門,好生修行,靜待他回返。”
說完,目光看向陸攸。
只見他表面無甚大變化,還是那般模樣。
但秋虹卻瞧見他笑容少了兩分,剩下的也帶著幾分牽強的意味。
他心道:“我不過狐假虎威一番,沒想還正是嚇到我這個師伯了。”
“就是師傅你可要爭點氣,回來的時候一定要成就元神啊,不然......”
他想了下自己可能遭遇的悲慘下場,不由又暗自祈禱了幾分。
五氣合一,成就三花,自然說的是修行上的事。
丹成九轉養胸膛五氣,朝元合一方生頂上三花。
說的便是金丹修士成就元神的必經之路,而他如此說出,倒也不是口說無憑,葉鴻離去時言語不詳的含糊提過幾句,估計他怕也是信心不大。
哪成想,自家的好徒弟,已經在山門里幫他把牛皮吹出去了。
想必用不了明日,青冥內相識葉鴻的,都知道他會以元神之身歸來。
到那時,若是不成。
嘖嘖嘖,秋虹的下場,可想而知。
不過他現在哪里顧得上日后的事,說不得葉鴻被困在什么離奇之地,一去百八十年的。
還是先將眼前的陸攸哄騙住為妙。
“哦,那可是要先恭喜葉師弟一番了。”
“不成想,我等百二十人,第三個踏上元神之路的人會是他。”
“我這個做師兄的,倒是被師弟們超了過去。”
“哈哈哈,不提也罷。”
他朗然笑出了聲,順勢站起身子,和秋虹平目而對。
“不過嘛......”
他刻意的來場了音調。
“來了!”
秋虹心頭一震,知道陸攸繞了半天的彎子,終于要說到重點上了。
立馬精神更振幾分,聽著這位師伯會如何發難。
“昔年葉師弟卻是差我一盤棋未弈,此時他不知何時而歸,而我再過些時日也要長居洞府,一探前路。”
“這不將諸事了解,我卻是無法安心閉關而去。”
“不若這樣,秋師侄不妨代替汝師,于我的弟子對弈上一場,也算了結此事。”
秋虹內心思緒轉動。
“這葉師叔也是個混不吝不講禮數的人,哪有長輩這般壓人的?”
“借閉關修行要斷絕因果之事,堵上我拒絕的口,我這下子,不管是想不想答應,都得答應了。”
“不過好在的是,他還要些面皮,尚未親自下場,只是派了一徒兒來。”
但又轉念一想,好個鬼。
無論誰來,修為上肯定是要比他更為精深的。
他天生就是吃虧的一方。
“師父啊師父,看在我替你擋了一事的情況下,希望不要在意我夸大你修為的事。”
事已至此,秋虹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去。
“陸師伯,不知這對弈是何方式。”
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為,對弈就是下一盤圍棋了事。
顯然他這位陸師伯是早有準備,不知有何難事在等著他。
陸攸聽罷,輕笑著說道:
“也不是什么難事。”
“你可知,我們清穹天山門出口外,是一座凡俗小城。”
秋虹有些疑惑的回他:“自然之知道的,我同師妹進青冥之前,還曾在里面歇了歇腳打聽了一番消息。”
“我尚記得,那座小城名叫:涑玉城。”
此時距離秋虹進青冥山門不過月余,他自然對于山下路過之事物,有所記憶的。
當即便流利的說道。“不錯,正是涑玉城。”
他點頭,示意秋虹所言不差。
“但是,你可知這涑玉城,近日周邊生了瘟疫,在附近小村蔓延甚快。”
“俗世之人對其束手無策,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我自上山起便一心修行,從未出過山門,卻是不知此事。”
秋虹又試探的說:“陸師伯可是要下山去將瘟疫源頭除去,并將那些凡人醫治好?”
“是,卻也不是。”
陸攸搖頭說著。
“我青冥天山門落在此地已有上千年之久,可從未在門前生過如此之事。”
“怕是有些左道之輩見我青冥之修久不履塵世,心生不該有之念,此番是有心人的試探之舉。”
“你們下山,不止要清除瘟疫,醫治好哪些俗世之人,還要將他們伸過來的手斬斷,取得何門所為的證據,交于我等。”
他停了下來,等待著秋虹消化吸收。
這事很好理解,但涉及到宗門之間的試探,恐怕背后的人就不止是陸攸啊,而是有著青冥更為上層的修士在謀劃布局。
陸攸與葉鴻之事,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只要他們想,就算沒有陸攸,還有李攸、王攸之類的。
“只是,為什么偏偏會選上我呢!”
“莫非與那靈池之事有關?”
秋虹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疑點,但也無法去探究更多。
只能同陸攸說道:
“師侄明白了。”
“好!”他稱贊一聲,道:“既然是對弈,那就定然需要彩頭,我拿出一斗天河星精,做為你與我那徒兒勝者的獎勵。”
卻是沒說輸了的人何事,不過秋虹也不在意。
最多不過丟些面皮的事,尚且奈何不了他。
這件差事比想象之中要簡單多了,他自有信心和陸攸那徒兒爭上一爭。
這天河星精也是砥礪劍光的好東西,若能得了,也能快上幾分修行的速度。
若有希望,他自是要爭上一爭。
“陸師叔,不知這對弈何時開始。”
陸攸昂首一笑:“今日之初,便已然開始了。”
說罷,他就身化虹光,瀟灑的離去了。
留下楞在當場的秋虹。
“原想你這師叔還是個不錯之人,沒想到竟然也是個不要面皮的啊!”
他心里感慨,吐出一口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