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列車始發當天——
  東京驛。
  以蒸汽機為核心的最初級最古老火車,曾以無比的巨力開啟過人類歷史上一個嶄新的時代。
  沒想到,現已被淘汰的蒸汽火車,竟能再次看見。
  東馬看著,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只可惜,外形的確如此,但里面搭載的,卻是最新型柴油機的火車頭。
  在他一旁,選擇隨行的京極真,并未將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列車上。
  而是低頭著,專心致志的盯著手中的小說本,簡直入迷到仿佛將周圍的一切,給淡化了一般。
  “那個,大哥。”
  就在這時,京極真忽然抬起頭,看向了手提便攜保溫盒飯袋的東馬。
  一臉好奇的,指著書上某個晦澀難懂的詞匯,問道:“這個‘正宮’,是什么意思啊?”
  東馬聞言,瞥了一眼,隨口回答道:“意思就是‘最好的朋友’。”
  “哦哦,這樣啊。”
  京極真一聽便立馬了然。
  隨即又將頭繼續低了下去,繼續看著手上的小說,越發的入迷。
  果然華夏文化就是博大精深,本以為是神社所指的“正宮”,沒想到還另有深意。
  除卻東馬和京極真的二人組外,在列車的月臺前,還等候著幾支不同的隊伍,且有著各自不同的立場。
  例如,以阿笠博士為首的,柯南、步美、元太、光彥,共五人。
  小孩子單獨外出,家中長輩自然會為其安危擔憂。
  但如果有大人隨行,作為臨時監護人,那自然會放心許多。
  因此。
  等會上車后,他們五人是會在同一車廂內的。
  “奇怪,為什么東馬哥哥不和我們一起呢?”
  步美眨了眨眼睛,一臉受傷的模樣,像是感覺自己被討厭了一般。
  “這、這個……”
  阿笠博士訕笑著,不知該找什么借口,去安慰她。
  雖然東馬對于小孩子而言,并不討厭;但他卻并不喜歡,與年齡差距的孩子,有過多接觸。
  究其原因,或許是為了保持一個適當距離。
  畢竟,自始至終,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東馬哥哥也有自己的朋友啊!”
  柯南微笑著,安慰步美。
  這話從字面上,其實很好理解它的含義。
  因為東馬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所以不可能總是與他們一同玩耍的。
  “這樣啊……”
  步美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么。
  緊接著,她又抬頭盯向了柯南,試探著問道:“那,要是柯南哪天也有自己的朋友了,是不是就不會再經常和我們一起玩了?”
  俗話說:三人行,必有我尸。
  首先,將好友關系中的三人,分明視作a、b、c。
  其中兩人的關系,一定要比跟另一人在一起時,更為密切。
  abc三人一同過橋,但橋只能讓至多兩人同行。
  因此,從橋上掉落入水的c,便是那個處境最尷尬的人。
  步美、元太、光彥。
  可以視作abc。
  而步美,便是c。
  之后有了柯南的加入,可以將他視作d。
  在這種情況下,c會本能的選擇靠近d,建立起友誼網,不希望再回歸到abc的三人關系中。
  因為注定會被拋棄。
  這便是心理學家托馬·茲基,所提出的“友誼囚籠效應”。
  “笨蛋,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嗎?”
  遺憾的是,柯南并沒有覺察出對方話語中的深意,因此給出了最為單純的反應。
  可細細思索,又并非如表面上那般單純。
  真正單純的步美,并沒有深思話語中的含義,只當是柯南做了保證,會與他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那我們拉鉤吧!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哦!”
  步美燦爛的笑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我也要!”
  “還有我!”
  見狀。
  元太和光彥二人,也緊隨其后。
  真是的……
  柯南無奈地笑了一下,果然是小孩子心態啊。
  “快點啦!柯南!”急性子的元太催促著。
  “好、好。”
  他妥協似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與其他幾人勾在一起,仿佛組成了一朵小花般。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是華夏的拉鉤誓言。
  在日本,可就變得截然不同了。
  “我們立下的是切掉了小手指般堅定的誓言,誰要是違背誓言就挨一萬次拳頭,吞下一千根針!”
  步美為首的三人,齊聲說著,臉上洋溢著笑容。
  唯有柯南的表情,逐漸變得驚恐,仿佛看見了什么深海巨物般。
  事實上。
  就在一老四少的隊伍前方,距離三米左右的位置,站著一名身穿黑色皮夾克,頭戴黑色針織帽,露出了幾根方便面頭發的男子。
  除此外,還有兩人與他同行。
  曾擔任帝丹高中英語教師的“茱蒂”,以及二人的直屬上司——詹姆斯·布萊克。
  至于卡邁爾?
  工作人員以其“長相容易被誤以為是暴力團成員”為由,婉拒了他想要購票上車的請求。
  車票是實名制的。
  若沒有提前準備的話,想要偷偷混入其中,是很難辦到的。
  “之前接到了線人的消息,稱那個組織的波本、蘇格蘭,還有貝爾摩德,都會出現在這趟列車上。”
  臉上戴著一副黑灰色墨鏡的茱蒂,雙手抱在一起。
  微低著頭,仿佛在思索什么一般。
  “既然如此,那他們的目標,會是你嗎?”
  語氣雖盡量做到平靜,可還是有掩藏不住的擔憂之意。
  即便當初選擇了,也下定決心要放手。
  但實際做起來,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因為只要還能看見他,還能再聽見他的聲音,心里那好不容易被壓抑的愛意,又將泛濫成河。
  如同那天獨自在酒店房間內,哭泣到快要窒息的自己般。
  又將再度窒息。
  “或許吧。”
  赤井秀一給出了一個含糊的回答,因為他并不肯定,組織的目標是否會是自己。
  但既然是清理叛徒。
  不是琴酒出馬的話,多少有些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放心好了。”
  一旁頭發和胡子都已花白的詹姆斯,出聲笑道:“只要我們集體行動的話,即便是在面對那群人時,也能很好的應對。”
  語氣聽上去,很是輕松的樣子。
  仿佛那個讓人聞聲喪膽的國際犯罪組織,根本不值一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