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東馬并沒有賣關子。
  因此一提到汽車董事,眾人便立馬反應了過來,所說的對象究竟是誰。
  “枡山先生,你看。”
  東馬笑意漸濃,慢慢朝枡山憲三靠近。
  他舉起了手中的相機,來到了對方身旁,讓其仔細盯著相機屏幕。
  因為有閃光燈的緣故,所以哪怕只有一瞬間的事,也很好的被捕捉到了。
  抬手朝著水晶燈方向開槍的枡山憲三,被那名記者的單反相機,拍得個正著。
  鐵證如山。
  事實擺在眼前,枡山憲三已經失去了狡辯的機會。
  之前怪異的行為,加上不小心將手帕落在衛生間的謊言,使得擁有刑警明銳直覺的目暮十三,不由得警惕起來。
  顯然,對方之前想著逃跑。
  這一點,無疑是更加坐實了,兇手是“枡山憲三”這一說辭。
  被明晃晃揭露的枡山憲三,在眾目睽睽之下,像是被突然抽空了渾身力氣般,雙腿發軟,一下子便跪坐在了地上。
  瞧見了這一幕的克麗絲·溫亞德,往后退了幾步,躲到了一旁。
  趁著眾人不注意時,悄悄拿出了手機,給某人發送了郵件——行動有變。
  “目暮警部!不好了!”
  一名警員慌慌張張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不好了!吞口先生中毒身亡了!”
  什么?!
  這一變數,使得東馬都不由得變得驚愕起來。
  本以為保護了曾為組織做事,掌握著一些情報的吞口重彥,就可以在事后從他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但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顯然是皮斯科暗殺失敗,吞口重彥被保護至貴賓室的消息,被誰給走漏了。
  奈何沒有十足有力的證據,去證明。
  也就是說,自己明知道走漏消息的人,卻只能干瞪眼看著,什么也做不到。
  不過,也早該想到這一點的。
  是自己大意了。
  “什么?!”目暮十三大驚,連忙問道:“其他人怎么樣了?”
  “其他人安然無恙,只有吞口先生所喝的茶水中被下了毒!”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后,目暮十三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柯南,我們走吧。”東馬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可是……”
  柯南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
  不能放著案件不管的偵探,自然不愿就這樣輕易離開。如果能讓目暮警部下令,及時將這里封鎖的話,就能找到下毒的真兇了。
  “沒用的。”
  因為是在隊內聊天頻道的緣故,東馬并不擔心他們間的談話,被第三人聽見。
  輕聲嘆息后,他又接著道:“兇手應該早就離開了。不是所有人,都會在犯案的,傻傻的留在原地,等待偵探的推理。”
  并非不無道理。
  更何況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真的還留在這里的話,也是不可能的吧?
  趕快逃離,才是明智之選。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僅僅是依靠刑警自身的手段,采用循規蹈矩的方式,也可以找到那名下毒殺害吞口重彥的真兇了。
  想通了這一點后,柯南的心情瞬間變得豁然開朗起來。
  更何況插手太多的話,反而會使得偵探的立場,變得危險起來吧?
  “走吧。”
  再次低聲呼喚了一聲柯南后,東馬便率先離開了。
  反應過來的他,自然也連忙跟了上去。
  “嗯?東馬呢?”
  對其余幾人進行了例行詢問后,目暮十三準備叫東馬一會去警署錄口供時,卻突然發現他和柯南二人已不見了蹤影。
  水晶吊燈事件結束后,賓客們自然得以離開。
  而在目暮十三前往貴賓室的不久后,下毒殺害吞口重彥的真兇,就被抓捕歸案。
  準確的來說,是投案自首。
  有自首情節的話,判刑自然會相對輕一些。
  只是,雖然承認了,是自己下毒殺害的吞口重彥,還交代了所使用的毒藥、下毒手法、動機等。
  但對于其他的細枝末節,卻閉口不談,直接行使起了沉默權。
  不過,也足以將其送檢了。
  只是不知為何,目暮十三總覺得有些怪異。
  難道是因為過程不曲折,顯得一切太過順利了嗎?
  燈光消失了。
  這座城市,令人驚訝的順從,被夜色吞噬。
  街燈和房屋透出的光線,都很稀少。
  與鄉下的夜晚不同,沒有動物和植物強烈的呼吸,干凈的黑暗籠罩著街道。
  在黑暗中,一輛保時捷356A,無言地像被怪物附身似地疾馳著。
  “咔嚓——”
  她點燃了一支香煙。
  風已經停了。
  煙霧筆直升起,消失在夜色中。
  朝著窗外抬頭望去,看見了在天空中閃爍著無數星星。
  克麗絲·溫亞德,美國超人氣女星……是她現在的表面身份。
  實則,是黑衣組織中,代號為“貝爾摩德”的高層成員之一。
  在車輛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名身穿黑色風衣,頭發再長一些就可以去扮演長發公主的銀發男子——琴酒。
  那么,司機自然是伏特加了。
  “因為他的出現,導致任務失敗嗎?”
  琴酒冷哼了一聲,隨即又低笑道:“即便是蹲在牢房里,依然能夠殺人滅口。”
  能夠這么快識破一切的男人,對于組織而言,倒是個潛在的威脅。
  如果對方發現了組織的存在……那么,只能讓他保守這個秘密了。
  最能保守秘密的人,自然是死人。
  東馬的死活,與貝爾摩德無關。
  只要不牽扯到他身邊的另一個人就行。
  因此她沉默著,一言不發。
  權當是琴酒在自言自語。
  “對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個破壞計劃的男人,有什么特征?”
  一次或許是巧合。
  兩次,就可能不是了。
  在組織這里,沒有“事不過三”的說法。
  需得謹慎留意才行。
  “特征啊……似乎有一雙,好像紅寶石一樣,熠熠生輝的眼睛。”
  說著,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那個人的雙眸。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那樣清澈的眼睛了,
  紅色的眼睛?
  琴酒沉默著,似乎自己曾在某個地方,也遇見過擁有一雙紅眸的男人。
  只是對于不重要的人,他向來不怎么上心。
  因此記憶中,沒有過多的,關于那個男人的片段。所以也想不起,究竟是何時何地,見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