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回到家的東馬,自然免不了父親的一頓訓罵。
  畢竟連累著自己,也變得臟兮兮的了。
  但當時的東馬并不在乎。
  只覺得,小狗能這樣免于一死的話,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這是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
  但由于父親的不接納,東馬只好自己給小狗洗澡、處理傷口。
  當時的東馬,因為小狗渾身臟兮兮,全身上下都裹滿泥漿的緣故,以為會是一只黑犬,并取名為了“小黑”。
  只是奈何,上天和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清理干凈身體的小黑,原來是一只擁有漂亮奶茶色毛發的。
  是拉布拉多與金毛的雜交犬。
  不愿再費勁心思想其他名字的東馬,或許也秉持著第一次初遇的印象,拍板定下了“小黑”這個與之外表著實不相符的名字。
  但被取名為“小黑”的小狗,并沒有任何不快,反而欣喜的叫喚著,似乎在回應著東馬,也表示著感謝。
  “東馬哥哥。”
  聽完小黑名字由來的故事后,柯南眨了眨眼睛。
  揚起了一副天真的神情,看著他問道:“你確定小黑當時的汪汪叫,不是在反駁說這個名字太難聽了嗎?”
  “你這孩子……”東馬微笑著,毫不客氣地將手放在了柯南臉上,拉扯了幾下,疼得對方不禁叫喚了幾聲。
  “東馬哥哥,柯南好像很難受的樣子耶。”步美有些擔憂的看著柯南。
  “有句俗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也就是說,我越這樣對他,就越是我對他的‘愛’之深啊。”東馬說著,終于抽離了雙手,發表了一番顛倒是非的講話。
  “是這樣嗎?”步美眨了眨眼睛。
  小孩子是最好被誘導的,因為他們的思想觀念還不成熟。
  被東馬話語影響的步美,突然揚起了燦爛的笑臉,對著柯南說道:“柯南,我今后也會像東馬哥哥一樣,對你相親相愛的!”
  “我們也是!”光彥和元太也都附和著。
  “不、不用了……”
  柯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然后看向了那個,引發這次誤會事件的罪魁禍首。
  此時東馬正望向窗外的道路,像是在欣賞著風景,一副周圍情況與自己全然無關的模樣。
  “米花公園站到了——”
  此時公交車內的播報喇叭,傳來了好聽的女聲,提醒著準備在前方車站下車的乘客。
  車輛停穩后。
  原本或坐或站在車廂內的乘客,瞬間少了大半,感覺變得有些空蕩蕩的。
  大半的乘客離開后,又有新的乘客從前門投幣進入了車廂內。
  只有三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年齡六十代的老人。
  名為町田安彥。
  頭上戴著一頂黑色貝雷帽,鼻梁上架著一副半邊黑色框架的眼鏡,左耳上戴著一只耳機,白色的線一直延伸到了外套的內側口袋。
  第二位乘客是一名染著茶色頭發的女子,模樣看起來尖酸刻薄。
  名為富野美晴。
  第三位乘客,是模樣看起來有些年輕的男子,下半張臉留著一圈從下巴到耳朵附近的胡茬,略顯幾分成熟。
  他身穿著一件灰藍色外套,將衣帽戴在了頭上,刻意低著頭,像是什么不愿與俗世接觸的內向青年。
  當東馬仔細看清那名男子后,身體不由得怔了一下。
  那個人的名字——諸伏景光!
  好在,周圍沒有人覺察到自己的異樣。
  不過,為什么諸伏景光會在這?
  即便是產生了蝴蝶效應,現在的諸伏景光也應該作為“蘇格蘭威士忌”,嚴格執行著007,然后去完成組織交代的任務才對。
  就在東馬這樣低頭摸著下巴沉思之際,公交車抵達了新一站“米花步行街”,此時又有兩名新乘客上了車。
  雖然現在的天氣有些微微寒冷,但絕對沒有到,需要這么快穿上厚厚的保暖服的時候。
  而且他們還全副武裝著,滑雪帽和擋風鏡都戴上了。儼然一副跟他們同樣目的,準備去滑雪的樣子。
  那兩名新乘客,都各自戴著一個黃色滑雪雙板包。
  只是……渴望滑雪的心情再怎么急迫,也不會到這么快就將一切都穿戴整齊的地步。
  果不其然。
  在他們上車后的下一秒,便各自從黃色滑雪雙板包中,掏出了一支手槍來。
  “通通給我安靜!都不許輕舉妄動!”
  頭戴玫紅色滑雪帽的男子,用槍指向了車廂內的乘客們。而戴著薄荷綠滑雪帽的男子,則用槍指向了負責駕駛的司機。
  “誰要是敢亂吵,就休怪我無情!”
  說罷,玫紅滑雪帽男舉起了手槍,對著上方開了一槍,以示警告。同時也是在告訴在場的所有乘客,他們攜帶的是真家伙。
  輕舉妄動的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
  “啊——”
  從未見過這場面的普通人,自然嚇得直接尖叫了起來,畢竟這也是身為普通人的本能反應。
  只是這一行為,自然引起了玫紅滑雪帽男的不滿。
  “聽不懂是嗎?!想活命,就給我乖乖聽話!”
  因為這番警告和恐嚇,在場的所有人終于都乖乖閉上了嘴,表現得十分乖巧安靜。
  仍感到害怕的乘客,則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拼命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生怕自己真的成為了槍下亡魂。
  “喂,你!”
  薄荷綠滑雪帽男,用槍指向了司機:“你給我乖乖把門關上。”
  “是!”被真家伙就這樣指著的司機,自然不敢輕舉妄動什么,只好老老實實的,按照對方所說的話照做。
  當前門被關上后,對方又發出了指令。
  “現在,把公交車的指示牌轉成回車。”
  “是。”司機乖乖照做了,畢竟別無他法。
  “很好。”對于乖巧配合的司機,薄荷綠滑雪帽男,露出了滿意的壞笑,“現在給我慢慢的開車,不過只能在市區里繞。”
  “是、是!”
  車輛啟動后,緩緩向前行駛著。
  就在這時,薄荷綠滑雪帽男又發話了:“聽著,那個紅綠燈只要變紅了,你就立刻跟客運站那里聯絡。”
  “是。”
  司機有些害怕的,斜視了一眼那名威脅自己的男人。
  雖然不清楚對方這樣的目的,但身為一名司機,他自然應當對車廂內的乘客負責,保護他們。
  如果自己偷偷的取得聯絡,將情況報告給指揮臺的話……
  但想到這里,司機又變得有些擔憂害怕起來。
  萬一,真的殺了自己怎么辦?
  自己還有妻兒和父母,他們都在等著自己回家。
  人人都渴望成為英雄。
  但在束手無策的環境下,害怕才是人最原始、最本能的第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