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韋文淵和阿卜杜拉總算是有機會和高鳴士見上一面了。
“二位這些時日對我們船隊的幫助,本將已經知曉了。待回到上京,定會向朝廷稟奏你們的功績,并請封義商的恩賞。”
義商是大明對國家有著大助力,大功績的商賈的榮譽封號。一般得了這個名頭,會成為官府對外采買、合作中,優先考慮的商賈。并且遇到一些不平之事時,還可以以義商的身份,向當地的札魯忽赤衙門申訴和介入。
另外稅收上,自然也會給予一定的優惠。不過不是直接的減免,而是在地方收取稅收以后,可以向商部申報,從而進行一定程度的優惠退稅。
最重要的,是成為義商后,就有機會加入到明國的商人協會。這是一個可以和商部進行溝通的組織,在明國出臺各種政令時,協會有權利向商部建議和反饋政令對商賈們帶來的實質性影響。
這種給予商賈一定參政權的行為,也是明國二年以來諸多行政調整的舉措之一。
此前明國雖然對商業進行了諸多的扶持,對商賈也廢除了‘賤業’的歧視性蔑視。但是長久以來民間形成的習慣,還是認為商賈的地位低賤。
這次給予商賈一定的議政權,就是一次對固有傳統觀念的顛覆和挑戰。而且通過‘義商’的榮譽頭銜,也很大程度上調動了商賈們的積極心,讓他們更加的緊靠和信任明國官府。
韋文淵和阿卜杜拉不是什么信息閉塞的商賈!
隨著與明國船隊的合作,他們也更加注意和搜集有關明國的消息。像‘義商’的榮譽頭銜和商人協會,他們就多有了解。
此刻聽到了高鳴士的許諾,頓時掩飾不住臉上的欣喜之情道:“將軍,這這是真的?”
“那從今往后,我們易卜拉欣家族就可以通行明國的任一港口了?”
“嗯,不過此事雖有本將作保,但成與不成,還是得看上面的意思。只是本將以為,只要你們在雞籠港定居點的事情上,多多幫襯,總是沒錯的。”高鳴士激勵道。
探索完全島,又視察了定居點的進展,他的探索任務也暫時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便是回京敘職了。
在出發時,可是從祖爾別也那里聽聞,在琉球島探索的事情可是有明王殿下的意思。所以這個在殿下跟前露臉的機會,他可不能錯過了。
“我們韋氏在慶元府也還算有名望。這幾天觀雞籠之地還缺鹽、鐵、石等匠人,耕種的民夫似也有稀缺,此次回到慶元府后,定會湊集各色工匠一百人不等,無地之民夫五百人前往雞籠,算是我們韋氏為大明開拓琉球島盡的一點綿薄之力。”
任誰都能看到一片無主之地的發展潛力!
而且和傳聞中的毒瘴之氣遍地不同,琉球島雖濕熱,毒蟲也多。但在明國有序的縱火焚燒下,那些毒蟲和瘴氣也都無從藏身。再加上定居點一直推行的衛生準則,讓非人為的傷亡率一直保持在了較低的水平。
且就算有比較危險的活計,也都是那些廉價的土著人來干的。所以作為移民的疍民,都對眼下的生活非常習慣。
韋文淵相信,他動員來的那些工匠和無地民夫,也會愿意留在這樣充滿無限生機與可能的新辟之地的。
阿卜杜拉也不甘落后,立即表現道:“我們易卜拉欣家族也愿意為明國盡一些綿薄之力······”隨即便提出愿意組織上千名夫來雞籠港耕種。
如果高鳴士準許的話,還會組織商隊來雞籠港貿易。他已經看出來了,這琉球島是個不亞于泉州府大小的大島。不提可以開辟出的耕地,只提島上的鹿皮,就值得交易。
而且從這里前往明國的九州島乃至扶桑國,也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但目前沒得到朝廷的準許,高鳴士也不敢肆意開放剛開辟出來的航線。并且雞籠港也才立足不久,急巴巴的就高調的宣揚出去,也擔心引來不可測的風險。
畢竟這福建沿海,海盜可是不少的。
也是自宋國開放海貿以來,海盜就是東南沿海上涂抹不去的存在。特別是趙室南渡以來,宋國朝廷針對民間的苛捐雜稅更多。且又加之歲幣的存在,便特意開源節流,對海貿的限制就更少。
很多沿海百姓也就在地無所出的情況下,兼職當了海盜。以致現在海上的船只雖多,但多是三五十結伴同行。否則的話,很容易就半途被海盜結了胡。
琉球島由于洋流和距離福建海岸稍遠的緣故,所以一直沒有進入海盜的視線。而與其同樣孤懸海外的海南島,便成了海盜的安樂窩。
高鳴士不敢保證,一旦明國在琉球島建立定居點的消息泄露出去,會不會引來海盜的垂涎。到底明國的富庶,也是隨著諸多海商之口,在大海上廣為流傳的。
因而高鳴士還是讓易卜拉欣不要對外泄露雞籠港的消息。且當前定居點的貿易,也只會與他們兩家進行。若是有別的船只進來,高鳴士他們的船隊也不介意當一回海盜的。
安排完這些,高鳴士在琉球島又休養了十余天。期間第二批疍民移民也來到了島上,人數不多,只有三百來人。但比第一次的不足一百人,已經是增加了兩三倍了。
由于有著安排移民的經驗,所以對于這些新移民,定居點也沒顯得手忙腳亂。高鳴士也臨時充當起了村長的角色,指揮著船員們安置妥當。
就在高鳴士覺得一切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自己可以放心的前往上京敘職時,意外卻突然降臨了。
那是韋文淵與高鳴士本該約定交易的日子,但在碼頭等了三兩天,卻是一直沒有看到船隊的蹤影。直到一艘艘陌生的船只出現雞籠港近海時,才被巡邏的船員發現。
“將軍,好像有海盜打過來了。”王周正不敢耽擱,立即將這消息稟告給了高鳴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