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嘁想過會遭到明國的報復,畢竟明國若是一直寬大為懷,也不會讓那么多的北地部落往北遷移了。但他從沒想過,在這種冰天雪地的時候,明天的報復會來得那么快。
至少,也要等到積雪融化,春暖花開再報復吧。
這也是他敢于來到阿穆爾村的緣由!
在這里,
他是想著以自己的威望聚集起一支兵馬,從而奪走族長魯锝的權柄。而后再進一步,成為這片區域最大的部落,也就有了與明國討價還價的實力。
雖然這與他最開始藏在暗處的目標有些相差甚遠,但根據從漢人那里看過的史冊,遼國和金國的起家史,形勢也從來都是瞬息萬變的。郝嘁眼看此次偷襲那么順利,明國的那些民兵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心里也就不禁飄飄然了。
再加上冬日將近,
大雪來襲,他就更加放下顧忌,前來阿穆爾村實施自己成為‘北地之王’的計劃。
可惜,這出師未捷就身先死了。現在阿穆爾村被突如其來的明軍偷襲,他的那些招攬重點‘狼兵’也都被堵在房子里,暫時沒法來救自個兒了,不由得又是惶恐又是著急。
而從櫻桃口中得知村長房子里的部落貴人極有可能是這伙盜賊的頭領是,哈巴丹特爾親自帶人掃平這間屋子。
和其他的房子相比,這阿穆爾村村長的房子只是顯得寬闊些了而已。論堅固,肯定是比不上那些磚石鑄造的房子的。所以在鬧出動靜后,哈丹巴特爾更是沒了顧忌,底下的人也都不再壓低著動靜,只求速戰速決。
鐺鐺鐺······
刀槍碰撞,沒有火花,只有錚錚的悶響。
這些被郝嘁看中且親自挑選的部落勇士,確實不負‘勇氣’之名。一個個雖沒學過正經的武學招式,也沒在軍中練過殺敵的把式。但能從部落中的脫穎而出,
確實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不是力氣賊大,
就是身手矯健。從與猛獸搏殺中獲取的經驗,一個個端的身手不凡。哈丹巴特爾秉持著草原人的習慣,靈活性不足,竟生生被這伙部落勇士給擋住了。
但好在軍中講究配合度,所以哈丹巴特爾發現單獨無法突破,立即就和底下人聯合。在配合上,很快就展現出攻防一體的優勢來。于是很快,剛剛還能抗住的部落勇士們,紛紛或死或傷。
這個時候的郝嘁早沒了看戲的心思,立即就讓三兩人護著自己翻窗戶逃離。
由于這個時候到處都是喊殺聲,外面已經有好幾所房子被大火點燃。使得空氣中的風聲也被這熱氣所阻,那些喊殺聲也就格外顯得有穿透力。
等來到外面,郝嘁瞧著混亂無比的景象,只覺得大勢已去。他也來不及收攏那些潰兵什么的,只讓人護著自己往村外逃。但已經發現他異樣的哈巴丹特爾等人,已經帶人追了過來。
與此同時,在村中一間不起眼的房子里。櫻桃正拿著此前用來殺人的剪刀,用力的捅著一個看起來像是少年模樣的心窩。
別看對方年齡不大,卻是造成櫻桃爹娘兄弟姐妹慘死的罪魁禍首。那鼠尾巴似的鞭子,只讓人瞧著就令人心生惡感。
雖然這樣的發飾其實在明國并不少見,
尤其是那些剛加入明國的歸化民,多是留有這樣的發飾。但那少年可是櫻桃的滅家仇人,自然那里看都覺得不順眼。
似乎是在作戰時,那少年表現過于突出,所以被破格提拔為了百夫長似的人物,然后便享受到了獨占一間屋子的好處。
根據此前帶路的約定,民兵這邊將那少年制服后,就交由了櫻桃的處置。起先櫻桃看著對方過于稚嫩的臉,還心生猶疑的。但瞧著那目光中透出的狠辣之意,她心中立即被仇恨所取代,自然是沒有半分憐憫了。
等到那剪刀戳進對方的心窩,少年那殺人如麻的狠辣頓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求饒和惶恐。
可是看著那股溫暖的液體順著剪刀流到自己的手尖,櫻桃想到的,是自己爹娘和兄弟姐妹當時慘死的一幕。于是用力的拔了出來,然后再使勁的捅了進去。
這種有些近似瘋魔的表現,著實讓一旁看著的民兵有些心生不忍。但瞧著這些畜生所做的事,卻又是那么罪有應得。
而這樣的一幕也不僅僅是發生櫻桃一人身上,村中但凡還活著的女人,都對那些強盜和劊子手們用一切手段展開報復。沒有兵器的,就是用嘴咬也要咬死對方。
還有女人在報復后,就直接自戕了的。等到哈丹巴特爾接到消息,村里活著的女人卻是沒幾個了。
當然,這是不算狼兵營里的那些女人。
和那些被單獨享用的女人相比,狼兵營里的女人一個個被折磨得不成樣子。還活著的,幾乎都是神情麻木,一副癡傻模樣了。
見此,哈丹巴特爾對狼兵營的人下達了不留活口的鐵令。即便有狼兵想要投降,那些占據上風的民兵也不會對他們手下留情。而且為了讓這些人感受到被屠殺村民的悲慘遭遇,哈丹巴特爾還命人將那些死尸和傷兵一起,扔到村外的拋尸地。
郝嘁逃跑失敗,也成為了這些人中之一。且因受傷不多的緣故,民兵這邊只是挑斷了他的手腳筋,讓人綁在樹樁上。一些還活著的罪大惡極之輩,也都照此處理。在他們周邊,是哀嚎的傷員和血已經冷透的尸體。
似乎是猜到了自己會遭遇什么,所有還活著的人都在哀求民兵給他們一個痛快。可惜哈丹巴特爾他們只是冷眼瞧著,沒有一人有所動作。
于是當一群黑影從森林中出現,那泛著幽光的眸子令人膽寒時,哈丹巴特爾他們特意往后退了一段距離。
狼嚎聲適時的響起,更撕心裂肺的慘叫也隨之奏響。
被野獸啃噬的感受,這伙強盜們總算是深刻體會了。一些女人再次哭出聲來,她們似乎看到了自己家人此前所遭遇的悲慘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