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好的方面,需要得到幫助的方面外,還提到了目前山東行省的官員們不足之處。比如貪腐問題嚴重,怠政懶政之風較為盛行。除了登州、海州兩個省級機構較為關注的地方外,其他地方的官員都經常在其位不謀其政。巡撫這邊只有上奏的權利,真正的處罰卻要經過考功司的核準。
這也是變相的希望兀魯圖斯增加巡撫的權利。
否則的話,底下的官員見上級無權剝奪自己的官位,就很難對上官‘百依百順’了。這管理起來,也就沒那么順暢。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通過的!
兀魯圖斯自己就是地方權利過大,而慢慢形成現在這種對汗庭而言,尾大不掉的樣子的。所以他不希望別人走自己的老路!再加上山東這地方是新辟之地,與明國又只能通過海上聯系。就統治而言,定然沒有江南行省那么牢固。
雖然要得人心,但地方勢力也不得不防啊。而且現在的山東行省官員,都一部分都是原來的地方家族投靠過來的。兀魯圖斯打心眼里,是不信任這些家族的。
在利益面前,他們能拋棄金國,拋棄紅襖軍,說不得那一日,同樣也會拋棄明國。因此兀魯圖斯心里,已經有了將這些豪強出身的降官調任的想法。
但如今已經有部分家族搶先一步遷走自家的勢力,那兀魯圖斯也就不介意讓這些降官在地方多待兩年了。只是那些不合作的,卻是別想有好果子吃了。
在巡撫之后,則是總督兀良哈·吉木乃特上前匯報。
由于真正的統兵權是駐守的西軍副都督特木倫負責,所以吉木乃特能做的有限。比如招募新兵,籌備糧草,負責西軍的后勤供應。招募新兵的話,由于明軍的待遇較高,所以招募都非常順利。
哪怕招的只是民兵,不屬于南北西中四大軍團任何一支,還是有很多人雀躍報名。編制在五萬,和四大軍團的規模一樣。只是訓練、俸祿都不如四大軍團,且平時的訓練量也無法跟四大軍團相比。
在農忙時,這些民兵還可以回家幫著收割莊稼。軍費是比照西軍的一半進行供給,由朝廷的軍俸司直接發放到每位將士手上,屬于和暗衛、明衛一樣,由兀魯圖斯直屬。
這也是為了讓士兵們知道,給他們發放錢糧的到底是誰。同時也是為了避免吃空餉,虛報瞞報,克扣軍餉之類的惡劣事件發生。
所以軍隊里,沒有人的權威能越過兀魯圖斯。因為錢糧在手,沒有人敢真的硬氣跟他叫板。
后勤供應的話,最多的當屬火器供應了。隨著兀魯圖斯持續的對火器的重視,以及對當代火器的改良與兀魯圖斯新想法的提出。火炮、火繩槍、燧發槍等更為先進的火器,也正在制造之中。
最初的火筒在進行最大限度的優化后,兀魯圖斯已經不準備大批量的生產了。同時火繩槍、燧發槍也已經可以開始量產了。尤其是火繩槍,因為技術門檻較低,量產的效率較高。倒是燧發槍,受生產力的限制,還需要優化,從而提高生產效率。
火炮的完全制造和量產,和火繩槍是同步的。在上京的工坊中,釜山的外海島嶼,渤海海峽的長山群島某個島上生產工坊里,火炮都在秘密的進行制造著。但產出都沒有流入軍中,因為兀魯圖斯還不想讓明國火器更新換代的秘密公之于眾。
他要先積存著,等到他那位大伯回到漠北草原,想要陷明國于不利時,給汗庭一個大大的驚喜。
就像現在做的構建反蒙古聯盟一樣。
帶著三個廢柴做樣子給汗庭看的!
真正完全依靠金夏或是宋國,兀魯圖斯是從沒想過。且知道后世歷史的兀魯圖斯也知道這三個廢柴的最終命運,無一例外,統統都被滅國。
明國想要不走上三個廢柴的老路,就只有努力的強大自己。這就不僅體現在軍隊上,還需要巨量的錢糧支持。
而宋金夏,就是兀魯圖斯披著軍事同盟的外衣,實則推行經濟一體化甚至是經濟掠奪的真實目的。他們的人口和財富,是明國快速強大自己,補充血液和力量的工具。
且如果通過這個虛假的聯盟,讓他們跟汗庭耗得更久,明國面對汗庭的壓力時,也就不用那么吃力。盡管這三個國家在武力上著實廢柴了些,但殺人也是會累的。
何況就算兀魯圖斯全心全意的推動聯盟,國家間的矛盾也是沒那么容易消弭的。時間不夠,經不住長時間的磨合。
因此兀魯圖斯還是現實一點,拿到足夠的利益再談其他。
當下身為山東總督的兀良哈·吉木乃特在這些事情上做得不錯。他原本是兀良哈部人,后來被分配到了兀魯圖斯的小部落。隨著兀魯圖斯部的擴張,地位也隨著軍功而慢慢水漲船高。山東行省這樣的重要省份,也就只能像吉木乃特這樣跟著兀魯圖斯起家的功臣看著,才能讓朝廷中樞放心。
兀魯圖斯沒有吝嗇贊美的辭藻,夸獎了兀良哈·吉木乃特鎮守地方的功績。并且還賞賜了自己用過的燧發槍,以作嘉賞。
在他之后的,是三大主官之一的山東省札魯忽赤王遷了。
對方和禮部尚書王澮是堂兄弟,在金國時期,便已經是遼東的一州父母官了。后來大真國建立,他沒有兄長王澮那么的好眼睛,相中了蒲察萬奴,從而有了從龍之功。
但官位還是保住了的,且在王家家族的庇佑下,官途通暢。到了明國統治時,他也就跟著家族一起投靠了兀魯圖斯。在山東行省建立后,就馬上渡海上任了。
這么一來,山東行省的三大主官,其實有兩位都是從明國本土調來的。由此也能看得出,明國對山東行省的重視,以及對本土勢力的戒備。
難民營貪腐案算是王遷任上最大的政治污點了。而且還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那種。
說起來,這也是札魯忽赤力量有限,關注不夠的緣故。
誰能想到一個難民營的小主事能有這么貪心。札魯忽赤的治安軍此前一直將目光都放在了日益猖獗的走私貿易上,對內部的貪腐,反而并沒有那么在意。
由此反而坐漲了那小主事的氣焰,導致巡察使到來時,捅出了這么大一件埋汰事。
王遷是被兀魯圖斯還有樞密院親自下過問罪的折子的。所以此刻匯報,王遷也是眾人中最緊張的。好在為官這些年,養氣的面上功夫還是學了些的。因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條陳,樁樁件件的開始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