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歌舞以外,戲劇和說書也成了宴會上的重頭節目。
其中戲劇還分為三種,一種是中原傳統的,已經有后世京劇雛形,較為注重唱腔和臉譜化的雜劇。在宋國臨安、兩浙等商業較為發達的地方盛行。后來傳入金國,也成為上等權貴們比較喜愛的娛樂項目之一。
第二種是誕生在明國,并已經有了比較系統化,表演形式注重情景還原,但沒有唱腔和臉譜化的要求,相對貼近普通百姓生活的話劇。由于草創之初完全是為了打擊抨擊汗庭、女真、契丹人統治的黑暗面,從而引發百姓對當下兀魯圖斯的統治產生反差性的好感。
因此話劇幾乎都是跟著明國的時事熱點走,比較出名的話劇班子還是禮部宣傳司直屬的,也算是明國軟文化宣傳的一部分。
相較于雜劇對表演者唱功和表現力的要求,話劇明顯要簡單一些。所以話劇的劇名更新換代較快,此前明國推行‘廢除奴籍’政策時,就一口氣排練了十幾個有關奴隸在前朝的悲慘境遇,以及被廢除奴籍后,在明國的美好新生活。
還有鬧得很廣,導致樞密院尚書巴嘎班迪自戕的熱點事件,也被排成了劇目,在明國重點地區巡回表演。雖然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官場的黑暗面,卻用更大的篇幅表現兀魯圖斯主持公道,拔亂反正的光輝形象,極大的增加了普通百姓對兀魯圖斯的好感,以及對明國國祚的認可度。
這件事也是震懾官場的標志性劇目之一!因為巴嘎班迪的名字會隨著劇目的傳播而越來越廣為人知,普通百姓們也就重要知道這個狗官的丑事。
不說遺臭萬年,遺臭數年還是能做到的。
最近移民貪腐案的爆發也成為新劇目的素材來源,宣傳司那邊是加班加點,催促隸屬的話劇班子加緊排練,以便在兀魯圖斯西巡期間,可以當場表演。
這樣做雖然會遭到山東官場的不滿與記恨,但宣傳司是朝廷重點司處之一。名義上屬于禮部,但很多時候都是兀魯圖斯通過內閣對其指手畫腳。里面的話劇演員也大多是經過暗衛、明衛篩選過的,對于兀魯圖斯的忠誠度是有保證的。
所以地方官場的反應,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內。
只不過當下這樣相對和諧的場合,兀魯圖斯也不愿意破壞氣氛。再加上話劇那邊還要經過一定的排練與修飾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所以就沒放進來表演了。
但兀魯圖斯已經決定,在合適的時候,一定要讓山東的官員們親眼看看根據他們的真實表現而編排出來的戲劇。
第三種則是皮影戲了,最早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漢朝,當時也叫燈影戲。在明國,因其票價便宜,劇目的種類多,所以受到歡迎的范圍更廣。在很多鄉下,就有這樣的皮影戲班子流動表演。
像《取登州》、反應東蒙古草原統一前夕的《定基一戰》,表現百姓美好生活的《從奴隸到主人》,還有神話色彩的大型連環劇目《西游記》,以及表現薩滿教的神話劇《神之子》,只不過這劇里面夾雜了太多的私貨,幾乎完全將主角明王殿下神化成圣人了。
而兀魯圖斯的早慧,也剛好契合了這一點。倒是讓很多百姓打心眼里接受了兀魯圖斯過于年輕的年齡。
隨著一個個劇目的上演,一段段舞曲的表演,再加上精美的菜肴,可口的酒水,很多賓客都吃得胃口大開。但因兀魯圖斯還有那么多的高官坐在這里,所以大多數人還是吃得較為注重儀態。
這期間,兀魯圖斯也沒閑著。而是按照巡撫衙門那邊提供過來的賓客名單,挑選著一個個賓客上前問話。其中大多數是中低層官員、軍人和士紳、名氣很大的商賈,以及在山東行省的優秀匠人。
官位告一點的兀魯圖斯有的是機會找他們,只有這些身份普通一點兒的,沒那么多的機會見駕,所以自己要給他們創造機會。
葛靖身為一州知州,在明國內部算是中下層,在山東行省內部卻不算低了。不過他很幸運,因為在賓客名單的備注中,有注明過他曾是李全信任的幕僚,且在王玄凌的勸說下為明軍打開過城門。
所以兀魯圖斯有了見他的興趣,便讓人將他帶到自己跟前。
本來他還想行大禮的,但兀魯圖斯直接就給他賜座了。然后著人倒酒,與他遞了一杯。
這種能和一國國主喝酒的機會,簡直是上天的恩賜。葛靖被兀魯圖斯如此親和的姿態給感動到了,竟然聲音都有些哽咽。
“葛知州在任上的表現,本王都看到了。蓬萊城有如今的模樣,也有你的苦勞。這杯酒是敬你在登州任上的苦勞的,雖然你并非本王的起家之臣,但本王用人,向來是重才而不問出身的。希望在上京,還有相見的機會。”
兀魯圖斯一口喝完,將空空的杯底展示給葛靖看。葛靖也不敢猶豫,立即仰頭喝完。隨后兀魯圖斯賜了十匹綢緞,以表恩賞。
下方的賓客瞧著,一個個眼睛都紅了。盡管葛靖與兀魯圖斯全程待的時間不長,但和兀魯圖斯單獨喝酒又得賞賜的機會,卻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賓客陸續上去。兀魯圖斯給每個人都賜了酒,并勉勵了幾句,算是上位者對底下人的認可。趙延河也有幸被帶到兀魯圖斯跟前喝酒。
雖說酒水都是一樣的,但跟兀魯圖斯喝的酒,卻更甘甜醇美一些。喝下去后勁好像也有點大,以致他整顆心都砰砰砰跳著,走路也想踩著了棉花。
一些退役軍人是被賜酒的重點。全場賓客中,也是被兀魯圖斯召見最多的。對于這些人,兀魯圖斯統一都是賞賜的刀劍,算是肯定了他們身為軍人的功績與榮譽。
等整場晚宴結束,已經是后半夜了。兀魯圖斯離開了好一會兒,在場的賓客才在諸位高官離開后,陸陸續續的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