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蒙古人劫掠成性。若真要對我國用兵,是絕不會遣使故作姿態的。畢竟他們也知曉,我國是絕不會輕易退兵的!”,李仙娥巧笑嫣然的輕啟朱唇,漂亮的眼眸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媚態。
其實論相貌,李仙娥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但她卻很會修飾自己,稍稍打扮,便有著讓人耳目一新之感。當初她被駐守遼國的蒙古達魯花赤(監察官)擄走,非但沒有驚慌,還故意挑撥蒙古人與遼國國主的關系。從而幫助蒲鮮萬奴重返遼東,徹底在遼東站穩腳跟。
如今借助李家的家勢,她在后宮也是無人能及。當下聽到李仙娥的話,蒲鮮萬奴沒有出聲,而是看向底下的王澮。
“王后所言甚是!據微臣所知,如今蒙古汗庭西征,兵力空虛。東蒙古草原又經過馬匪之亂和諸王內耗,現在才大亂初平。就國力而言,他們當前是沒精力對我等用兵的!”,知道蒲鮮萬奴的意思,王澮應聲道。
“那他們此行何為?”,蒲鮮萬奴皺眉道。如果不打算對大真國用兵,那又為何在城外接應時態度如此強硬。
“微臣猜測,他們應是借出使之名,行安撫之事。”,
“何解?”,
“色厲內荏爾!”,王澮胸有成竹道:“微臣想著,正因他們當前不能對我國用兵,才越發做出飛揚跋扈之態,好讓我等不明虛實,被他們氣勢所懾。”。
就在大真國內部就蒙古使團到訪時的表現談論不休時,哈爾斯丁等人所在的驛館。
這里其實是蒙古駐大真國達魯花赤的駐地!
在大蒙古國強盛時,達魯花赤在這些附屬國的地位也是太上皇一般的存在。但現在,大蒙古國用兵西域,兵力空虛。大真國又早有反意,因而對蒙古派駐在這里的達魯花赤也越發不恭敬起來。
在用兵遼國后,更是派人團團圍住達魯花赤府,徹底將其困在府里。這么長時間以來,像囚徒一樣的活著的達魯花赤-扎哈爾總算是等到了蒙古使團的到來,有了脫身的機會。
“哈爾斯丁兄弟,這大真國叛服不常。早些年被我們蒙古大軍教訓過,老實了幾年。如今見大汗西征,又開始起了反叛之意。我雖為蒙古的達魯花赤,但他們自用兵遼東以來,便派人封堵府邸。若不是你率使團到來,我等都不知今昔是何年!”,扎哈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哈爾斯丁哭訴道。
其實比起他的前任達魯花赤,現在的他要幸運得多!畢竟大真國只不許他外出,變相的監禁而已。而他的前任,可是直接被蒲鮮萬奴下令殺頭了的。
而且他還熬到哈爾斯丁等人的到來,算是脫身有望了。
只是讓他有些憂慮的是,來的蒙古使團非自己熟知的蒙古使團。而是一個叫兀魯圖斯的王爺指派的。很難說,大真國會不會將這個王爺放在眼里。
哈爾斯丁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得知這里的情況。對于扎哈爾的出現,也早有心理準備。
不過之前兀魯圖斯有交代過他,對于此人,能拉攏便拉攏,拉不攏只要不壞他們使團的正事就行。如果硬是借汗王的名頭想給使團使絆子,那就直接讓其閉嘴好了。
反正出了事兒,也是要算在大真國頭上的。對于一個有不臣之心的國家,這樣的黑鍋是多是少都已經無所謂了。
但哈爾斯丁還是想做得更好的!
既然扎哈爾識趣,那也沒必要往外推。便大義凜然的說道:“今晚王宮夜宴,你便隨我等一起去吧。到時候,我也好當場提你討回公道。”。
“啊!這······”,扎哈爾聞言吃了一驚!他可是知道此蒙古非彼蒙古,對于一個小部落,很難說對方會將其放在眼里。也是他被堵在府邸久了,所以還不知道草原的大變,因而才下意識的以為名不見經傳的兀魯圖斯部只是一個沒什么實力的小部落。
“呵呵,扎哈爾兄弟不用擔心。哪怕不借助汗庭的名頭,大真國也是不敢得罪我們兀魯圖斯部的。你跟我們一同去赴宴,絕不會受到威脅的!”。
“可是---”,扎哈爾還想再說,哈爾斯丁已經不打算聽了。
這么決定下來,已經到了晚上赴宴的時辰。得益于王都得天獨厚的優勢,扎哈爾他們一路走過,所經之地皆燈火通明。甚至樹皮,都包裹著絲綢。
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向哈爾斯丁一行顯示出大真國的富足。
除此以外,各個府邸外面還有大批著甲的將士巡視。個個橫眉冷目,做出一副氣勢不凡的模樣。但落在哈爾斯丁等人眼里,就只有虛張聲勢。
“這些是宮城的禁衛,平時只負責宮城的防護。今日可能是看你們來了,才被派出來裝腔作勢。”,石抹也聰陪在哈爾斯丁身旁,盡職的交待道。
流落到南京城這么久,他自然不是什么事都沒干的。比如和埋伏在南京城的眼線,就有不少交涉。對于大真國朝堂的時局,也多有了解。
而且她還知道現在的東蒙古草原,是由兀魯圖斯部做主。之前在大庭廣眾下投靠,一來是想求援,二來就是防止兀魯圖斯部被大真國拉攏了。
畢竟兀魯圖斯部的崛起,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對蒙古汗庭的挑釁。和大真國,說不得還真有結盟的可能。
為此,他就是死,也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成真的。
于是在他的解說下,哈爾斯丁對大真國的局勢也了解得更透徹。待會兒晚宴上,也可以做出更好得應對。
到了宮城,禁衛全都著了金甲。
當然,只是面上粉飾了一層金漆,實際內里還是鐵。但就像牛屎外表光鮮亮麗一樣,金甲初一看,還真有那么幾分氣勢的。
看到蒙古使團的車駕到來,個個都挺直了腰背。
“王上有令,宮里禁行車馬。”,一道渾厚的聲音在車駕外響起,跟著便聽到隨行護衛的不滿與斥責聲。
哈爾斯丁好好的端坐在里面,既沒拉窗簾,也沒出去的意思。而是好端端的坐在內里,喝著兀魯圖斯部的奶茶。
而在外面,見護衛受阻,特木倫已主動走到那攔路的禁衛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