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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復雜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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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午,兀魯圖斯領著阿巴圖他們急巴巴的趕到也古的王帳。

  此刻大火升騰時的硝煙早已散去,湛藍的呼倫湖也依舊保持著令人心曠神怡的顏色。只有大片灰白色的蒙古包像被狗啃了似的,一簇兒白,一簇兒黑。

  一些還能動彈的牧民在收拾著大火焚燒后的殘跡,比如熏黑的瓷碗,菜刀等常見家什,另有一些受傷的牧民被人救出來,集中安置在露天的草地上。

  當下陽光正好,但照在這些牧民臉上,卻只有永恒的呆滯和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孔。

  呻吟聲時而響起,沒有人會醫治他們。也許在這些牧民心理,生老病死都是長生天的安排,他們能做的,就是在傷痛的折磨下咽下最后一口氣,以便投入長生天的懷抱。

  還有很多尸體也被集中安置了起來,就在受傷的牧民身側。或許看到這些死去的同伴,還活著的人會感激長生天的眷顧吧!

  “一將功成萬骨枯!”,兀魯圖斯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悲涼感。部落的兼并從來都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合家歡結局。在利益面前,哪怕是親兄弟,也會毫不猶豫殺掉對方而滿足自己。

  想到這,兀魯圖斯沖阿巴圖贊許的點了點頭!

  這次夜襲的任務阿巴圖完成的不錯,雖然這是以成百上千人的性命為代價。

  不過整件事都是兀魯圖斯主導的!

  如果說阿巴圖是雙手沾滿血腥的儈子手,那兀魯圖斯就是一個草菅人命的魔王。

  所以兀魯圖斯很快就收起對牧民的惻隱之心!

  畢竟草原上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的!

  對于眼淚,大家更相信拳頭,相信刀與血,火與箭。兀魯圖斯以為自己已經對這個世界慢慢適應了,來自后世的道德觀也被這個世界變得更冷酷,更冷血。

  但走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身旁時,一種強烈的自責和愧疚心理還是從內心深處迸發了出來。

  這是一個臉上還染著黑灰,頭發被大火燒成狗啃泥似的年輕女人。她的懷里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少年。

  此刻少年雙眼緊閉,身上的羊皮外套被鮮血染的一塊一塊的,紅的令人心驚肉跳。而在少年的手上,還拿著一把小弓。

  他躺在自己母親的懷里,像是睡著了似的,神態安詳。但若細看,會發現少年的頭頂,還插著一塊鐵片。

  女人在哼唱著草原人都熟悉的歌謠,沒有明確的歌詞,只有富含韻味的旋律。

  忽然,女人的歌聲一聽。

  就見她倉皇失措的摸著少年腦袋的傷口,有些失心瘋道:“拔了就不痛了!拔了就不痛!”。

  女人邊說就顫抖著將鐵片拔了出來,暗紅的血液跟著涌了出來。女人惶恐的用雙手堵住,開始嗚咽著大哭了起來。

  “回去的時候,帶上她吧!”,兀魯圖斯嘆了口氣道。

  強者的戰斗,從來都不會在意弱者的死活。兀魯圖斯以為自己會心硬如鐵,但這對母子,還是讓他難以做到裝作什么都沒發生。

  到底這場人禍,都是他帶給也古部落的。這些人的死,也都是因為他。

  如果沒有他的命令,這片營地不會被大火焚燒,這些人也不會死!

  “王爺!他們的死是他們的王不夠強大,你不必過于自責!”,看到兀魯圖斯臉上流露出的不忍之情,阿巴圖輕聲提醒道。

  跟著兀魯圖斯相處了也有段時間,平日里看到兀魯圖斯對部民的體桖和善待,也知道兀魯圖斯的性子。

  雖說在草原人眼里,善良和同情是弱者的表現。但阿巴圖卻愿意為這樣的主人效力!

  因為對生活卑微的奴隸而言,主人的同情和憐憫會讓他們的生活有天與地的差別。

  何況他也知道自己的主人,不是那種一味善良,優柔寡斷之輩。在必要的時候,他的主人知道需要收斂起自己的善良。

  比如現在,聽到阿巴圖的提醒,兀魯圖斯聲音微沉道:“我知道的!只有我足夠強大,才能庇護部落,庇護你們,庇護更多的人。”,說到這,兀魯圖斯又沉吟了幾許道:“這次你辦的不錯。昨晚的俘虜你也處理得很好。”。

  阿巴圖神色微緊,隨即又放松下來,落后兀魯圖斯半步。

  昨晚也古派來的五百騎兵,除了當場死了的,剩下的人都被阿巴圖帶到林中集中處決。

  到底茲事體大,如果外泄的話,對春之村而言就是覆滅之禍了!

  待來到掛了白幡的停靈前,也古的王妃額吉塔娜正低著頭,面色微沉的守在靈前。

  也古生前脾性貪婪而又暴躁,經常打罵近身伺候的妻妾和侍者。除了正妻額吉塔娜是合撒兒親自賞賜,對方的姨母是斡赤斤的正妻而不敢下重手外,其他人他都是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所以三個妾,全都被他玩膩后直接打死了。

  正因此,額吉塔娜對也古是又怕又懼。眼下對方死了,連眼淚都沒留一滴,可見平時也古給她造成的心理壓力有多大。

  “九王!”,看到兀魯圖斯來了,一名護衛統領上前行禮道。他是管理云都赤的百夫長,也就是帶刀者的統領。平時主要負責王帳的巡邏與防護。

  昨晚馬匪突然來襲,損傷最大的就是護衛營了。兩個千夫長全部被聞所未聞的火器射殺,還活著的,只有少數。

  而哲布日格作為百夫長,竟然是護衛之中活下來的官職最高的。因而眼下就由他組織部落里殘存的人手,收拾殘局。

  “早些時候有信使來報,說大哥的王帳遭了馬匪突襲。本王立即帶上本部所有騎兵,趕來馳援。路上剛好碰到一伙馬匪,他們的火器犀利得緊,我部還傷了好幾騎。不過他們并未與我等糾纏,揚長東去了!”,說罷,兀魯圖斯又讓阿巴圖拿出一桿用過的煙花道:“這是本王繳獲的火器,你看是不是昨晚那伙馬匪用過的?”。

  哲布日格似乎是想起了昨晚的恐怖情景,不僅臉色大變。但很快他就恢復過來,臉色沉重的拿在手里端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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