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滿倉,我馬上打電話問怎么回事,別著急,我一定給你問明白!”
掛斷電話,白小春想了想,好一會才把電話撥了過去。
“老爺子,你要不要給樊叔打個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白小春靜靜地等著。
“嗯,你繼續忙,我問問!”
對方掛了電話,白小春重新把身子靠回椅子上,臉上異常平靜。
經濟大潮下,國家要實現第二步走,這個時候會出現各種波瀾。
大政方針已經定下來,‘穩步向前’,四個字很簡單,談何容易。
白小春以為這件事會用五年時間,滿倉出現讓白小春做很多事情得心應手,對方把握政策的精準度連白小春都自嘆不如。
這樣的精明人留在本地盤活經濟是一把好手,本地企業改革勢在必行,不然財政不會有半點好轉。
前些年看似麻子城欣欣向榮,地方企業一大堆,有誰知道都是財政在持續輸血,現在后遺癥來了,國家必須壯士斷腕,不然經濟崩潰了。
這個時候一定要弄出帶頭人,不然本地依舊僵化死板,這個標桿白小春選定了谷滿倉,按照對方現在的發展速度,用不了幾年,麻子城一定會成為整個拉城地區經濟發展最亮眼的縣。
接下來幾年的方向和規劃已經做完了,這個時候誰阻礙前行,白小春絕對不答應。
不多時電話響了起來,白小春重新接了起來。
“我已經讓他們把小吳的關系轉到麻子城了,她也該體會一下縣城的生活了,也交代了,不要再隨便說話,快過年了,麻子城還好么?”
電話那頭聲音沉穩,但是說話的時候聲音里充滿了慈愛,白小春心里暖暖的。
“一切還在穩步發展之中,我這邊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等有時間帶回去給你看看哈,您最近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兩人聊了一會,白小春這才放下電話,好一會才撥通了滿倉的電話,滿倉正和尼隆校核版面。
“喂,白哥!”
對于白小春,滿倉心里充滿尊敬,不出意外兩人今生交集很大。
“以后不會有上面人煩你了,放手做,白哥挺你!”
只是這一句話就夠了,滿倉臉上終于生起輕松。
“過兩天我去麻子城,咱們準備喝點,拉城那邊我準備開一個餃子連鎖店,還差幾家店,到時候白哥找人給捧捧場!”
“你小子做事向來靠譜,現在有很多人冒充下崗職工找工作,找個辦法甄別出來,一定要區別對待,現在的幾個政策只是針對下崗職工的!”
聽到要開連鎖店,白小春對滿倉更加滿意。
一片連鎖店那意味著更多的就業人口,時間不用長,只要吸納這批人兩年,這股下崗人的火氣退卻,白小春相信樊鎮北有能力解決麻子城的亂象。
“好嘞,這次再就業我就讓他們開廠家介紹信或者下崗證,如果可能的話我打算再弄點什么,盡量把錢花到刀刃上……”
兩人聊了十幾分鐘,滿倉這才掛上電話,臉上漏出久違的笑容。
放學后顧客不是很多,滿倉讓康子關了攤子,康子兩口子一起,自己幾個人坐待一起,圍著爐子一起吃酸菜火鍋。
“周老板屯子昨天有六家的雞窩被偷了,有兩家的牛被牽走,還有兩家人丟了狗,大姐讓你晚上停車注意。”
康子吃了一塊白肉,接著自顧自的說道,滿倉微微驚訝。
心道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沒能避免,年關了,終于有人挺不住了選擇了鋌而走險。
“吃飯怎么不等我,今天雪大我不回去了!”
喜子推門進來,望著一家人正在吃酸菜鍋,趕忙拿條帚把鞋子上面的雪掃掉,身上的雪掃光,忙不迭自己接了一杯酒,滿倉拉了個凳子,喜子大口往嘴里丟肉。
“每次有酒有肉都少不了你,你特娘的屬劉備的,外面雪也不大,我看你小子就是饞了!”
重新又切了一塊肉,杜金云筷子指了指喜子,臉上滿是調笑。
“就你小氣,我天天在滿倉家吃人家也沒說啥,不過做飯味道還得屬康子哥,春燕姐做的東西味道真不行,要不滿倉也不會在這住著不回家,呼呼……”
吃的滿嘴流油,喜子把鍋里的大骨頭撈出來,也不管了,抓在手里就啃。
“切,就你明白!”
聽到有人夸自己的爺們,杜金云眼睛里都是幸福。
“跟你們說個事,昨天晚上咱們村丟了兩匹馬,早晨的時候才發現的,我爸媽也是半夜起來發現有人,然后敲窗戶人走了!滿倉你家豬圈那也去人了,泰山大晚上一洋炮,狗追去叼回來一只鞋!”
喜子邊吃邊說,滿倉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家也不太平。
這可不行,滿倉趕忙拿起電話。
“劉叔,是我滿倉!要不咱們村弄村民聯防吧,晚上兩個人拿著武器巡邏,我做兩面流動紅旗,到誰家值班就送到誰家,再發個口哨,晚上一旦有事就吹口哨,明天我讓喜子帶回去!”
想到后世有名的村民聯防,滿倉直接引用,那邊劉金拍手稱快,掛上電話立馬開會。
“還是念書人腦袋好使,從今晚上開始,咱們村實行村民聯防,每兩家一組……今天晚上沒有口哨,帶個銅鑼,喇叭匠子,把你家的銅鑼拿來……”
當天晚上,四個拿著紅纓槍的村民開始不間斷在葉家屯巡邏,那些準備在葉家屯偷盜的團伙望著這種情勢,果斷離去。
滿倉同時也給老燒鍋的郭宏宇打了電話,對方當即采取行動,晚上四個人一組開始聯防。
這一夜,整個麻子城縣,最繁忙的是這兩個自然村,最安全的也是這兩個自然村。
第二天,最安靜的還是這兩個村,其他村幾乎都炸鍋了。
“馬勒戈壁,我們家醬缸被偷了,一缸大醬給我倒在地上了,我日你祖宗,偷我家醬缸的人……”
“我家的雞呢?窮不起了,偷人家雞鴨,斷子絕孫……”
一時間各大鄉鎮,派出所,報告失竊案的村民擠破頭。
“怎么會這么多案子,這幫人都哪冒出來的?”
縣辦公室,主管治安的副局長一個頭兩個大。
做了這么多年干警,這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書記和樊鎮北依舊坐在兩端,兩人都沒說話,誰都明白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