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哥,咱們不是去火車站嗎?”沃琳覺得不對勁。
壽衛國的車明顯已開出市區,如果她沒認錯的話,車子此時正行駛在國道上。
壽衛國哈哈笑:“我說送你,可沒說送你去火車站,你們那邊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古跡,我早想去看看了。”
“啊哈,我這屬于免費蹭車嗎?”沃琳玩笑。
轉而她向壽衛國真誠道謝:“謝謝你,衛國哥。”
說起來,是她昨天的莽撞連累得壽衛國和局璋在醫院里呆了一晚,壽衛國和局璋出錢又出力不說,壽衛國還特意送她回家。
壽衛國道:“既然你和磊磊一樣叫我一聲衛國哥,這種客套話就不要說了,韓霆也叫我一聲衛國哥,我對韓霆就和對磊磊一樣當弟弟。”
弄清楚了那男孩為什么會出現在山上,他更不放心讓沃琳自己一個人離開,誰能保證那些人把男孩放在山上后沒有藏在暗處偷窺,要是那些人真的盯上沃琳,沃琳獨自坐火車豈不危險。
沒聽到沃琳回應,壽衛國看向反光鏡,問沃琳:“怎么了,有心事?”
沃琳沉默片刻后才道:“我和韓霆分手了。”
“分手了?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分手?”壽衛國半年沒回Z市,可他手機一直開著,沒和其他人斷聯系,卻沒人告訴他這事。
沃琳聲音悶悶的:“分手已經半年,沒有特別原因,就是感覺不合適。”
“我離開之后你們就分手了?”壽衛國算算時間,可不就是那個時候嗎。
“嗯。”沃琳擦眼睛。
真是奇怪了,她和韓霆分手這么長時間都沒哭過,怎么現在就流眼淚了呢,她也沒想要哭呀,莫名其妙。
看到沃琳流眼淚,壽衛國不忍心問了:“搞不懂談戀愛的人怎么想的,好的時候巴不得把命給對方,說分手就分手了,算了,我這個不懂情愛的光棍就不摻和了。”
平時他以光棍自黑,總能逗得人一笑,可他從反光鏡看到沃琳并沒有因他的話而收住眼淚,反而眼淚越來越多,壽衛國不吭聲了。
哭吧,哭夠了,這事也就翻篇了,平時看起來平和安靜的沃琳,其實活得太克制,能哭出來,也是好事。
眼淚越擦越多,沃琳干脆不擦了,任眼淚自己流。
一個安靜開車,一個默默流淚,很長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
壽衛國不時看一眼反光鏡里的沃琳,說不清什么原因,他的心有些痛,以前的他只有看到沈嫻痛苦時,才會覺得心痛。
大概,他是真的把沃琳當妹妹了吧,沈嫻也說過讓他多關照一下沃琳。
轉過一個大彎,壽衛國再次看向反光鏡里的沃琳,沃琳歪在座位上已經睡著。
睡吧,哭累了就睡,睡醒了,一切就都過去了,壽衛國將暖氣開大了些。
沃琳是被叫嚷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坐起來,從車窗看到壽衛國在馬路對面和一個老人家說話,老人家和壽衛國的嗓門都不小。
老人家面前是賣玩具的攤位,壽衛國正在向老人家詢問玩具的價錢。
沃琳下車走過去,問壽衛國:“衛國哥,你在干嘛?”
壽衛國道:“沒想到年三十了還有人擺攤,我看你背包不大,還癟癟的,覺得你為了行李輕便,可能沒給家里人帶禮物,沒大人的禮物沒關系,總得給小孩子帶點什么吧,這些玩具還不錯。”
本來沃琳背包里有個旅行毯還算占地方,昨天旅行毯用來包成老師的學生了,這下背包看起來更癟了。
“謝謝衛國哥,”沃琳感覺不好意思,“本來我想買到火車票后再買禮物來著,誰知蹲了幾天火車站都沒買到票,坐大巴回家是臨時決定,沒來得及買禮物,還好衛國哥這么周到。”
“不用客氣,”壽衛國問沃琳,“你看買什么合適?”
沃琳道:“我也不知道買什么合適,兩個男孩子,一個快五歲了,一個一歲多。”
她上大學后,哥嫂才生的孩子,大的那個她在假期里還帶著玩過,小的那個她只抱過,到現在為止她已經時隔一年沒見過兩個侄子了,哪知道他們喜歡什么。
壽衛國給沃琳的大侄子挑了一套積木,積木的個頭較大,不怕小孩子誤吞,給小侄子買了個能聽兒歌的橡膠玩具動物,耐摔,耐咬。
“大爺,您知道哪里有飯館嗎?”壽衛國提高嗓門問老人家。
“往那頭走,有面,有炒菜。”老人家指著車子朝向的方向,嗓門比壽衛國更大。
老人家耳朵背,壽衛國得可著嗓子和老人家說話,耳背的人習慣性的嗓門更高,所以沃琳在車上時才會聽到兩人都像在叫嚷。
壽衛國和沃琳回到車上,開著車緩緩前行,兩人都注意著路兩邊。
現在已是中午,沃琳的上一餐飯是昨天下午吃的,壽衛國也沒比她多吃一餐,兩個人都已餓得不輕。
這是一個還算不小的鄉村鎮子,兩人買玩具是在剛進鎮子的時候,等找到飯店,車已經快開出鎮子了。
年三十,還有飯店開門營業,已經算兩人運氣好,也就沒什么可挑的,兩人點了兩碗面,四個燒餅,兩個鹵蛋,坐下來開吃。
吃完飯,兩人上車,繼續趕路。
“衛國哥,你是不是為了趕時間,沒吃飽呀?”沃琳了解壽衛國的飯量,一碗面兩個燒餅一個鹵蛋,絕對不夠壽衛國吃飽的。
壽衛國道:“瘦下來后,飯量也小了,感覺挺不錯,身子輕盈了許多。”
沃琳玩笑:“我體型比你小這么多,和你吃的卻一樣多,那我豈不是走在向你從前的體型發展的道路上。”
壽衛國樂呵:“哈哈哈哈,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看你這丫頭長成我以前的體型會是什么樣子。”
沃琳好奇:“衛國哥你以前有多重,現在多少斤。”
“以前二百五,這個數字吉利吧?”壽衛國再次自黑,“現在一百五,少了一條杠,中隊長降級成小隊長。”
他腦子里沃琳流淚的情景一直揮之不去,心還是有點痛,下意識想逗沃琳笑。
“一百斤呀!”沃琳驚訝,“剛好是一個我。”
“要不怎么說你就該是我妹妹呢,我減了個肥,數字都能湊得這么好……”壽衛國開啟了貧嘴模式。
又逗樂了一會兒,壽衛國看沃琳的情緒恢復得不錯哦,他這才問起之前的疑惑:“局璋說和李博一起找成老師的學生,是怎么回事?”
“那孩子第一次被他爸媽帶去打工,是成老師接到他的電話把他找回來的;后來他又被他爸媽帶走,他再次給成老師打電話,李博幫成老師找,局璋自己摻和了進來,都沒找到。”沃琳把她知道的都告訴了壽衛國。
壽衛國囑咐:“嗯,這事你以后不要再管,也不要向別人提,當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和局璋也不會提起。”
“衛國哥,我能知道為什么嗎?”沃琳心覺怪異。
當初李博就暗示她不要管這事,現在壽衛國又這么說,這讓她心里很不踏實。
壽衛國搖頭:“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