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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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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出來場地后,智朗干脆把足球規則引入,打算辦一場新版蹴鞠比賽。十二人一個隊伍,自愿報名,前三名的隊伍皆有獎勵。

  結果,大家的熱情完全超乎了智朗的想象。消息剛發出,薪地就以最快的速度拉起了十幾支隊伍,后來消息傳到屯留,又是幾十支隊伍。

  規模從一開始就超出了預想,原本打算的是本地自娛自樂,結果等到比賽開始,來觀看的人幾乎是蜂擁而至。幾天后,等消息傳的更廣,相當一部分觀眾都是特意從五六十里外趕來的。

  這無聊的冬日,大家實在太需要一點新鮮事物了。

  臨時搭的草棚下的觀眾席上,此刻已經擁擠不堪,大部分人連座位都沒有,只能踩著磚石,踮著腳看。

  今天就要決出冠軍隊伍了。眼看賽事盛況空前,智朗趁機又添了一把火,把冠軍獎勵抬高到了每人一匹戰馬,兩頭牛,外加一柄騎弓!

  就這些東西,若是賣掉,幾乎能讓赤貧者一步走到衣食無憂了。

  此刻,智朗已經占據了最好的位置,備齊了點心茶水,儼然一副忠實觀眾模樣。

  這時,一個瘦小的影子在人群中鉆來鉆去,很快到了跟前。

  “家主,現在開賽嗎?!”牧悠胡亂行了一禮,滿臉的汗。

  他是賽事的傳令兵,賽事還沒開始,他就已經被指使的不成樣了。

  智朗正吃著點心,說話含糊不清,就只揚了揚手示意。

  “家主?”牧悠撓了撓頭。

  “你這憨貨,這么沒眼色!家主讓開賽了。”一旁的騮沒好氣的罵道。

  牧悠連連點頭,又離開了。

  雙方球員進場,分別著紅白服裝以區分,隨后比賽開始。

  畢竟都是些沒踢幾天球的業余選手,大多只是剛熟悉了規則,此刻踢起來自然沒什么章法,除了守門員,都是一窩蜂的攆著球狂奔。爭得太激烈,磕磕碰碰總是難免的,好在裁判也盡心,總能在變成斗毆前把他們拉開。

  一盤子點心已經被智朗吃完了,咽下最后一口,他這才抬頭,看向面前這場混亂但觀眾卻叫好不斷的蹴鞠比賽。

  右手邊的季佳乖巧的提壺倒了杯茶水,放在智朗手邊。接著,她的目光卻越過去,看向智朗左手邊端坐著的趙嬴。

  此刻的趙嬴,狀態比之前幾日卻好了太多,俏臉被凍得微紅,仍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賽場。她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跟前幾日的消沉狀態大不相同,以致智朗都覺得她之前是不是裝可憐了。

  趙嬴在那專心看比賽,另一邊的季佳就沒這個心情了,她對趙嬴的存在相當不舒服。畢竟,不管是容貌,身份,還是氣質,趙嬴都是上乘,坐誰旁邊都很容易讓人感到危機。

  這時,剛喝了杯茶的智朗突然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趙嬴蹙眉看著他。

  “隨便走走,一會就回來!”

  智朗說了一句,又朝另一邊的季佳點點頭,轉身往場外去了。騮緊隨其后。

  踩著地面殘存的積雪,智朗走了一段,突然停下轉身看去。

  密密麻麻的人群,歡呼聲仍是此起彼伏的傳出來,他有些無奈,想不明白一場亂到沒眼看的比賽為何受到如此歡迎。

  不過,此刻站在場外,感受又是不同。踮著腳往賽場中瞧的人們,捧著大塊冰到處亂竄的小孩兒,恍然中,智朗卻回憶起了小時候農村去看唱大戲的場面,竟有一些親切。

  “你瞧這比賽如何?”智朗倚著一旁的干草垛,看向騮。

  “倒是個消遣的好方式。”騮點頭答道。

  “消遣?”

  智朗抱著胳膊,手揣在袖筒中,說道:“我以為,可不止是消遣。大家如此熱心于此,實在出乎了我的意料……。你說,若是把射術,騎術、格斗術也變成比賽,再加以重獎,能不能也有如此盛況?”

  騮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家主的意思是,要借此激起國人尚武之風?”

  “正是如此!”

  智朗稍稍整理了思路,接著說道:“都知習武辛苦,可若把這些變成游戲,變成有利可圖的比賽,還能在賽場受萬眾矚目,還會覺得苦嗎?等全民習武之風盛行,招兵之時,國人稍加訓練立刻就是悍卒。豈不是兩全其美?”

  越說越覺得靠譜,智朗以拳擊掌,說道:“就這么辦!此舉應盡快推廣到各地,我稍后讓衛黎著手去做。”

  按他所想的,這其實就是運動會了,只是變了項目,直接把枯燥的戰爭技能融入其中,以達到培養儲備兵員的目的。

  而且他突然想到,后世的運動會,很多項目不也是作戰技能演化過去的嗎?

  “家主!”

  看智朗說的高興,騮忍不住說道:“此舉自然是好的,只是,很多人并無戰馬,也無弓弩,連兵器也許都沒有,這樣一來,怕是起不到太大作用吧?”

  他說的是很現實的問題,戰馬、弓弩、兵器,這些置辦起來都極為昂貴,占人口多數的庶人根本置辦不起。那么,能參與其中的就只能還是那些士階層,更起不到全民尚武的作用了。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戰馬我們不缺,兵器也不缺,……可以使人低價租賃,所獲利益又可作為賽事獎勵。”

  騮點了點頭,“還有,這比賽該強弱分列,不然獲勝者就總是一人了。”

  “對!參賽還要分級別,你倒是想的周密。”智朗笑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倒讓計劃更加完善起來。

  就在薪地的賽事正緊張時,屯留到薪地的馳道上,此刻也正有一隊車馬風塵仆仆而來。

  看車駕的標志,正是薪地的商隊,不過,這次車上裝的卻不是貨物,而是坐的人。

  這正是按照智朗的命令,招攬人才回來的。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可就算這樣,這十來輛車上也至少坐了五六十人,看來,此去實在收獲不少。

  “過了屯留,離那薪地就不遠了吧?……也不知智朗是怎樣的人物,汝等以為呢?”寬大的輅車上,一個打扮寒酸的中年人朝同車人說道。

  “聽聞他剛及冠,也不知真假?”

  “我是不信的,也許是故意夸耀其能?”

  在人家地盤,幾人說話竟毫不顧忌。這會的風氣就是如此,對士人階層來說,就算國君或大貴族也并不能讓他們有太多敬畏之心。

  有的落魄士人為了攢名聲,直言諷刺權貴的也有不少。而為了自家名聲,大貴族們偏偏還不能拿這些士人怎么著。

  也就近些年秩序崩壞,戰爭增加,國君跟大貴族們的威嚴才增加了不少。再往前一些年,就連普通士兵也敢向自家國君陰陽怪氣的。

  (很典型的一個事,是衛懿公好鶴:衛懿公喜歡鶴,把鶴的待遇提到跟大夫一樣。結果作戰時士兵不滿,就直接諷刺道:鶴有俸祿官位,比他們厲害,國君該派鶴前去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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