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是小陳嗎。”
“我是落葉。”
電話里，一個低沉的聲音在陳然耳邊響起。
陳然一愣，下意識看了眼寢室，視線在幾個室友身上掃過。
“等等，我先找個地方。”
他捂住話筒，連忙從床上爬下去。
到了陽臺上，陳然將門窗關好，這才松開一直捂著的話筒。
“總編你好。”
陳然回應道。
打電話過來的是網站總編。
上次上海一行，他們交換過電話，但陳然一直沒有聯系過。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況，他居然會主動聯系陳然。
“剛剛是在上課？”
落葉問了一句，聽陳然解釋是在寢室之后，他“哦”了一聲，將這個話題帶過去。
“是這樣的，你的新書我已經看過了。”
落葉說道。
陳然有些意外。
他分明記得，南瓜說是要拿去給主編看看，而且按職場規則，她也不可能將東西遞到總編那兒去啊。
這是什么情況？
“我感覺寫的挺不錯的，有深度，但聽說你不太想寫下去，我能問一下是為什么嗎？”
落葉問道。
陳然一瞬間在腦海中想了很多事，不過嘴上還是“青澀”道：“那書感覺太沉重，不太符合網站要求。”
“話不能那樣說，我們網站一直講究的是包容和開放，什么題材都有，什么題材都可以嘗試。我覺得你新書挺好的嘛，既有劇情，又有深度，應該會很受讀者們的歡迎。”
落葉在電話那頭跟陳然侃侃而談。
陳然“嗯嗯嗯”，不時的點頭應和。
偶爾落葉停下來的時候，陳然還要捧一下，好讓落葉繼續說下去。
聽了差不多有十來分鐘，陳然總算聽明白了落葉的意思。
原來是落葉這邊覺得陳然新書不錯，可以繼續寫下去，陳然要是擔心成績的話，正好他大神約也快下來了，網站方面可以跟他簽個買斷協議。
千字兩百，這在女頻這邊絕對算得上是頂尖的價格。
而且各種資源也會給他準備齊全，什么網站推薦，簡體出版……
都一應俱全。
言下之意，他們準備力捧陳然這個新人。
換成其他人，可能直接就被這一連串餡餅給砸暈了。
但陳然依舊還是能保持清醒。
他直接問了一句：“這個買斷，是買斷電子版權，還是所有版權？”
落葉那邊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道：“買斷當然是所有版權啊。”
“那我要寫多少字？”
陳然繼續問。
“看你能寫多少，盡量寫到一百萬字吧。”
落葉回復道。
陳然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落葉那邊一直沒聽到陳然聲音，問了句：“怎么，考慮的怎么樣？”
陳然“老老實實”回復道：“事情有點太突然，我腦子有點亂……這樣，我先回去思考一下，回頭再給你答復？”
落葉答應了。
他在電話里勉勵陳然幾句，還提到陳然最近在做的那個數據，說陳然完全把網站論壇那塊給搞活了。
不錯。
很不錯。
之后他說，這期間陳然要是產生了什么開銷，可以去找網站報銷。
年輕人熱愛工作是好事，但不要讓自己受到了損失。
陳然一直“嗯嗯嗯”的應著。
掛斷電話后，陳然在陽臺上點了支煙，抽著抽著，突然笑了一下。
千字兩百的買斷。
聽起來好像很高。
但男頻那邊，已經有六七百，甚至上千的價格了。
但陳然關心的不是這個事。
他連著抽了兩支煙，拿出手機給南瓜發了條短信：“方便電話不？”
好一會兒，南瓜才回復：“現在可以了。”
陳然直接給她打了個電話過去，接通時，他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劇烈的喘氣。
“你在干什么啊，怎么喘的那么厲害。”
“先……先……別忙著說話，讓，讓我，吸兩口氣。”
好一會兒，南瓜的聲音才重新從話筒那邊傳了過來。
“說吧，是不是買斷的那個事情。”
“你知道？”
“廢話，我當然知道，那文都是我遞過去的啊。”
“那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經過南瓜的一番解釋，陳然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原來網站這些年來，一直在積極開拓影視方面的資源，而最近呢，影視公司那邊給了他們一批需求。
別看網站書籍眾多，每天都有幾千本新書入庫，不過提交過去的單子，很多都被影視公司那邊打回。
而且跟網文市場恰好相反。
影視公司那邊更加偏向于女性市場，希望能夠多一些女性方面的優秀書籍可以選擇。
這可讓網站這邊犯了難。
畢竟網站這邊最大的優勢就是男頻，女頻一直上氣不接下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要不是為了應付資方，跟資本兩個講故事，他們都不一定會讓女頻站繼續存在下去。
現在男頻那邊被打回了，女頻那邊也沒多少選擇，網站跨行推進的計劃陷入了泥潭。
“前幾天我們開會的時候，還提到這個事，上面給了我們一份需求單，按上面的需求去扶持一些書籍。剛好我今天看你的文，感覺挺符合需求的，就給主編發了過去，然后主編又發給總編……”
南瓜“啪啦啪啦”，將事情經過敘述完畢。
“也就是說，我這本書應該被影視公司看中了？”
陳然問了一句。
只是看文的話，就那么幾個字，十幾分鐘半個小時就夠了。
這拖了這么久，都好幾個小時，再加上落葉一上來就許下了那么多東西，在掌握到關鍵信息之后，陳然心里已經有了點底。
“應該是這樣吧……”
南瓜也不是很確定。
畢竟職位太低，很多東西她都接觸不到，只能根據自己的職場經驗，大概能猜到一些東西。
“那邊給你開多少？”
南瓜問了一句。
雖然知道上面準備給陳然新書開買斷，但具體價格還沒告訴過她。
“兩百。”
陳然回道。
“這么低？”
南瓜驚訝出聲。
千字兩百，按一百萬字來算，一共就是二十萬。
看著好像不少，但看看陳然上個月的稿費，加起來都快十萬了！
就是他兩個月的稿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