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鵬鵬腦子里全是問號。
這上面寫的明明白白，二十條信息四十塊錢，這能有什么問題？
“我打個比方，如果你買了袋橘子，怎么確定它們是好的還是壞的？”
“廢話，剝開啊。”
“那這些電話，人家怎么確定是不是人家孩子家長的？”
“啊，這……”
“如果你隨便填幾個電話，或者填身邊人的電話，那這個任務不是很快就能完成？”
“……”
鵬鵬想了想，回了一句：“打一下不就知道了？”
“對。”
陳然一拍手，問了一句：“誰來打？”
“那……我來？”
鵬鵬看陳然樣子，猶豫片刻，指了指自己。
“嗯哼。”
陳然聳聳肩。
“可就算是要打電話，那也不難吧？一平均一個電話一分鐘，二十個電話也就才二十分鐘，去外面發傳單還得站四個小時呢。”
鵬鵬還是有些不理解。
“打電話有什么用，要是你填的是同學的電話，讓他們幫忙應付一下，不也是很簡單的事？”
陳然問道。
鵬鵬：“……那要怎么辦？”
他有些想不出辦法。
“能怎么辦，先確定意向，確定家長能來報名，來一個再給你結算一個唄。”
陳然說道。
“操！他是想讓老子給他們拉客戶！”
鵬鵬總算是反應過來。
要二十條信息很簡單，要二十個客戶可不簡單。
這又要跑腿，又要打電話，又要確定對方的報名意向……
忙前忙后，最后才結算四十塊錢。
簡直虧大了好嗎！
而且這還要是能順利結算，要是人不愿意來，結算的就更少了，要是一個都沒有……
白忙活一天。
還不如去發傳單。
“他在想屁吃！”
鵬鵬罵罵咧咧。
真要按陳然所說，他最后賺到的那點錢，還不夠他來回坐一趟公交。
“你要找兼職的話，可以去商場或者營業廳看看。”
“這些地方周末做活動，一般會招一些人來扮人偶，或者充當臨時銷售，一天下來應該能有個八十到一百二左右。”
陳然提議道。
“還有，夜市那邊也有在招工，就是晚上去端端盤子，洗洗碗，可以兼職，就是有點累。”
這幾個，都是他們后來一起去做過的兼職。
累是累了一點，但多少是有點錢賺。
總比師兄師姐們扔給他們的那些雞骨頭要好。
肉都被刮干凈了，連點湯水都不給他們剩下。
上輩子他們什么都不懂，還挺感激對方，感覺對方幫了很大的忙。
后來他們才知道，那些輕松的工作，早就被師兄師姐挑去了，剩下都是最苦最累，錢還最少的活兒。
就算是這樣，這筆錢還要在他們手上過一道，抽個成什么的。
簡直比資本家還要像資本家。
“有這么多？”
鵬鵬有些驚訝。
之前做的兼職，基本上就是四十，六十這樣的價格。多的也有，但以他們的能力基本上接不下來。
就這樣，他也覺得這收入算是不錯了。
畢竟這年頭，大多數人的工資也就才兩千到三千之間，平均每天一百塊錢不到。
但八十到一百二……
他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你該不會自己一個人偷偷去干過了吧？”
鵬鵬忍不住問道。
他覺得陳然這么了解情況，肯定偷偷跑去做過了。
大家都是老鄉，又住同一個宿舍，平時有啥要干的也都是一起，為啥這種事兒要偷摸著一個人去？
總覺得心里不得勁兒。
“沒，我這幾天逛了下本地貼吧，在貼吧里面看到的。”
陳然編了個理由。
好歹在一起呆了那么多年，放個屁都知道是什么味兒。就他那患得患失的表情，就差直接把“糾結”兩字貼在腦門兒上了。
“這樣啊……”
鵬鵬聽到這句話，心里總算是好受一點。
“貼吧里原來還有這玩意兒……對了，今天周五，下午沒課，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他嘀咕了幾句，然后精神一震，向陳然發出邀請。
被陳然這么一說，他現在心里一陣火熱，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
不過他一個人去有些不太好意思，干脆拉陳然一起，給自己做個伴兒。
“我？”
陳然身子一頓，有心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嘴唇一抿，長嘆一口氣：“醫生說，我胃不太好。”
“胃不好跟這有啥關系？”
鵬鵬一臉莫名其妙。
“我現在真不想努力了。”
陳然搖頭，埋頭繼續吃飯。
“神經病……”
鵬鵬瞅了陳然半天，沒瞅出有什么毛病，只能撇撇嘴，罵了一句。
他也不知道陳然在搞什么飛機。
明明前幾天都還在熱血沸騰，拼了命的四處打工，說要賺自己的生活費，還準備把下學期的學費一起攢出來。
才幾天時間就不行了？
有點不太持久啊……
吃完飯，鵬鵬就急匆匆的出了學校。
他現在渾身充滿干勁兒，滿腦子都是八十……一百二……八十……一百二。
老三老四也被拉走。
他們不想去，鵬鵬一腳一個踹他們屁股上：“一天到晚躺寢室干什么，生霉啊，給我滾出去運動運動！”
他們走了。
陳然卻迷茫了。
他不知道下午有沒有課，就算有課他也不想去。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干嘛。
重生來的太突然，他根本沒任何準備。
要不……
努力學習，爭取考個本科？
可以是可以，就沒啥必要。
就算他現在去弄一個專升本，那作用也不大，大廠只認高考考上來的本科。
小的公司看重能力，大專學歷也能進；大的公司看重學歷，學歷不夠也就是個外包的命。
正式崗和外包的差距，有時候比本科和專科間的差距還要大。
既然學習這條路他走不通，那跟上輩子一樣，去外面掙點錢？
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覺得太累。
上輩子沒日沒夜的工作了七八年，現在剛剛重生，屁股還沒坐熱，又著急上火的跑出去工作……
怎么。
重生一次，就專門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
陳然沒上輩子那么天真。
就算他做的再好，對這個世界也沒有任何改變，還不如抓住幾個風口，隨便撈一點快錢，以后回小城市養老得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搞的陳然有些茫然。
他掏出一包煙，撕開包裝給自己點上。
咔嚓。
呼……
陳然對著空氣，吐出口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