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春光好,紅紗帳里美人啼。
翌日,清晨,趙艾蓋著一襲薄被,左手枕于腦后,右手執一書卷,默默地讀著。
他的身體左手邊,雨兒露著雪白光潔的玉背,面朝香榻之內側,正兀自酣睡著。
若是觀其玉面俏臉,則可見清純美麗的容顏上,雪白的肌膚透著一股子紅暈,讓少女顯得愈發嬌艷可人。
而在右手邊,亦是妖媚惑人的離舞則不著片縷,如一只小貓咪一般縮在趙艾懷中。
妖嬈曼妙的身子堪稱冰肌玉骨,如冰雕雪琢一般,兩座高山擠在趙艾的身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滿室都氤氳著女子清新宜人的體香,趙艾于蘭香花叢之中,安靜的品讀著詩書,而其身上的薄被,卻在不規律的上下動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見只穿著肚兜的田蜜自薄被下爬了出來,見趙艾居然對自己的動作不為所動,依舊認真的看書。
少女不由氣的銀牙暗咬,美眸含嗔,終究還是無奈搖了搖頭,頭伸至床邊,將剛剛激射進檀口內的特侖蘇吐掉。
趙艾眼角余光瞥見了她的動作,不由輕笑道:“干嘛吐掉?那可是精純的圣水,你這樣浪費可不行。”
田蜜聞言,頓時俏臉泛紅,一臉嬌羞的低下了腦袋,低聲道:“人家,人家受不了那個味道,咽不下。”
趙艾微微頷首,淡淡道:“無妨,等習慣了,你會愛上那種味道的。”
說著,便將手中的王摩詰詩集放下,將手臂從離舞的脖頸下抽出,起身坐了起來。
離舞見他坐起,嬌聲問道:“公子要更衣么?”
趙艾抬眼望去,見她雖身材嬌小苗條,嫵媚的俏臉卻白里透紅,氤氳著一層濃濃的春韻。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泛著漣漪,看起來又純又欲,煞是動人。
“不用管我,你累了一整宿,早上又忙活了這么久,趕緊休息吧。”
說著,趙艾又忍不住捏了捏她那雪白的俏臉,繼續問道:“嘴都酸了吧?”
田蜜頓時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嬌滴滴道:“公子還說,故意那么久都不出來,真是太壞了。”
趙艾呵呵笑道:“是你自己口才不佳,可怨不得本公子。”
說話間,趙艾便下了床,又洗漱一番之后,方才換上一身清爽的運動裝,獨自走出了甘露殿。
殿外的風景自是幽美如畫,明媚的陽光下,但見竹林幽幽,花叢似錦,蝴蝶在花間飛舞,不知名的鳥雀在花林間追逐嬉戲,脆鳴不止。
呂檀兒似乎頗為喜歡山水竹林,一大早便便出現在了竹林間,攜兩位侍女于竹林的小亭內飲茶。
見趙艾沿著鋪滿枯黃落葉的小道緩緩走來,雖是一身怪異的裝束,但白衣如雪,配上他俊美如玉的容貌,和清風明月般的氣質。
尤其是那淡淡的悠閑的笑容,會給人瀟灑隨性的感覺,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少女起身相迎,趙艾見之,目光中的笑意多了幾分,人未至近前,便淡淡笑道:“不必如此。”
說話間已然如小亭內坐下。
兩位侍女一個拿起茶壺,為趙艾添茶,一個素手剝橘,后輕輕取下一瓣,送至趙艾嘴邊。
趙艾也不客氣,吃了橘子后,又抿了一口香茶,隨后才道:“我記得,相府后院之內,也有一片竹林,竹斑點點,似紅粉佳人淚。”
呂檀聞言,輕輕頷首,雖然嫁給趙艾已十日有余,無論白天還是黑夜,侍奉趙艾的次數也早就數不清了,照理說,二人已然算是相當熟悉了。
但每次見到趙艾,呂檀兒依舊會心中羞澀,俏臉泛紅,可愛的如涂了一層胭脂般。
“嗯,檀兒自小便居住在竹林的閣樓內。”
趙艾見她婉約的柳眉微微蹙起,眸中落寞之色一閃而逝,他頓了一下,不由問道:“檀兒可是想家了?想家的話,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呂檀兒聞言,嬌軀不由一顫,抬眼望著趙艾,見其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不由心中微涼,連忙搖頭道:“沒,沒有,既然嫁給了公子,公子所在,便是檀兒的家。”
“呵呵,”
趙艾見她眼中怯生生的模樣,不由輕笑一聲,有些無奈道:“你誤會了,我并非要趕你走。”
“父母兄弟,乃是血脈至親,你自小和她們生活在一起,如今嫁到了趙府,思念父母,乃是人之常情,本公子也非不通情理之人。”
說著,趙艾再次端起白玉茶盞,將盞中清茶一飲而盡,方才淡淡道:“本來依禮,早該與你一起回門拜見的。不過.........”
趙艾頓了一下,開門見山的直言道:“不過我與相邦多有恩怨,就暫時不隨你回去了。他雖是你的父親,這些事卻與你無關,你不必掛懷放在心上,也不必摻和其中,只做好自己就好。”
“不如一會兒讓宋煦送你回去,在家里好好住兩天,陪陪相邦和夫人,如何?”
見趙艾如此坦誠直言,呂檀心里好了許多,趙艾作為咸陽新貴,與相邦不和之事幾乎人盡皆知,她自然也聽說過的。
“謝公子體諒。”
嬌柔的話語,真摯的目光,顯然趙艾的坦誠,讓呂檀對其更敬重了幾分。
趙艾微微搖頭,笑道:“好了,事不宜遲,回房收拾一下,多備點厚禮,回家后安心陪陪家人,后天我再派人去接你。”
呂檀輕輕頷首,隨手左手撩起長袖,右手為趙艾添了一杯香茶,這才起身告辭離去。
趙艾望著她那婀娜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竹林間,不由微嘆了口氣。
他知道,呂不韋之所以愿意將女兒嫁給自己,是想給兒子女兒留一條后路,隨著驚鯢反叛投靠趙艾,黑白玄翦被殺,羅網實力大減。
如今趙艾又立大功,還有著趙姬的全力支持,崛起之勢已然在所難免,想來即便呂不韋再怎么老謀深算,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將自己除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順水推舟,將呂檀兒嫁給自己,如此一來,即便萬一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總還能讓趙艾看在呂檀的面上,保全家人。
從這一點上看的出,呂不韋極善于揣摩人心,對人性把握精準,對趙艾的性格也有足夠的了解。
他知道趙艾不是利欲熏心之人,且頗具性情俠義,看在呂檀的面上,趙艾若要對他動手,起碼不會殃及家人。
只是,他還是遠遠低估了趙艾有仇必報的性子,當呂不韋設計傷害小滿和趙艾未出世的孩子時,一切,便已然注定。
就好似在渭陽君嬴傒和呂不韋面前,讓贏虞和嬴皎等人蛋碎了一地一般,面對死仇,他從不會心軟,也向來喜歡斬草除根。
沉思片刻之后,趙艾方才回神,又喝了杯茶水后,方才起身,負手立于亭外的欄桿處,望著清幽的竹林,腦海中閃過了小弄玉那清純可人的模樣。
“呼,也不知道,紫蘭軒那邊如何,是否一切安好?”
想起那兩個粘人的小丫頭,趙艾不由唇角微微揚起,轉而向著東南望去,目光似乎穿越了千里山河,看到了那些讓人牽掛的身影上。
正當趙艾思緒飄飛之時,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緩緩出現在了竹林間。
趙艾若有所覺的眸光微動,扭頭望去,入目之處,盡是一片翠綠青蔥,竹林搖曳,哪里有半分身影?
他腦中念頭急閃了下,便猜出了來人,忽然笑道:“緋煙姑娘既然來了,又何必隱藏?”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道氣息依舊若有若無,只聞竹葉沙沙作響,只見翠竹隨風輕舞。
空氣中莫名安靜了起來........
趙艾微微沉默了下,便輕笑一聲,決定不再理她,自顧自的回到石邊坐下,看似悠閑的品著香茗。
他雖然不能動武,但畢竟境界修為是實打實的,以他先天巔峰的實力,若是再察覺不到一個初入先天的人接近,那干脆直接抹脖子算了。
果然,沒過片刻,便見一道淡黃色的身影自竹林間幽幽走來。
長發飄飄,美人如玉。
趙艾微微一笑,扭頭望去,便見緋煙著一襲淡黃色華服,身姿婀娜,腰肢曼妙,似仙子般翩然而來。
“能瞬間察覺到我的氣息,果然不愧是龍公子。”
輕柔的話語,雖是夸贊,卻似乎帶著幾分清冷與戲謔。
“龍公子,呵呵。”
趙艾聞言,輕輕念叨了一句,隨后輕笑道:“本公子也沒想到,江湖人會如此抬舉在下。”
那日一戰,趙艾不僅以一己之力,破了農家六堂主的地澤二十四,還連斬農家俠魁田光、墨門巨子六指黑俠、黑白玄翦和趙國劍客。
當初農家六大堂主利用大陣地澤二十四,成功獵殺了秦國大將白起,地澤二十四一舉揚名天下。
而俠魁田光亦是燕國有名的節俠,忠義無雙,修為深不可測,威名遠揚。遑論墨家巨子六指黑俠,更是世間頂級劍客,在江湖中叱咤風云。
至于黑白玄翦,更是羅網令人聞風喪膽的天字一等殺手,一黑一白,玄翦雙刃,正刃索命,逆刃鎮魂。
他的雙手劍皆使得出神入化,劍法高絕,凌厲無比,為一代劍之豪者。
黑白玄翦的傳說有太多,而趙艾,便是那個殺死傳說的人。
一戰敗盡世間絕世高手,使得趙艾之名沒過五天,便借助江湖人之口,傳遍了江湖。
“龍公子”之名,由此而使。
趙艾也是在前幾日才突然聽說了這一消息,當日他府上忽然有許多江湖劍客投靠,趙艾問起緣由,這才知道其中因果。
不過對于這等虛名,趙艾并未以之為榮,甚至也并未放在心上,權當以后行走天下,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趙艾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拿起一旁盤中倒扣的茶盞,為其斟了一杯茶,隨后淡淡道:“多日不見,緋煙姑娘愈發美艷動人了。”
緋煙聞言,冷笑一聲,隨后身子微動,轉眼翩然飛到了趙艾身邊坐下,卻是并未飲茶,而是冷眼望著趙艾,神情清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趙艾有些好笑的看著她,道:“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你問的,又是哪一個?”
緋煙俏臉又冷了幾分,雪白的肌膚如冰似雪,整個人如罩寒霜,聲音冷而清脆:“燕丹,蒼龍七宿。”
趙艾默默地抽出一根煊赫門,隨后點燃抽了一口,接著邪笑著吐出一口煙氣。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很生氣,再也不見我了呢。”
緋煙皺了皺眉,隨手一揮,魂系龍游的真氣頓時將撲面而來的煙氣吹散,隨后追問道:“這次的任務是陰陽家的絕密,你究竟怎么知道的?”
趙艾繼續吞云吐霧,唇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淡淡道:“偏不告訴你。”
“你!”
緋煙聞言,頓時氣急,心里雖然恨不得將眼前的輕挑少年一掌殺了,卻也知道自己并非對手。
雖然她看不透趙艾的修為,但平日里趙艾氣息內斂,給她的感覺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甚至單論年紀,她覺得對方頂多與自己不相上下。
如今天下把眼前的少年傳的神乎其神,讓她也不由心生驚疑。
甚至她到此時還想不明白,以趙艾龍公子的名號,為何會著了羅網千蛛噬夢。
趙艾見她一副氣急的樣子,心中好笑,他對于眼前這位美人雖然垂涎,卻也知道此女看似絕美若仙,氣質高貴,凜然不可侵犯。
實則心思歹毒,心狠手辣,這樣的蛇蝎美人,就如那帶刺的玫瑰花一般,一個不慎,就會被刺傷。
但若她對你真的動了心,就會從此對你忠貞不渝。
顯然,此時的緋煙,并非是個動了情的少女。
情緒的波動,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緋煙檀口輕啟,冷眼譏諷道:“呵呵,大名鼎鼎的龍公子,就是這般對待朋友的嗎?”
趙艾隨手彈飛了手中的煙頭,反問道:“朋友,那我倒是不知,我的朋友究竟是名叫緋煙的美人兒呢?還是陰陽家的東君大人、焱妃呢?”
見趙艾說出自己的身份,焱妃頓時沉默了。
當初趙艾在燕丹面前壞她好事的時候,她就猜出趙艾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因此并沒有感到意外。
“是她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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