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隨著一聲冷喝傳來,圍在門口的士兵再次分開,眾人便見一行二十多人走了過來。
當先一人一副少年模樣,身著白色士袍,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生的身材修長,面如冠玉,容貌頗為俊美。
他的身后,一名貌美少女他們倒是認識,正是烈焰堂的二小姐——宋煕,但讓他們沒想到的,居然會有一身著將軍盔甲的人緊隨其后,看樣子,竟是以他為首。
少年面罩寒霜,神情冰冷的走了進來,不等眾人說話,便見他身邊的宋煕驚呼一聲,跑到了姐姐宋黛面前,驚訝道:“姐,你,你做什么?快把匕首放下。”
說著就要上前來奪下她手中的匕首,宋黛亦是頗為疑惑的望著她,不解反問道:“煕兒,你怎么來了?”
嫪毐卻無心理會她們,目光在十周掃視一圈,沒有發現小滿一家的身影,臉色愈發冰冷,寒聲道:“誰是齊虎?”
這一路上,宋煕知道她的身份,想要借助他來除去四劍門,這一路上,自然跟他講了不少四劍門的事情,當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正巧看見一隊官兵闖了進去,擔心出現其他變故,所以他們并沒有立時出現。
齊虎面色慘白如紙,虛弱道:“我,我是。”
一旁的縣尉孟云則早就驚呆了,作為咸陽縣尉,他對咸陽自然極為熟悉,像衛尉竭這樣位列九卿之一的高官,自然也是認識的。也正因此,他才更加忌憚這嫪毐的身份,不明白他是何來歷,竟能讓堂堂衛尉做跟班。
“不知,這位先生是?”
齊虎并非沒有頭腦的莽夫,看來人氣勢,便知對方身份不簡單,因此言語間極為客氣。
嫪毐看著他那副德行,心中愈發擔憂起來。
“小滿呢?”
齊虎有些疑惑不解:“小,小滿?”
嫪毐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無視他身邊兩人的長劍,森然道:“就是你們今天抓的人,現在在哪?”
齊虎四兄弟聞言,更加不解,齊狼一臉陰狠的望著他,凜然不懼的反問道:“你究竟是誰?”
聽了他的問話,安撫好姐姐的宋煕頓時冷笑一聲,沉聲道:“齊狼,你不知道吧?這位,這位大人乃是內侍長,他旁邊的人,乃是當今衛尉和相府舍人。你不是好勇斗狠嗎?有本事,把他們殺了啊?”
眉頭落下三道黑線,嫪毐冷冷的看了這小丫頭一眼,不過此時自然沒有心情去管她,也沒空理會其他人的震驚,一把拔出長劍,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之色,怒道:“立刻把她交出來。”
齊狼生性狠毒,脾氣火爆,見嫪毐如此態度,頓時怒了。
“哼!好大的口氣!你以為這是哪里?告訴你,別以為你一個宦官,我等可就怕了你了,我們親舅還是咸陽縣令呢!”
大秦以咸陽為京師,以內史掌治之,總領關中之地。所屬咸陽縣為治所在京師城內之縣,置令。因此咸陽令這個位置還是很重要的。本屆咸陽令楊合又是圓滑之人,所識京師高官不少,因此還是有幾分能量的。
見他還想說什么,齊虎連忙出聲打斷,喝道:“閉嘴!”
說著又看向嫪毐,強撐著站直身體,拱手苦笑道:“內侍長是不是弄錯了,小的并沒有抓叫小滿的人啊?”
宋黛翻了翻白眼,冷笑道:“小滿就是李勇的妹妹,你們抓了李勇,能放過他妹妹?”
嫪毐微微怔了一下,又問道:“李勇呢?帶他出來見我!”
齊虎聞言,微微有些遲疑,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縣尉孟云。
縣尉翻了翻白眼,衛尉竭他認識,從他的頂頭上司,咸陽令那里,也知道最近有位太后欽命的新任內侍長,可鬼知道對方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
兩個這樣的人物,你看我有啥用?
不過見嫪毐冰冷的目光看了過來,孟云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前兩步,賠笑著作揖行禮道:“下官乃是咸陽縣縣尉,拜見內侍長,拜見衛尉大人。”
嫪毐目光如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凌厲的目光復又看向了齊虎,淡淡道:“交,還是不交?”
冰冷的長劍指在了齊虎面門前,齊虎見人家根本不把縣尉孟云放在眼里,遲疑了下,卻又不敢承認,他看得出來對方似乎跟李勇關系不一般,怕就此承認,會被對方以此治罪。
但又擔心對方會真的派人去搜,猶豫了下,賠笑道:“那個,內侍長,李勇確實在我們這里,只不過他偷了我四劍門的寶物,被老夫兒子當場抓住,人贓并獲,這才暫時把他看押了起來,準備移交給縣令呢。”
“哦?人贓并獲?把你所謂的人和贓帶出來。”
嫪毐運轉起體內真氣,手中長劍之上,頓時又淡淡的劍氣微微透出,齊虎等人見狀,皆是面色一變,他們原本對一個太監的劍一點都不放在眼里,卻沒想到,眼前這宦官居然還是武道中人。
“呵呵,內侍長請稍等,我這就去讓人把他們帶過來。只是,”
說著,他面上又露出為難之色,遲疑了下,臉上滿是歉意,繼續說道:
“只是當時抓到他時,對方惱羞成怒,口出惡言,辱罵草民父母,我家四弟向來最敬重父母,又脾氣暴躁,一怒之下,就,就把,把他舌頭割了。此事是我等魯莽,草民甘愿接受賠罪。”
說著,又作悲痛狀,嘆息一聲,看向自己的身后,淡淡道:“二弟,三弟,去把李勇和贓物帶過來,讓內侍長瞧瞧。咳咳咳!”
剛說完,還咳嗽了三聲,一副傷勢很重的樣子。
齊家四兄弟皆是精瘦之人,身材不高,也不壯碩,不同的是齊虎相貌平平,兩眉細而淡,眉間川字紋很深,一雙三角眼雖然含笑,整體面相卻給人以陰險的感覺。
齊彪和齊豹二人相貌倒是頗為粗獷,濃眉大眼,相較于老四齊狼,則少了幾分狠辣暴戾。
聽了大哥吩咐,齊彪和齊豹二人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精光,轉身便向后院走去,只是剛走沒兩步,卻被嫪毐叫住。
“慢!”
“衛尉將軍,勞煩你跟他們一道去把李勇帶來,另外,如果李勇有親人在這里,也一并帶來,誰若敢再傷害他們,哼!本內侍長,滅他滿門!”
嫪毐自從上次羅網事件之后,便時刻警告自己,要多留心,時刻保持警惕心,做事三思而后行。剛才一直在觀察齊虎神色,雖然沒看出什么,但他本能的感覺有些蹊蹺。
一來不相信李勇會是盜賊,二來,總覺得事情過于巧合,他剛要親自審問,李勇就被割了舌頭?
一切巧合,皆是預謀!
他的話一出,齊虎等人面色皆是難看起來,尤其是齊狼,瞬間暴怒炸鍋,手已經按在了腰間長劍之上,看那架勢,似乎一言不合,就要不顧他們的身份拼命了。
揮了揮手,防止自己四弟沖動,齊虎冷笑一聲,臉色難看道:“和這位將軍去把人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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