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新皇即位后,長公主改年號為天賜元年,但不曾想才僅僅過了三年,就被譽為史上最為災難的一年。
先是北境匈奴屯兵,磨刀霍霍準備再度南下。
與此同時白蓮教在江南和東海多地反叛,將富庶之地盡數占領,令本就搖搖欲墜的漢唐皇朝雪上加霜。
而后在同一天內,皇宮遇到了千年難遇的流星雨焚毀,東海更是經歷了極為罕見的海嘯,受災地區難以計數。
不過讓人難以想象的是,漢唐居然天賜三年如此多的災厄影響下一步一步撐了過來。
先是南部的白蓮教在東海海嘯中受災嚴重,原本被朝廷視作大敵的白蓮教骨干皆在此災中失去了消息。
因此白蓮教叛軍在江南地域不攻自破,而北境匈奴見無機可趁,便解兵卸甲,正式附屬于漢唐王朝。
新上位三年的女皇為了昭示天下,撫恤百姓,特意免了受災地區三年的賦稅,還鼓勵商賈流通各地,加以促進地方上的商業發展。
而是正是在此背景下,蘇州城內第一家柳氏布坊開業了。
蘇州城內有頭有臉的政要人員和商賈大戶基本都聚集在此,還連帶有不少軍司上的校尉軍官。
一層店鋪中還未擺上物件,受邀的人都被請至二樓。
而在二樓迎賓的,恰巧就是先前在布界小有名氣的夏芷珊。
“喲,芷珊小姐。”
“徐伯母好。”
夏芷珊對著來客面帶微笑,常年在夏家的經商經驗使得她應付這些場面游刃有余。
來人打量了一番夏芷珊,在心中生出了幾絲贊賞和遺憾之情。
徐萱也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商家,像她們這種家財萬貫的商賈世家,即便當初白蓮教占城的時候也不敢對她們下手。
全因各地商人極為抱團,饒是白蓮教這種勢力也繞不過銀子這關,所以在占城之時與她們達成了諸多協議。
“你這小丫頭怎么不聲不響就在蘇州城開店了?而且還不用你們夏家的字號,用了一個柳家。”
要讓徐萱說到夏芷珊,那可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她是蘇州本地商人,每年商會都能見到夏家的人,基本上是看著夏芷珊自幼長大。
這一轉眼十數年過去,小姑娘也愈發亭亭玉立,生得極為乖巧好看。
同樣都是江南本地人,她也自認皮膚白膩,卻從沒見過哪家姑娘像她一樣膚光勝雪,白里透紅的,真的宛如一塊溫潤的好玉。
可惜今年白蓮教匪患的時候,夏家出了被劫持的事情,芷珊這二小姐直至那場滔天海嘯后才尋了回來。
回來之后就變得有些一根筋,非要單獨出走家門不說,還上門到了一戶名不見經傳的柳家做工。
這蘇州柳氏布坊,便是她經手后的第一家店。
雖然夏芷珊當年經營諾大的夏家產業井井有序,連年盈余,但說句不好聽的,那都是建立在夏家家大業大的基礎之上。
夏家在江南一帶有大大小小七八十家布店,其他染料坊之類的附屬產業更是不計其數。
這些家業里,不乏數百名對夏家忠心耿耿,精于商道的老仆。
失去了這些助力,即便夏芷珊是一個足以稱道的商業天才,恐怕也得在最基礎的底層摸爬滾打一段時間。
所以這讓徐萱怎么忍心看得下去?
不過今天畢竟是新店開業的第一天,又有布政司大人署名的請帖,再怎么說大家都要給幾分薄面。
“徐伯母肯來賞臉才是最重要的,一會兒珊兒就把伯母看上喜歡的衣服挑出來,上門送給您。”
徐萱瞇著眼笑道:“這話好聽,這話我愛聽,我家閨女要有你一半有心,我早就把家業托付給她了。”
跟在她身后的女兒不滿地說道:“娘親你說什么呢?我也不比夏姐姐差。”
徐萱變了個臉色,扭頭罵道:“你個敗家女快閉嘴吧,前兩日因為你日日逛青樓的事情,那約好的親家都登門退婚了,還嫌不夠你老娘臉的嗎?”
那女兒眨了眨眼睛,不敢說話。
徐萱才沒好氣的帶著她去內廳入座,而讓她有些驚訝的是,柳氏布坊居然費盡心思把二樓搬空,做了一個極大的空間出來。
內廳設有一個大型的T字臺,還有各類紅木制成的桌椅板凳,整體看上去似乎與茶樓的布置有些相像,卻又不盡相同。
剛剛入座,桌上便有聲音傳來。
“這二樓布局倒是挺有意思的,不過這賣衣服呀可跟茶樓講故事不一樣,任憑你吹的再好聽,那不還是得上身試一遍才知道合不合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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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開口說話之人是蘇州城另一家布坊的主人童欣,她領導的童家與夏家及另外兩家,幾乎四分了漢唐布業,是紡織做布的龍頭所在。
回她的是一位穿金戴銀的富貴女子,眉眼看上去與夏芷珊有幾分相似,“不過我二妹也不是空有名聲,那江南布政司管轄最富庶的江南政業,傳聞新上任的喬大人不僅由女皇陛下親自指派,還是喬家出身的讀書人。這等尊貴的身份拒絕了多少人的禮品,卻唯獨愿意給我二妹搭線做橋,內里肯定大有文章。”
夏念珍是夏家長女,雖然照理本就該由她繼承夏家布業,但這些年夏芷珊在家中越發得心應手,搞的她這個做大姐的也沒什么事情需要忙,倒是把城中青樓都逛了個遍。
但夏念珍并不是那種廢材,相反,管理家業上她雖然比不得夏芷珊,卻也算得上是中規中矩。
畢竟家中有那么多的老仆和父母親戚們擔憂幫忙,她倒也費不了什么心。
童欣看著另一桌穿著官服舉止文雅的布政司大人,舔了舔嘴巴,說道:“這倒是有幾分道理。”
畢竟這次雖說是給新開業的夏芷珊面子,倒不如更多是給那布政司大人的面子。
很多人都想借此機會認識這位新入江南的大官。
不稍一會兒,在準備開始的時辰前,柳氏布坊的二樓已經座無虛席,無數人翹首以盼,想看這夏家二小姐到底想搞出什么名堂。
而夏芷珊也消失在眾人身前,在過了一段時間臺上的簾幕拉開,才緩步從后臺走出。
她身上所穿的也并不是一貫儀式典禮所準備的繁瑣華服,而是一種絲綢制成的全新衣裙。
此刻的她與迎賓前的氣質截然不同,不少本打算當笑話看的看客也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后臉上顯出認真的神情。
“這是我們柳氏布業最新的新品,旗袍。”
此言一出,眾人詫異。
要知道,千百年來人類在服飾上的發展屈指可數,無論是何種發展都必須遵循儒家等傳統文化,因此敢于開發新品服飾就等同于要面對衣冠不整等諸多點評。
更別提夏芷珊此刻身上的衣裙竟然是從大腿開叉,這簡直就等同于把羞恥心按在地上摩擦呀!
夏芷珊卻對眾位看客嫣然一笑,隨即側身相對。
“這款服飾最大的特色便是可以用細膩的曲線來勾勒出女子的玲瓏體態,讓我們的氣質得到最大程度的凸顯。”
眾人完全沒有想到夏芷珊居然沒有回避這開叉的問題,反而將此作為賣點向臺下諸人介紹。
但不得不說,這一側對,被稱為旗袍服飾若隱若現的美感彰顯無疑,尤其當夏芷珊這種身材的美女穿上極為賞心悅目。
“我身上所穿的,只是我們柳氏布業最為初始的原版旗袍。”
其他人再次吃了一驚,而徐萱已經不由自主的張嘴問道:“難道這旗袍還有其他樣式的嗎?”
夏芷珊故作神秘的噓了一聲,隨即走下了看臺。
而后,二樓的窗扇合攏,獨留樓頂的玻璃透下日光,將整座看臺照個透亮。
這種神乎其神突出看臺的設計,又使得眾人心中一驚。
伴隨著屏風后的二胡等悠揚的音樂聲起,一名名身材高挑穿著旗袍的女子紛紛亮相。
她們每人臉上的妝容各異,與身上的旗袍照相呼應,十分應景。
有寓意春夏秋冬各個季節色彩的旗袍,也有將蝴蝶花朵等元素融合進去的旗袍。
有圖案簡約,以素雅單調為主的,也有顏色鮮艷,圖樣花哨的。
但無一例外,它們都給了臺下眾人難以言喻的心理震撼,這種突出的美感,將雪白的腿部曲線若隱若現,每一聲腳步聲都等同于是在敲擊她們內心的那一道防線。
衣展走臺結束,下方傳來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太美了!媽,我要買這個!”
本就接受能力強的年輕女子,已經完全抵御不住這種美,直接敗下陣來。
唯獨有些人還在思考這身衣服穿出去后所造成的影響。
“這種衣服,實在是……有傷風化。”
作為對手家的童欣自然沒有那么快就妥協,她雖極為震撼,但也自以為找到了這衣裙的弱點。
重新上臺的夏芷珊微微一笑,對于這拆臺的話語也并不生氣,“雖然這衣服新穎,但童姐姐所言妹妹認為有些不妥。”
童欣見人們目光聚攏過來,也是有些騎虎難下,說出了眾人心中擔憂的問題。
“這衣裙雖不俗,但也實在太過超前,這除了在夫家面前,哪里能穿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