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朵朵眼底的愁色更盛,曾經熟識一起長大的草原之王,已經逐漸變成了一幅她看不懂的模樣。
除了身材輪廓與上一面相仿之外,她已經與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人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了。
再三思慮之下,她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也凝姐,你與獸神的融合已經進展到哪一步了?”
從金色精雕的王座之上,開始散發出一種白色的霧氣,這種霧氣漸漸隱去了王座上的人影,使得右賢王呼延朵朵的周邊化作了白茫茫的一片。
驚覺這場異象的呼延朵朵,對著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心生恐懼,她抓住了束在腰間的銀月雙刀,凝神戒備。
然而在這一切異象的中心,也就是那個王座的方向,緩緩顯露出了一個龐大的虛影。
那虛影用人獸來形容都不太準確。
嚴格意義上來講,那就像是一個堆積如山的丑陋肉團,邊角匯聚著各類人和動物的軀干特征。
例如牛角鷹翅手臂等等……
“朵兒,這便是力量的最終形態,團圓。”
呼延朵朵幾乎快要把前天的晚飯也嘔吐出來,她在極度不安之下開始催動了自身真氣,兩柄彎刀也在不斷閃爍著藍色幽光,回應著她。
“算了,看來你還沒有準備好。”
王座之上的也凝像是失去了興致,揮手散去了這道虛影和空氣中的白霧。
她直面著如臨大敵的呼延朵朵,沒有再多說一句閑話,“去吧,明日同左賢王一道趕赴邊疆,籌備與漢唐全面開戰的事宜。”
呼延朵朵看著王座上的那副身影,平緩了一會兒說道:“是。”
第一次,她開始對自己以及種族的信仰產生了懷疑。
洛陽城,深夜。
柳若歡在寧可兒的房前徘徊了一圈,終于下定決心,覺得自己有必要為白天的事情說個清楚。
接著,他悄悄扣響了寧可兒的房門,輕聲問道:“可兒,在嗎?”
“少……少主?”
寧可兒的聲音從霧中傳來,只是不知為何,這聲音帶著一絲慌張。
柳若歡猶豫了一下并未想的太多,繼續說道:“對,白天的事情好像有些忽視了你,你開門放我進去說。”
“我……不行,我還沒準備好,少主你快些回房去吧,若是被小師妹和鬼謀先生發現了,定會有些難以下臺。”
奇怪,這丫頭今日怎么會變得如此貞淑,往日她不是最喜歡自己出丑嗎?
柳若歡此時算是發現了寧可兒有哪些地方不大對勁。
察覺到寧可兒在房中些許有些異樣,他不禁試著推門而入,然而沒想到這房門居然在第一次推搡之下紋絲不動,只是泛出了某種奇特的陣紋光芒。
陣法?
在酒樓之中好好地怎么會擺這種防人的陣法?
柳若歡疑心大起,他現在可以肯定寧可兒有什么事情在瞞著他。
伸手破去這屋門陣法,柳若歡躡手躡腳潛進了寧可兒的房間。
剛進房門,就看見床上一道誘人的身姿在床幔之下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你還真進來了,快去把房門關好。”
寧可兒起身下床,點亮了臺面上的燭燈,燭火瞬時照亮了她現在的模樣。
她僅穿著一身薄紗般的睡裙,這薄如蟬翼的睡裙之下未著寸縷,使得全身各處風光都在這衣服下微露尖角。
柳若歡看見這一幕時,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出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詩句。
寧可兒瞪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雙頰桃紅,她撅著朱砂似的兩片紅唇,不滿的說道:“不是都叫你別進來了,你怎么還來?”
柳若歡越過她朝床上看了一眼,才發現床上出了她和一床蠶絲被外空無一物。
自知理虧的柳若歡尷尬一笑,“我是擔心你……”
“擔心我?”
寧可兒抬眸看了柳若歡一眼,接著像恍然大悟一般,出言諷刺道:“我看少主是擔心我背著你偷漢子吧?怎么,還擔心我在屋中藏了個男人,背著你消遣寂寞不成?”
寧可兒烏黑的秀發在香肩上隨意披落,趁著她此時的樣貌顯得含羞帶嬌,異常動人。
柳若歡輕咳兩聲,伸手將她瘦小單薄的身子攬入懷中,緩聲道:“好啦,我知道是我不好了,不要怪我。”
寧可兒在他懷中并未掙扎,而是順著他的動作十分自然的趴在他的懷中,閉上雙眼說道:“你這次被留在喬府中,一定發生了很多事吧……那洛家小姐那么漂亮,你是不是與她做了夫妻間的那檔子事?”
沒想到寧可兒上來就直奔主題,差點沒把柳若歡一句話給噎死。
“怎么會呢,我又不是那么隨便的人!”
“那可不一定,我家柳公子隨便起來可不是人,比如那天夜里在非要我喊你爸……”
“打住!打住!”
柳若歡急忙制止住了寧可兒的這張躁動不安的嘴,生怕又從里面聽到了什么虎狼之詞。
“閨中之事,就沒必要外傳了吧。”柳若歡尷尬一笑,求饒似的對寧可兒說道。
“怎么,既然知道是閨中之事,還不許我同你在私下里講?”寧可兒嘖嘖感嘆了兩聲,一臉贊嘆的說道:“柳公子可真是立得一手好牌坊,是當世的大情種。”
“我的乖可兒,你不如說說怎么肯放過我好了。”
寧可兒眨著大眼睛,美眸滴溜溜一轉,嬌聲笑道:“你都主動送上門來了還來問我?不如今夜里就在我這房中過夜,要是你把我喂飽了,我就當做你和那洛家小姐無事發生好了。”
寧可兒是什么體質,柳若歡還能不清楚?
她一幅天生媚體,別說是尋常男子了,就連得到引神訣淬煉的柳若歡,也深知自己離喂飽那兩個字相差甚遠。
要是此時答應了寧可兒的請求,估計是自己挖坑來跳,以后一定都抬不起頭來。
不行,得想個法子壓制住這小妮子,不能讓她仗著天賦異稟這么囂張。
柳若歡將目光投向了寧可兒剛剛點亮的燭臺上,忽然有一個奇特的想法從心底涌現。
接著,他不懷好意的朝寧可兒笑道:“小可兒,你確定要和我打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