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經歷千辛萬苦之后,他們終于上了這座傳說中的祭臺。
柳若歡癱倒在地,感受著身下鐵塊傳來的透心涼,有一種暢快淋漓的快感。
他的四肢都在不斷發麻,顫動,原來這就是死里逃生的滋味。
寧可兒整理好衣物,掃視一眼祭臺四周,猛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驚詫道。
“師……是何人?”
她剛剛吐露出一個字,卻在出口之后意識到問題所在,急忙改了口。
而此時在祭臺的另一面,已經站著數道人影。
其中一女披著一道亮黑色披風,紅唇齒白,一張雪白精致的鵝蛋臉尤為出眾。
更令人稱奇的是,在這男女蓄發的時代,她竟然剪了一頭短發。
寧可兒自然一眼看出這是自己師姐林雅欣,但是迫于自己當前的身份,又不能與其相認,只好強壓下心中的疑問。
柳若歡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其它幾人他自然不熟,可林雅欣的面孔他還是認得出來。
“林姑娘?”
林雅欣默默掃了二人一眼,在認出柳若歡身邊的女子,乃是先前驅趕自己的白家姐妹后,自嘲的笑了笑。
自從那日親眼目睹大師兄的模樣,她算是絕了念想,也死了心。
后來的日子里,每次一到睡覺就浮現柳若歡的身影,現在一看,對方身邊早已有了良配,還關她什么事?
“哦?看起來這位公子似乎和你很熟?”
林雅欣身邊的白衣女子,臉上浮現出一抹促狹的笑意,問道。
柳若歡剛把目光移到對方身上,心神都為之一振。
他并不是沒有見過美女,倒不如說自打穿越過來,這個世界的顏值就高的離譜。
但饒是如此,那女子的美仍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明眸皓齒,薄唇誘人,豐韻雪白的肌膚似乎在發出無聲的誘惑。
整個人就像出水芙蓉,氣質高雅卻又別樹一幟,一瞥一笑都動人心魄。
單以姿容二字而言,恐怕只有見過的顧清瑤能與之相提并論。
而最讓柳若歡移不開目光的,是那白色紗衣下裸露的小腳。
那雙玉足踝骨渾圓,膚如細雪,嬌艷可人,十分可愛。
讓柳若歡覺得盈盈一握剛剛好,甚至想拿來把玩的沖動。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雙腳似乎在哪里見過。
一旁的林雅欣雙耳赤紅,她明知道身邊的圣女有意調侃她,卻又不得不強裝鎮定。
“有過一面之緣罷了,不熟。”
林雅欣冷淡的回答微微刺痛了柳若歡,不過他仔細一想,兩人以前的關系大多建立在他想活命的基礎上,實在說不上親密。
只是后來歷經生死才讓關系稍稍變了質,但如今看來更多是柳若歡的一廂情愿罷了。
寧可兒聲音放低,朝柳若歡低聲說道:“中間那人便是白蓮圣女云夢璃,這次幽王墓的計劃就是以她為主導,看起來白蓮教已同圣……魔門聚合,其他路至今還未有正道的人員現身,此行兇險了。”
柳若歡心里一驚,難道那白家三姐妹同喬家小姐都在獸潮中吃了虧,命喪當場不成?
但明顯他這道擔心是多余的,玄武北道上忽然劍芒大作,三道人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貼近祭臺。
其中為首的一名女子白衣裹身,身上一幅山水畫襯得她仙風道骨,恍如仙人。
她飛馳于大道中央,那只黑色的大筆不停環繞在她的周身,金字時不時閃出筆尖,周圍妖邪碰者即碎。
而在她上方,一左一右兩道粉色的倩影左手持傘右手橫劍,分別列于大道上的兩列房頂,用精巧絕妙的劍招斬殺身前一列妖邪。
三名女子就這樣如同三叉戟一般的夾攻之勢,沖入了祭臺中。
在剛剛站定后,就看到了柳若歡同寧可兒二人。
“二妹!你……”
白丁玲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只是還不等她說完,她就被旁邊白月桂拉住了,后者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柳若歡,帶著白丁玲走向了另外一邊,避開了二人周邊。
喬靖柔顯然一路上與二女多有接觸,對她們微微低頭致以歉意,也跟了上去。
云夢璃輕聲一嘆,“已經快到時辰了,為何才來了這么點人……這讓我苦心籌備的棋盤,都失去了對弈的樂趣。”
話音剛落,南方的大街上忽然有一道紅色的身影飄然而落,似是腳踩祥云一般,竟然凌空飛至祭臺上。
她一揚衣袖,紅色的輕紗在她面前化成了一道波浪,臉上掛著那招牌一般的盈盈笑意。
“圣女殿下不必介懷,我洛家替你們背了莫大的黑鍋,你這盤棋,我洛懷玉接了。”
說完她雙臂振袖,兩道氣勁凌空吹去,這股勁風并無任何力道,而是吹到了云夢璃的身后,將一位一直藏身于她背后的兜帽吹開。
那兜帽露出一張中年女子的面孔,柳若歡看的面目色變,識出她竟然是先前慘死在鏈橋邊的喬三姨!
“三姨!”
喬靖柔明顯是情緒波動最大的那個人,她跨步出列,聲音帶著訝色,向前走了幾步。
隨后用不可思議的望向喬三姨身邊的魔教諸人。
“這是……”
喬三姨眉目瞧了一眼施展神通的洛懷玉,輕哼一聲,“傳聞說洛家長女血統不純,這真是一點不假,連這等漠北蠻子的巫術都懷在其身。看來說你身上流著滿韃子的血,也確有其事了,怪不得少主之位會給予次女。”
洛懷玉聽到對方提自己的身世,不急不躁,語氣中似還帶著一絲玩味,“喬三姨,你們讀書人在不占理的時候,都是這樣揭人短的嗎?”
“哈哈哈!”喬三姨仰天大笑兩聲,微微點頭道:“好一個伶牙俐齒,不錯,我喬某背叛家門,的確也沒資格說你什么……”
說到這里她抬眼瞧向了場地中間的喬靖柔,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小姐,自此之后我們二人就分屬正魔兩道,是三姨虧欠你了。”
“為什么,三姨……”喬靖柔顫抖的聲音與其說是驚惶,更像是夾雜了痛楚與哀傷。
喬三姨低垂眼眸,默不作聲,像是沒有聽到喬靖柔的呼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