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兩人唇舌分離,白玉蘭睜開眼緊緊盯著他。
一雙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雙頰泛紅,紅薄的唇色上還透著一股濕氣,晶瑩透亮。
柳若歡只覺得眼前的白玉蘭像變了個人,多了一絲嫵媚風情。
“柳公子……你可知我二姐真心喜歡你?”
柳若歡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頭。
白玉蘭微微踮起雙腳,將檀口湊到了他的耳畔,微微吐息,讓他的雙耳癢不可耐。
“我聽說就像女子三夫六妾那般,男人也會想坐擁齊人之福,倘若你以后推了與洛家的婚約,一心一意的對我二姐姐。我就終生不娶,私底下做你的相好如何?”
這番言論換做柳若歡記憶中的古代,可能還是尋常之舉,但若對換到這個女尊世界,不可謂不驚世駭俗。
等于公然挑戰這個社會的倫理綱常,而這所有的動機竟然只是讓柳若歡接受她姐姐的一番心意。
白玉蘭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在意,反而伸出纖纖玉手,撫上了他的胸膛,輕聲道:“你想,你若跟我們回了白帝城,二姐姐對你一往情深,自然會一心一意待你,讓你吃不了虧。平日里,你還能像這般占我便宜,這不好嗎?”
柳若歡差點就被她說動心了!
雖然腦袋發懵,可他也知道這事絕對不能答應,畢竟與洛家的婚約,還包含柳家一家老少的性命。
但這個世界少女的大膽著實出乎他的意料,還記得最開始穿越過來的時候,夏芷珊也曾提出了一個金屋藏嬌的計劃。
這與眼前的白玉蘭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一個是沒考慮父母的處境,一個是完全無視了綱常倫理。
“啊!我差點忘了,這種事要是被二姐姐發現,就遭了。”
白玉蘭忽然驚聲說道,隨后離開了柳若歡的身邊,這一離身,讓柳若歡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整了整衣裙,沖著柳若歡狡黠的笑道:“不過柳公子若是有膽的話,不妨試一試,我是不會介意的。”
“這里……便是內域嗎?”
雖然此前做了頗多布局,但程皓軒仍然是第一次到達幽王墓的核心區域。
高聳的城墻嵌入天空,先前可能是被那些奇怪的霧氣遮擋,才讓人沒有看見如此龐然大物。
令人稱奇的是,這些城墻全部用黑色的巖石搭建而成,每塊石磚上都有不規則的紅紋遍布其身,時不時發出幽幽紅光,十分詭異。
而杵在他和顧清瑤面前的,還有一尊高大魁梧的石像,巍峨的聳立在這片大地上,上面雕繪的正是月亮湖那尊巨龜的形象。
從巨龜的頭首,有一道瑩綠色光柱直沖云霄,注入了天空那座金殿底端。
而那只巨龜的大嘴張開,透過里面能隱隱能窺見街道和成排的民居。
程皓軒心中一喜,看來傳說中的歷代皇帝藏寶地,都會聚集其中,而自己也能先人一步去尋找傳說中隨葬幽王的秘寶。
只是還不待他邁開步伐,長劍出鞘,劍身就橫在了他的胸前,攔住了他的去向。
“顧師妹……你這是何意?”
他身邊的女子一襲白衣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單單只是站立在身側,就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
顧清瑤微微抬首,示意他向前看去,程皓軒這才赫然發現,在城墻下方的角落處,有三道矗立的人影,站立在此,似乎早就在等待他們,
程皓軒微微皺眉,因為其中一人,竟然是一直不見蹤影的林雅欣,她衣衫襤褸,披頭散發,明顯遭受了一番非人的折磨。
在她身邊,還站著一位身形佝僂,頭發銀白的老太,另外一邊則藏匿于黑霧之中,不見其中人形的真容。
他眼底有些顧慮的瞥了一眼身邊的顧清瑤,高聲喝道:“嚯,這不是跟在圣女身邊形影不離的雷母牙婆嗎?”
那老嫗鳳目微動,也不生氣,只是手中拄著的木杖微微一震,“呵,年輕人對老身不用敬語,看來這些年還是太少在江湖露面,讓什么雜毛都能自詡天驕了。”
“怎么,你白蓮教與我圣門并無高下,先前三星的評選我更是與你主子并駕齊驅,你莫不是以為我會怕你?”
這當然是場面話,程皓軒心里也清楚,魔道三星雖然是指三家中最優秀的弟子,可因為顧清瑤天資太過驚眾,才把她單獨挑出來,由自己頂了魔門的名額。
可此刻箭在弦上,對方幾人來者不善,還帶著林雅欣這個麻煩,極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所作所為,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把這個意外因素給解決掉。
“老身倒沒有和一個喪家之犬爭風頭的想法……”
程皓軒驚怒的抬起眉頭,卻不想老嫗抬起手中的木杖,抽了一記身邊林雅欣的腘窩,林雅欣驚叫一聲,跪在了地上,繼續說道。
“老身不是來與你斗嘴皮子的,只是先前聽說你們門派覆滅與這丫頭有關,欺師滅祖,人人得而誅之,所以特來送你們一個順水人情。”
隨后牙婆拄杖一笑,閉目沉聲道:“去!”
林雅欣就這么跪在地上,硬生生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拖地而行,向程皓軒面前滾來。
程皓軒見狀心中狂喜,沒想到心中最擔憂的事情,居然會在此地輕而易舉的解決。
七師妹寧可兒已經被他廢了全身經脈,推入龜背之下,看她那最后如同死人一般的瞳孔,恐怕今生都沒有翻身的可能性。
而這六師妹林雅欣若是解決完畢,那滅門的禍首就死無對證,他也就有了充足的時間,來慢慢磨開顧清瑤的歡心。
他擔心顧清瑤先他一步,從林雅欣口中得知些什么線索,急忙晃動身形,撂下一句狠話,“我去看看這個叛徒有沒有詐。”
顧清瑤冷目凝視,沒有說一句話。
程皓軒沖到林雅欣面前,接住了她,定睛一看,不由得心疼起這個從小到大都在他身邊的師妹。
經過這一段距離的拖行,原本穿在她身上藍色的衣裳,已經變得破爛不堪,不少露出的縫隙之中似乎還能看見春光點點。
而那散落青絲的玉容之中,隱隱能聽見虛弱的喘息聲。
程皓軒將頭側上,傾聽她微弱的聲音。
“師兄,不是我……不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