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美倫絕幻的道姑出現在橋頭,實在是顯得太過突兀,但毫無疑問,她此刻成了場上唯一的主角。
這風采讓柳若歡看的都有些出神,倒也不能怪他,而是道姑身后的背景就是那云霧之中的鏈橋,白色的云霧裹在她背后騰繞,仿佛此人真是踏云而來的仙人。
更加夸張的還不僅于此,抬頭往上眺望,一座宮殿正屹立于云層之上,上方的琉璃瓦璀璨發光,瑩瑩奪目。
道姑的身位正對宮殿,很難讓人不把兩者聯系到一起。
在最前方的喬三姨緩緩停住步伐,凝望對方,內心隱隱不安,不知為何,自己見到這位平白無故出現的道姑,就有一種莫名的異樣感。
尤其是看對方的氣質脫俗,以自己一身辟谷中期的功力,竟然看不清對方身上有分毫的真氣外泄。
這分明已經到了煉氣化神,神法歸一的境地,只是這等強者無不威名顯赫,名鎮一方。
她還從未聽過有某處道觀有這號高人,還是因為喬家久居朝堂之上,并不清楚武林中各家門派的底細?
喬三姨思索在此,微微蹩眉,側頭看向了白家四女,白家人的反應也相當驚詫,看起來也不知對方是何路人馬。
她又有了新的猜想,難不成是幽王墓的消息被傳到了江湖之中,引得各路不世出的隱世高手出山,她們都對墓里的東西動了心?
要是這樣,那眾人即使無仇無恨,也免不了一戰。
想到這里,喬三姨決意先開口探一下對方的虛實。
“看閣下的氣質,不像是魔道中人,可是哪處仙觀的道友?”
白家幾女見喬三姨如此恭敬,也頓時清楚此人并不好惹,恐怕連喬三姨都摸不清底細。
道姑一臉清冷,眼神瞟了問話的喬三姨一眼,答非所問的說道:“辟谷?那還有資格在貧道面前言語。”
道姑的聲音清脆嘹亮,只是話語之中透露出的傲慢,讓人聽起來不打舒服。
白玉蘭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見道姑說話如此之沖,冷哼道:“怎么進了道觀,就沾上了牛鼻子的牛氣,說話也神神叨叨的。”
白谷蘭暗叫不妙,小妹這番話恐怕會激怒對方,化友為敵。要是把這么一位強者給惹惱了,肯定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只是,卻不想那位道姑聞言默然,根本沒有要出言反駁的意思,就像根本沒有聽到白玉蘭的發言一樣。
“道友,友人的小女,說話有些不大中聽,不必放在心上。”喬三姨倒也沒有畏懼對方,只是擔心這事情一會兒不好收場,向對方賠罪。
只是眾人沒想到這簡簡單單的客套話,卻好似觸及到了道姑的某根神經。
一時之間,那名道姑的衣袍忽然呼呼作響,全身都向外擴散出一道無與絕倫的威壓。
那道純粹的強者之威,竟然將眾人向后吹散,后腿數步,連同所在的林子都被垮的一聲向后掀飛。
道姑踏前一步,用睥睨的姿態俯視眾人,冷聲說道:“諸位好像認錯了一件事情,貧道準你說話,可沒說過讓你叫我道友。”
喬三姨一愣,又聽對方開口。
“我們是敵非友。”
“那還真是我喬某的過錯了。”
喬三姨緊皺的眉頭忽然松開,微微一笑,在了解清楚此戰不可避免,她也放下心來,準備全力以赴。
“白蓮教!”白玉蘭剛剛從威壓中緩過勁來,就猛然看見在那道姑踏前一步的時候,一朵白色蓮花的圖案,凸顯在她腰間跳出的玉佩上。
所有人馬上嚴陣以待,氣氛對比方才多了一份肅殺之氣。
先前對方仙姿道骨的模樣,讓不少人都以為是正派同道,并沒有多加提防,但此刻身份逆轉,道姑又先出手震喝眾人,傻子都能看出來此人就是來攔喬白兩家的路。
道姑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玉佩,隨手拽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
她心神一轉,瞬間想清是方才那道黑影所為,為了報復自己碾碎他幾只小蟲,揭露自己的身份,還真是小人一般的行徑。
不過也讓她在心里高看了那家伙兩眼,一個平日里只會搞些邪門歪道,不肯正面示人的膽小貨色,居然還有些神通。
能瞞過自己的神識,偷偷做手腳,屬實不易。
“好一個黑蝠法王,偷三摸四的功夫倒是不錯。”
隨后她雪白的手掌青筋暴起,一用力,那道顯現出白蓮教身份的玉佩,就這樣化為了粉末,消散于空中。
白玉蘭瞧她這般行徑詭異,讓人摸不清想法,皺起柳眉嬌喝道:“這難道不是你的身份銘牌嗎?銷毀了它,也改不了你是魔教教徒的事實。”
“貧道不是教徒,跟白蓮教也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關系。”
喬三姨此時也察覺到了異樣,她終于知曉先前那股讓她不舒服的感覺來自于哪里。
“合作關系?閣下身上雖無真氣,但是卻蘊含一股精怪的氣息。”
喬三姨的話語算是點醒了眾人,一時之間白家幾人都用看待謝美人的方法看去,才發現此人雖然掩飾的極好,卻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妖氣從身上傾斜而出。
白玉蘭啐了一口,“我呸!都做了那種不人不鬼的術式,還敢說自己不是教徒?”
白玉蘭話音剛落,道姑手里的拂塵便似利箭一般射出,白谷蘭眼疾手快,一劍刺在了那道拂塵的撐桿處,卻不想在劍尖即將刺入的時候,筆桿忽然張開了一只手掌大的眼睛。
那眼睛似乎怒目圓瞪,黃褐色的瞳孔閃出金光,讓白谷蘭原本必中的一劍出了差錯,偏移了分毫。
就是這分毫的差距,讓拂塵自她眼前猛然加速,一閃而過。
白玉蘭更是剛欲撐傘,沒想到那拂塵的變速直接破了傘面,朝她紅潤的瓜子臉上一尾掃出,“啪”的一聲甩出了巨大的聲響。
白玉蘭被打的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大力抽的半邊臉都微微紅腫。
隨后那拂塵拐了一圈,繞開幾女,旋轉飛回了道姑手中。
這形同巴掌的攻擊,自然沒有多少威力,卻形同羞辱,白玉蘭從地上狼狽的爬起身,捂住了自己的側臉,櫻唇都氣得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