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歡聞言想象了一下那四處涌動的肉蟲,雖然白白胖胖,像極了放大版的春蠶,可內心里仍然無法把它和餐桌上的食物聯想到一起。
幸好他沒穿越到上古時代,一個飯桌上的主菜都能把眾人折騰的死去活來,真要遇到了那些時代的強者,恐怕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折騰。
正在幾人閑嘮之時,天空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鳥鳴聲,聲音之大,范圍之廣,似乎在瞬間形成一道強烈的音波,朝著四面八方沖散開去。
音波甚至在蔥綠色的樹海之間,形成了聲勢驚人的波浪,稍小一些的樹木被攔腰折斷。
在觸及柳若歡的一剎那,他感覺自己的耳中如同炸雷一般響起,一股巨力甚至將他掀翻在地。
白家姐妹功力深厚,尚能不受影響。
白月桂反應超群,左手開傘,用粉色的繡鞋勾住傘撐,裙角飄揚,直接將花傘甩了出去,擋在他的面前,
有了這材質特殊的花傘遮擋,余下的音波才逐漸勢弱,讓他的身體稍稍好受一些。
等到音波散去,柳若歡氣喘吁吁的抬起腦袋,才發現自己的雙耳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兩道血痕。
前面的喬家車隊,除了喬靖柔和喬三姨屹立不倒,剩下的喬家子弟都被那道可怖的音波沖散,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這還遠遠沒有結束,在叫聲傳來的方向,一道火紅色的光柱開始冉冉升起。
即使相隔甚遠,柳若歡都能隱隱看到那光柱上夾雜著火焰,火舌不斷吞吐在光柱四周,形成了一道奇觀。
他心里知道,因為距離太遠,可能看那根紅色的柱子有些細小,但真要到面前,恐怕得得是一個六七人合手環抱的寬度。
而且這光柱居然直接沖破云層,注入到那座宮殿之下。
漂浮在空中的巍峨宮殿,再一次映入眾人的眼簾。
這浩瀚壯觀的景象,讓柳若歡一時之間不想他事,只想一窺這幽王墓的真容。
白谷蘭見柳若歡雙耳受傷,心疼不已,微微屈伏玉腿,上前掏出懷中的真絲手帕,幫他細細擦拭臉上的血跡。
興許因為手帕是她的貼身之物,柳若歡都能嗅到一股在空氣中微微流動的蘭花香。
怎么會有女子的體香同花香一樣?
只是還不等他有所答案,比這更加要命的場景就來了,
白谷蘭的身材勻潤緊實,而且蹲下的姿勢導致胸口微微露出,看的柳若歡內心悸動不已。
身體一時之間也有了反應,只是對方似乎沒有察覺,仍然在專心幫他去掉血污。
白谷蘭的動作輕柔,瑩白如雪的面龐上寫滿了心疼,仿佛受傷的不是柳若歡,而是她自己。
“南邊居然搞出了這么大的動作,看這規模,似乎還驚動了那只圣鳥……”
白丁玲分析到一半就被白月桂打斷,她那雙晶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光柱,“這股力量,顯然是已經激活了正南方向的陣法,南邊的開山儀式已經舉行完畢了。”
白玉蘭伸出蔥白修長的手指捂住小嘴,驚呼道:“南邊?那豈不是洛家行進的方向……”
聽到洛家的名諱時,白谷蘭的身體猛然繃緊,呼吸也變得微微急促了起來。
程皓軒眼前的地勢忽然走高,在撥開叢密的綠色植被后,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那是一條橫跨在山谷中的鐵鏈橋,上面均是用成年男子大腿粗的鐵索而成,總共分為十二道,
讓人膽寒的是,這鐵鏈構筑的索橋上方,居然沒有放置一塊木板,山間的大風一吹,鐵索撞擊到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更為詭異的是,整座鎖橋蔓延到云霧深處,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它在不斷向下延伸,卻不見另一側的盡頭。
程皓軒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這種地勢上架橋,哪里是前往內域的路線,分明就是直達地府。
就在他擔心前路迷途的時候,卻發現一直跟在身后的同行者已經不見蹤影。
再次回過神來,只見眼前一道倩影閃過,拔劍而出,劍光所到之處,草木瞬間砰然斷裂。
等到那出塵如仙的身影落定,已經到了鏈橋之前。
原先被劍氣掃過的地方,傳來異響,四五只半人大小的蜘蛛砸落在地上,滾成了一團,掙扎了一番后,蜷縮起身體死掉了。
上面漫出某種黑褐色的液體,順著地勢,流向了程浩軒的馬靴腳下。
程皓軒隱隱約約看見里面有無數小蟲在液體里跳躍掙扎,急忙脫離出密林的范圍,躲在了顧清瑤的身后。
確認周邊沒有其他異象后,他有些膽顫的說道:“小師妹,這地方怪異得很,你殺的那些蜘蛛身上都帶有邪氣,我還看見了施術的痕跡……恐怕是白蓮教的產物。我們要向前走,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無妨,她攔得不是我們。”
這是惜字如金的顧清瑤,三天來同他說過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不等程浩軒反應如何,她縱身一躍,婀娜多姿的身形穩穩立足在一根鎖鏈上。
隨后她探出的渾圓小巧的嫩足,行走于鎖鏈之上。
這高明至極的身法,如同蜻蜓點水,凌波微步,看的程皓軒心中嫉妒不已。
這身法他在林雅欣和寧可兒身上也瞧見過。
師傅果然傳授了她們不一樣的東西,沒想到僅因為傳女不傳男的門派規矩,自己這個最先入門的大師兄,卻反而學的東西最少。
呵,那個機關算盡的老女人,可真是會差別對待弟子。
不過眼下程皓軒還有更加擔心的事情,這幾天別說親近顧清瑤了,二人連多說幾句話都做不到。
往日里其他師弟師妹大多和他有著說不完的話題,主要是因為他不僅代師授藝,還負責照顧眾人的伙食起居。
可顧清瑤卻算門中的一個特例,自打師尊領這位小師妹進門之后,每日打坐進修都要安排到秘地深處,甚至從小親手照料左右,不讓他人近身。
所以顧清瑤在門派之中我行我素,不懂一點人情世故,即便有其他親傳弟子與她打了招呼,也是被這般漠然走過。
更別提他這位大師兄,從小到大,見過小師妹的次數屈指可數,除去宣誓拜師和師尊口諭婚約的那兩面,根本就不剩什么有印象的記憶了。
也正因如此,程皓軒算是拿這個清高絕俗的師妹一點辦法沒有,幾天以來他也試了各種辦法來接近對方。
只是這些示好的舉動,都被對方那漠視一切的眼神拒絕,這讓程皓軒甚至一度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懷疑。
難不成小師妹的心是冰塊做的?
屢次受挫,讓他不得不另做打算,有時候他甚至都后悔,自己過早拋棄了寧可兒。
而自己期待已久,與小師妹的會面,不僅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好處,反而還有了被反客為主的錯覺,導致先前的某些計劃都無法順利實施。
這真是一個頭疼的問題,畢竟他僅剩的底牌已經不多,想出去繼承魔門的大權,完成自己的理想。
他必須要得到顧清瑤的支持……不對,是控制顧清瑤。
這是他以后賴以存活的根本。
程皓軒想到這里,也算是暫時有了頭緒,便決意先與顧清瑤一同過橋。
對方的身形已經快消失在白霧之中,他也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