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說不上是計策了,完全就是靠蠻力行事,十留其二豈不說明在場上的每一個人,都有八成的陣亡率?
柳若歡本想出言制止,但自己對此這些事物并不了解,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辦法。
所以話到口邊,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白丁玲稍稍看了一眼自己的三位妹妹,幾女互相對視之后,就已經心有靈犀,達成了一致。
“喬三姨,既然時日無多,那我們明天就集結力量,全力一試,我白家愿打頭陣。”
翌日清晨天未全亮,前往月亮湖的喬家隊伍就已經整裝待發,身穿儒服的喬家人士雖然看起來單薄文弱,身上卻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勢蘊含其中。
昨日雖然白家姐妹主動請纓,但喬三姨考慮到她們先前奪旗的時候就已經損耗不少功力,這兩天傷勢也未能痊愈,婉言謝絕。
她從隊伍中挑出八名死士,跟隨在自己身邊,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喬家隊伍中最顯眼的牛車,也被喬靖柔用一種奇妙的法子收入囊中。
這種神奇的術法讓白月桂看的眼睛都直了,若不是隊伍已經在行進途中,恐怕現在都要去找喬家小姐看個究竟了。
“若歡公子,一會兒大戰在即,恐怕我等會全力以赴,無暇照顧公子。公子到時退居隊伍后方,與喬小姐一道,應當會省去很多麻煩……”
白谷蘭還是放心不下柳若歡的安危,再三叮囑注意事項,說到最后壓低了聲音,“事態若到最后不可控制,就用那個。”
柳若歡身上哪還有這幽王墓的出入令?
不過他也懂得現在不該讓白家姐妹因他分心,乖順的點了點頭。
白谷蘭自以為已經交代妥當,萬無一失,便加快步伐,前去與其他三女同列。
幽王墓的空氣中,一直飄散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薄霧,這種構質奇特的霧氣遍布柳若歡來時的每一寸土地,雖然讓人沒有不適,卻能輕而易舉遮擋平地之間的視線。
先前還不覺得這霧氣有何不便,現在抬頭一望,那巨龜的龐然大物也在其中若隱若現,如同一座橢圓形的山峰。
重新回到先前的灘頭,那巨龜碩大的身型再度顯現,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那巨龜此時已經換了個方向,把巨大無比的頭顱平放在水面上,張開浩瀚巨嘴,像是吸水龍卷一般吞噬著湖里的一切。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柳若歡感覺在那巨口之下,月亮湖的水平面都被硬生生拉低了許多。
“果然和預想的一般,這個時辰它在進食。”喬三姨喜道:“我先帶隊前去引誘往湖中央,剩下一切按計劃行事。”
喬三姨身體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出,若是尋常人見到,根本無法把她同一位中年婦儒的形象聯系到一起。
剩下的八人緊隨其后,只是因為境界或功法原因,僅僅只有三人能勉強跟上喬三姨的速度。
此次喬家探尋幽王墓,深知此行不易,除了喬三姨這位辟谷境者,還帶有達到洞悉境界的無名供奉,只是在前幾日一戰中,已經減員兩位。
余下的三位供奉,已經全力投入此次誘餌作戰。
在幾人剛剛步入巨龜周身十米之內的范圍時,一股無形的壓力猛然壓下,但并沒有像之前一般使人動彈不得,眾人也都還有挪動步伐的余力。
幾人急忙全力催動功法,力求最快速度靠近水面,借用水面的浮力改變現狀。
在一盞的時間過后,終于有一名供奉接近水邊,她眉頭一喜,只是還未高興太久,就驚駭的發現,這湖邊的水中,有一股端急的力量。
起初她還不以為是,但隨后這股吸力竟然硬生生攪亂了她體內的功力流轉,使她整個人被卷入水中,像巨龜那無底洞一般的巨嘴流去。
“救命!”
這聲救命是在倉促間喊出的,喬三姨離她不遠,本想跨步去救她,卻發現身上的力量又陡然加了一倍,使她的步伐愈發沉重,根本邁不開步伐。
就這樣,那名供奉的聲音越傳越遠,隨同水中諸多生物,一同消失不見。
看到如此場面的另一位供奉,嚇得魂飛魄散,她本想轉身遠離水面,卻不想一道水草從湖岸邊甩出,拉住了她的小腿,直接把她拽入水中。
緊接著她被那道水草纏身,一齊在水中左右漂浮,被卷了進去。
這次,連求救聲都喊不出來。
“怪不得巨龜的領域之力弱了這么多,它正在專心進食,整個湖面都等于是它的狩獵場。”看出此中蹊蹺的白月桂,幽幽說道。
聞言的白谷蘭面色蒼白,急聲說道:“不行,這無關于功力境界,喬家的功法根本就無法隔離水面,只要被水沾身,或者被那水底下的妖草纏身,就只有死路一條。”
果然如二人所言,靠近湖邊的喬家弟子眨眼間已經被掃之一空,獨留喬三姨和一位供奉仗著境界高深,苦苦支撐。
白谷蘭面色愈發難堪,對著白丁玲沉聲道:“大姐,我們去吧,這一路頗受喬家照顧,正是償還恩情的時候。”
白丁玲也有些躊躇,昨日不知這邊的情況,此時見到沒想到竟然如此棘手。
雖然白家功法最重輕功不假,能做到傳說中的水面借力,扶搖過海,可這都需要大量的功力支撐。
在巨龜的壓力的之下,所有人都等同于負重訓練,能否在帶有吸力的水面漂浮是一碼事。在這等環境下躲過萬千水草襲擊,更是難于登天。
“生死由命成敗在天,大姐,不能再猶豫了。”
白丁玲見白月桂也出言相勸,最終輕點額首,四女帶著傘劍一躍而出。
“白家動了!”
本來在大后方的喬家眾人,看到本族中人接連慘死,空氣如同死一般寂靜,被一股悲傷之情彌漫左右。
若不是喬靖柔坐鎮在此,恐怕都會有人放聲大哭。
但白家四女的四道粉色倩影出陣之后,聯想到前兩日四女在湖面上的精彩表現,無疑等于給眾人打了一針興奮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