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喲,你快點把我們的寶貝放下來。”
另外一名綠衣少女此時也穿上繡鞋趕了過來,雖然嘴上火急火燎,可滴溜溜的大眼睛中卻是一抹促狹的笑意,“六師姐,你急什么,這人被洛家視作寶貝,還有些利用價值。更別提進了圣地,有一萬種讓他生不如死的法子。”
藍裳少女微微皺眉,松開了右手,柳若歡頓時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不止,他的脖子上也顯現出五道紅紫色的手指印。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直視我等圣門親傳弟子,就是不敬。”
“你若是不解氣,不如現在戳瞎他的眼睛,再割了他的耳朵,我也不介意。”綠衣少女擰腰舒臂,輕笑出了聲,“不過屆時我們就得背一個渾身是血的殘疾人上路,倒像是給自己添麻煩。”
藍裳少女一陣語噎,默默的轉過身去穿鞋和整理衣物,不再言語。
趁著藍裳少女在收拾的時間,綠衣少女湊了過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披頭散發的柳若歡。
“我叫寧可兒,那邊的是我六師姐林雅欣,剛剛我可是救了你一命,還讓你免去了斷手瞎眼的下場,你不得好聲謝謝我?”
柳若歡聞言氣急,惡狠狠的回瞪了她一眼,這倆女師出同門,一丘之貉,一個暴力女一個腹黑女,你讓我謝你,還不如殺了我更自在點。
寧可兒看到柳若歡瞪眼也不氣,反而把嘴一抿,臉上浮現出一抹美妙又奇怪的笑容,隱隱還有一絲釁意。
她微微屈膝下蹲,輕舐唇瓣,反而將身子靠得更近,雪白的肌膚在綠衣下若隱若現。
不過當少女貼近的時候,柳若歡才發現對方渾身散發著一股異樣的魔力,以前他曾覺得女人如水都是夸張比喻的手法,此時用在眼前的寧可兒身上卻并不為過。
對方真的如同水一樣柔和,她的發梢還帶有點點水滴,看起來明媚動人,模樣清純,仿佛剛才洗去的是俗世間的塵土鉛華。
但在片刻之后,柳若歡的心里一陣惡寒,渾身如同打了個冷戰,這些魔門妖女極為惡毒,動不動就想出那種毒策,自己怎么會有清純的想法?
現在他也顧不得什么洛家克夫的傳言了,只盼著洛家的人能早點找到自己,把這二女繩之以法,救自己脫離苦海。
見到柳若歡的模樣從狂熱逐漸恢復清冷,眼內閃過對自己的厭惡和害怕,寧可兒的心底有些吃驚。
正魔兩道,誰人不知她魔門寧可兒是天生媚體,哪家小弟子出門的時候,都被千叮嚀萬囑咐,不可直視她的雙眼。
這天生媚體不僅能讓男子對她魂牽夢繞,連對女子的威力也一分不減。
方才柳若歡不識好歹,她就想給他嘗嘗苦頭,但誰曾想到僅僅幾個眨眼的功夫,柳若歡便已經掙脫了束縛,恢復了自己的清明。
一個連功力都沒有的體弱男人,怎么會有這么強大的精神力,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此時那邊的林雅欣已經收拾妥當,“走吧,圣地的門馬上就要開了。”
當三人再度踏上行程的時候,氣氛反而緩和了不少,一路上寧可兒都在逗柳若歡,時不時嬌笑連連,被林雅欣制止也毫不在意,柳若歡緊張的心情也被她沖散了不少。
江南地段本來就多雨多水,天空沒過一會兒就開始飄起雨滴。
古時候的道路都是由土路組成,城郊的小路沒有來去馬車把地壓得瓷實,變得泥濘不堪,異常難走。
柳若歡沒一會兒就變得如同落湯雞一般,輕紗一般的布料貼在了身上,涼的他顫顫巍巍的發抖。
他用余光瞥見了寧可兒和林雅欣,她們身上都浮現了一道若隱若現的氣罩,將雨水隔開。
這柳家公子的身軀本就嬌弱,如今又在風中淋雨,他差點就撲倒在道路上一睡不起。
“喏,拿著吧。”
寧可兒往他懷中塞了顆珠子,一時之間雨水都避開了他的身側,連衣服中的水分也隨之脫離而出,整個人都舒適了許多。
“這是什么?”
柳若歡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神物,他把寧可兒塞過來的珠子端起,仔細端詳。
珠子上面的顏色晶瑩透亮,隱隱發光,整顆珠子是一種如同海洋深處一般的深藍色,乍一眼望去就感覺其中神秘莫測。
寧可兒瞇起美眸,玉靨貼近了些,故意用一種撩撥的語氣顫聲說道:“這可是個好寶貝,能讓你衣不沾水,腳不染泥。它的名字叫鮫人珠,出自東海,要拿一千只鮫人抽筋剝髓,錘成粉末,才能在煉丹爐中煉出來。”
柳若歡一聽這珠子的來歷如此血腥,差點把它脫手而出。
另一邊的林雅欣實在是看不下去師妹如此作弄這小子,便開口解圍,“鮫人珠雖然寶貴,但每個鮫人一生都能在肚中孕育一顆,在自愿的情況下,脫離體內也不會致死。”
柳若歡這才知道是寧可兒在逗他,隨后咽了口唾沫,將這珠子又收了回去。
他有些氣憤的說道:“你這人怎么這樣。”
“什么這樣那樣呀,你方才不是還偷聽我們姐妹嘮家常呢,這下不就扯平了?”
寧可兒給他亮了一個鬼臉,隨后便走到了師姐身邊,笑道:“我還以為師姐不會幫他的,沒想到還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雅欣輕哼一聲,也沒多說什么。
行至一處空蕩的石林中,林雅欣與寧可兒停住了腳步。
“都怪帶了個累贅,竟然比約定會面的時間足足晚了半個時辰,一會兒見到師尊,就說這綁票的主意都出自于你,和我無關。”
寧可兒聽林雅欣說的絕情,臉色不悅的撅了噘嘴,“六師姐起碼也是個共犯,不過看在你夢中情人大師兄帶隊的份上,你愛怎么說怎么說。”
與此同時,寧可兒的話音剛落,林雅欣站在其中一顆最大的巨石之前,左右手開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北方黑帝,五炁靈君。光華日月,威被乾坤……”
寧可兒也從衣袖中帶出一柄鑲金的小刀,在手腕上輕輕一劃,血液從脈搏中噴涌而出,傳來一陣血腥味,刺激得柳若歡有些許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