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震南的功夫,當然已經聽到幾名下屬的議論,自是爽得渾身通透,想起這兩年來的威風,自是得意不已。
正興致勃勃的等待封不平拔劍,然后不論是否能擊敗他,林震南的威名都將再震武林。
然而…卻見封不平從旁邊的小樹上抽了根枝條下來。
“林總鏢頭可以出劍了。”
旁觀的華山弟子都是嗤笑出聲,揶揄的看向一旁的福威鏢局眾人。
這些鏢師趟子手也極是愕然,未想到封不平對自家總鏢頭居然怠慢如此!
林震南臉上興奮的笑意漸漸收斂,進而變得極度憤怒。
“封掌門,你這是何意?莫非以為用一根枝條便可擊敗我林家的辟邪劍法?!”
封不平哂笑道:“若是東方不敗使辟邪劍法,封某只會全神貫注的應對。可若是林總鏢頭嘛,這辟邪劍法,封某真沒看在眼里。”
他易筋經入門后,近日以來配合吸星大法,武功進展極快,達到后天極境,甚至可說是半步先天,已足可睥睨世間群雄。
“好!好!好!江湖上都傳封掌門為人冷酷狂傲,果然名不虛傳,林某便看封掌門如何以一根枝條擊敗我的辟邪劍法!”
說著,借著心中升起的強烈屈辱之意,林震南出劍刺出。
只見劍法縹緲虛幻,影影重重,再加身法快如鬼魅,難以預測,實是世間一等一的劍法,絕少有人能正面一擋!
然而面對如此變化莫名,又快如鬼魅的劍法,封不平手中枝條隨手抽出!
林震南雙眸睜大,充滿恥辱恨意的劍招竟只能倉促回防,被枝條抽在劍身上,再將劍身擊彎彈到自己胸前,胸前衣襟盡數碎裂,在胸口肌肉上留下一道暗紅的印記,然后整個人以比之前沖來時更快的速度彈飛出去,撞到墻上。
“林總鏢頭的劍法,若只止于快和詭的話,那么永遠也難當封某一擊。”封不平扔去枝條,淡然走回房中。
留下林震南一臉震驚和失落的坐在地上,眼中既是震撼又滿是黯然。
旁邊的華山弟子見狀,給林平之面子,都遠遠走開,只有林平之小跑過去,將林震南扶起來。
“爹,沒事吧?師父的劍是天下第一快劍,也是天下第一重劍,你要與他比快,是永遠也不可能勝過他的。”
林震南勉強回過神來,雙手抓著林平之肩膀,任憑心愛的佩劍跌落地上沾染塵埃。
“平之,爹自信如今的武功,即便再是不濟,也比當初的余滄海要強出不少。
縱然及不上你師父,但拼個數十招,見識一下華山掌門的劍道神韻,也應該是有資格的。
然而……下場卻是如此,我連他是如何出手的都不知道,可真白瞎了付出這么巨大的代價修成的辟邪劍法!”
林平之想起這段時間師父私下里傳授自己武功時,對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爹,師父曾對孩兒說過,您根基太淺,縱然神功在手,也斷然練不到高層。
或者可憑借辟邪劍法本身的詭異快速,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能擊敗不少武功實力原本強于你的人。
但面對同樣擅長速度,且內功比你更強的對手時,就會被明顯壓制,全無還手之力。
就像他剛才說的,您根基不行,就只能注重于詭奇和迅捷。技巧與內功方面,以您目前的年紀,已經很難進行彌補了。”
林震南一愣,頹然的拍了拍林平之肩膀,“你這一番話,讓為父更沒信心了。”
林平之突然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的父親,只聽他低聲說道:“爹,娘還在華山腳下,她并沒有改嫁,要不……您還是回去吧。”
林震南眼中再次閃過精芒,“爹好不容易重振了福威鏢局,怎么可能再回到從前!
平之,這鏢局日后也是留給你的。不過你既然跟著這么厲害的師父,當要好好跟他學習劍法,必能比爹更有成就!
這辟邪劍法,爹已將其徹底毀去,日后只會一起帶到棺材里去,絕不會再教給任何人了。
所以即便是為了我林家祖業,你也必須學好華山劍法,才不至于讓后人重蹈我們這一代的覆轍!”
林平之用力點頭。
南陽之事結束后,華山派可說威望盡復,其兇名更是天下聞名。
天下武林,所有人都再次認識了封不平,知道他絕對不是虛懷若谷,以德報怨之輩。
相反,其人睚眥必報,手段狠辣,又十分護短,更兼武功實力更勝少林方證,就是不知與東方不敗相比,誰才是天下第一。
這樣乖戾狠辣的人物,日后能不招惹,還是千萬不要去招惹為妙。
再加上華山派近段時間處決的這些宗門幫會,或多或少都與少林武當以及丐幫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系。
華山派如此辣手作為,這天下三大正道領袖,卻都是緘默以對,著實孬種膿包了一些。
江湖畢竟還是個以實力為尊的地方,見此情況,不少見風使舵的門派和人物,反而更加為其造勢,已有五岳獨尊,遠勝泰山北斗之說。
在華山聲威日隆的情況下,武當派低調得十分異常。
它不像丐幫,在華山派四處報復時,丐幫還間接引導過一些江湖勢力聯手設伏反抗華山派。
此后被封不平借助廠衛勢力識破后,一封信就讓丐幫幫主解風息了斗下去的心思。
武當派在此期間,完全沒有一點反抗,只將各地精英弟子全部召集回了門派,做出一副在宗門死守的模樣。
而沖虛道長,在知曉少林之事后,就緊急閉關,但這不是高掛免戰牌……
“掌門出關了!”
這一日,武當上下一陣振奮,多日來積壓在武當上空的陰云也似乎消散些許。
沖虛道長神采奕奕的從閉關的大殿中走出,與眾位長老打了聲招呼。
“掌門師兄,這區區半年閉關時間,您真找到了對付封一劍的方法了嗎?”
沖虛笑著搖了搖頭,“方證大師來信,封不平劍法內功大成,他已不是封不平對手,便是換成了我,與如今學成易筋經的封不平相比,差距只會更大。”
眾長老嘆氣不已,“那如今,他若是上我武當,豈非只能任其為所欲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