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青木堂的事情之后,陳近南又教了他天地會的聯系方法。
什么地振高岡,一派溪山千古秀。門朝大海,三河合水萬年流之類的,白行簡雖然知道,到底記得不清,如今聽來,也別有風味。
如此折騰到半夜十分,白行簡才辭別眾人,返回京城。
紫禁城中,康熙早已得知鰲拜在康親王府囚室中為白行簡所殺,然后被人擄走的訊息,眼看兩日下來沒有半點消息,只道白行簡已是兇多吉少。
不想,忽然聽的白行簡逃了回來,驚又喜,急忙傳見,一見他走進書房,忙問:“小桂子,你……你怎么逃了出來?”
只見白行簡略顯狼狽,左臂上隱隱有些血痕,聞言道:“啟稟皇上,其實當時我是故意讓那些賊人擄走的。”
“當時,見賊人人多勢眾,我一人恐不是對手,且這些人來劫持鰲拜,必有所圖,所以我裝作不會功夫,殺了鰲拜,先斷了他們的念想。”
“然后故意讓他們將我抓走,好暗中查探他們有什么陰謀。”
“好在托皇上鴻福,這些人不知道我有功夫在身,不曾防備,帶我去了他們的老巢,被我趁夜逃了出來。”
康熙聽得津津有味,連連拍他肩頭,贊道:“小桂子,真有你的。”又道:“這番可真辛苦了。”
白行簡道:“皇上,鰲拜這些奸黨,勢力也真不小。我逃出來時,記明了路徑,咱們馬上帶兵去捉,好不好?”
康熙喜道:“妙極!你快去叫索額圖帶領三千兵馬,隨你去捉拿。”
白行簡退了出來,命人去通知索額圖。
到得天地會聚會之所,自然早已人影不見,只挖出了鰲拜的尸體和一塊靈位,幾幅吊唁鰲拜的挽聯,自然都是陳近南故意留下的。
雖然撲了個空,但找到鰲拜的尸身和靈位,康熙也十分欣喜,畢竟鰲拜一死,他便去了一個心腹大患。
正高興時,卻見一旁的白行簡憂心忡忡,不由疑惑。
“小桂子,你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康熙問道。
只見白行簡一臉憂愁道:“我是擔心皇上,鰲拜雖然死了,可鰲拜的余黨還沒有。”
“我假裝被鰲拜余黨抓走時,曾隱隱聽他們說,鰲拜之所以行事如此猖狂,是聽了一個大人物的命令。”
“這個消息雖然不知真假,但我在逃出來的時候,曾不小心被他們的一個高手發現。”
“我和他交過手,發現他的武功路數,和我知道的完全不同,我一個不小心,還被他打傷了左臂。”
“我本想,記下他的招數,看看能不能找出他是哪一派的高手,或許還能有線索。“
“可惜,我見識太少,海公公又死了,要不然,他肯定認得出這些招數,也許就能找出背后的主使了。“
“還有這事?!!“聽到這話,康熙大驚失色。
一直以來,他都將鰲拜當作心腹大患,如今猛然聽說鰲拜背后還有人主使,如何不擔心。
此刻聽白行簡說他已經把招數都記了下來,沉吟片刻后道:“小桂子,你當真將招數都記下來了嗎?“
“那是自然。“白行簡忙道。
“既然這樣,你跟我去慈寧宮,海大富雖然死了,可我的師傅還在,她老人家武功高強,肯定能認出這招數的來歷。“康熙一臉凝重。
聽到康熙果然這么說,白行簡心中暗喜,面上卻故作不知。
“皇上的師傅在慈寧宮,難道是慈寧宮的哪位老公公嗎?”白行簡一臉好奇。
“休要胡說。“康熙正色道,“小桂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教我武功的其實是太后。”
白行簡“大吃一驚”,“居然是太后?“
“難怪了,難怪海公公在世的時候,說皇上的武功是武當派的正統武學,教皇上的人必定大有來歷。“
“想那江湖上,稱得上泰山北斗的也就是少林武當了,太后是武當出身,自然能認出這些招數了。“
聽到白行簡這一番奉承,康熙心中也是美滋滋的,笑著說道:“雖是如此,但太后老人家不好打打殺殺,這些話你不要傳出去,知道嗎?“
“皇上放心,小桂子知道。“
說著,兩人便一路往慈寧宮來。
卻說慈寧宮中,假太后得知白行簡死了,卻說膽戰心驚,生怕白行簡一死,自己的消息被抖露出來。
如今聽聞白行簡沒死,松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也是暗恨不已,這狗奴才怎么就這么好命,這都讓他逃回來了。
就在她心情復雜之時,忽然聽到康熙和白行簡求見,心中一驚,不知兩人為何而來。
“太后,是這樣的,這小桂子……“
康熙三言兩語,將來意說明,讓毛東珠更加糊涂了。
不過此事是白行簡的意思,她自然不敢拒絕,只淡淡道:“你且讓小桂子演示給我看看,哀家久在宮里,少有見過江湖之事,也未必看得出來。”
“多謝母后,小桂子,還不快演示。”康熙忙道。
“是,小桂子冒犯了!”白行簡點點頭,說著一躍而起,便按照陳近南演示過的招數也演示了一遍。
一看白行簡的招數,毛東珠立刻知道白行簡的意思,他這是打算對壽康宮動手了,當即就要點破這是蒙古武功。
結果,還未開口,便見白行簡向她使了個眼色,毛東珠立即會意,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然后臉色一變,呵斥道:“夠了,什么亂七八糟的,看的哀家頭疼,皇帝,你和這小太監都回去吧,哀家累了。”
說完,轉身就走。
“母后?”
康熙不明白,毛東珠怎么忽然就變了臉色,還如此不客氣的趕自己走。
只是他向來孝順太后,見狀也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毛東珠氣沖沖的返回寢宮去了。
一旁的白行簡唇角微翹,隨后停下動作,對一臉疑惑的康熙道:
“皇上,太后忽然變了臉色,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只是不好說出來,才故意趕咱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