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九點鐘開始，眼下還有十來分鐘。
大家全在大樓外面的院子里候著，似乎沒到點連大門都不給進一樣。
李東初來乍到，也只能隨大流。
嘟！嘟！
眾人身后忽然傳來喇叭聲，齊刷刷扭頭望去，只見一輛白色保姆車從院門進來，緩緩駛向大樓門口。
李東他們這些站得靠后的人，趕緊讓路。
這邊今天雖然沒禁人流，但車輛，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田凱的法拉利都得停在門外的馬路牙子上。
“不是希薩的車呀。”黃志強瞅了眼車牌道。
希薩的公務用車，車牌是不一樣的，帶紅頭“靈”字，同時車身上通常都會有一顆隕石劃過朝陽的圖標，那就是希薩組織的徽標——巨石黎明。
具體什么含義，網上眾說紛紜。
什么有太陽的地方就是希薩。
什么希薩如同朝陽一樣，會沖破所有黑暗。
等等。
“關系戶唄。”朱游沒好氣道。
旁邊的田凱八卦起來：“我倒是聽說了一些小道消息，今天有位重量級的人物要過來參考。”
“重量級人物？”李東三人同時被勾起好奇心。
黃志強打聽道：“啥人吶？”
“說來說去還不是關系戶，真要是重量級人物，還參加準靈能者考核？”朱游一臉不屑。
禮拜一，這邊只進行準靈能者考核，其他更高級別的考核，安排在其他日子。
“朱游，你還別不服氣，人家就算不拼家世也要碾壓你。”田凱故意賣了個關子，努嘴示意：“先看看吧，我也不確定消息真假。”
白色保姆車在大樓門口的臺階下停穩，電動側門很快開啟，率先走下一個留著波波頭的漂亮姑娘。
化著粉嫩的妝容，肉嘟嘟的身材，頗為有些姿色。不過看她彎腰向里的姿勢，顯然不是主角。
就下個車而已，還搞得這么儀式感，由此可見，車里面的正主兒，平時多么養尊處優。
波波頭姑娘還包臀裙配黑絲的打扮，難免讓人浮想翩翩，不少看客都一臉壞笑。
只怕就是傳說中的女仆吧。
正主兒現身，與眾人所想不太一樣，是一個陽光活力的年輕人，笑容和煦，邊從車上走下，邊笑著對周圍的人點頭示意。
“還真是。”田凱道。
朱游瞇眼問：“老田，這小子誰啊？”
“陳靈杰。”
李東輕咦了一聲，就感覺這個名字在哪里聽說過。
身側的黃志強替他解了惑，詫異道：“陳靈杰，去年我們市的高考狀元？”
李東恍然，就說咋這么耳熟吧。
去年高考季的時候，這個陳靈杰沒少上新聞，各種采訪似乎來者不拒，還上過電視，他愿意接受采訪，媒體就愿意折騰，特地弄了個紀錄片，介紹他從小到大的經歷，名叫天才少年的養成。
李東還看過，當然，那時候是前身，不過記憶在腦子里。
現在讓他總結的話，就四個字——花里胡哨。
紀錄片始終圍繞陳靈杰如何努力、刻苦、勤奮來展開，像極了一名草根的逆襲。結果網上有UP主直接打臉，扒出了陳靈杰的家庭背景。
其父是安江希薩分會的高管，家住半山別墅，內置靈能者級別的修煉室，陳靈杰在一中就讀期間，每月生活費高達五萬，就這還有保姆每天將各種滋補膳食送到學校。
同時他本人也是中等基因的天賦。
“他不是去年就被武道學院錄取了么，還參加個什么準靈能者考核？”
別說黃志強疑惑，李東也一樣，包括旁邊的朱游。
無論如何，陳靈杰的天賦和實力擺在那里，并且已經在武道學院求學一年，怎么可能還沒通過準靈能者考核？
像他這種高考狀元的話，不說一年，應該一個學期都足夠成為靈能者了。
“小道消息哈。”田凱壓低聲音道：“故意的。聽說陳靈杰早就氣海加持過，自己找的路子，但就是不在帝都考核，特意回來安江考，這跟他爸有關系……”
陳靈杰的父親名叫陳鑄，乃是安江希薩分會三位副會長之一，主抓地方新生力量的培養。
而安江這種小地方，后備人才實在有限，并且真正的好人才，基本都“流失”了，跑到大城市“開了戶”。
也就是靈能者等級資格認證——準靈能者考核通過后的下一步。
惟有認證成為F級靈能者，才會在希薩擁有一份專屬檔案。
這就跟考駕照是一個道理。
你在哪個地方完成的靈能者資格認證，以后在希薩的系統里，你就屬于哪個地方的靈能者。
對于個人而言，并沒有什么影響。
但對各地希薩分會來說，卻是一種業績表現。
上面那些大人物日理萬機，肯定沒辦法做到事無巨細，更多時候是看數據說話。
因此，其實一些小地方的希薩分會，常有吸引外地戶籍的靈能者來當地進行初級資格認證的舉措，也不算作弊，能吸引來人才也是你的本事。
安江就是這樣，每年都有一波這樣的人，通過各種福利手段吸引過來。
不然數據太難看了。
這會直接影響到一些管理人員的升遷。
而陳靈杰的父親陳鑄，就是主抓這項工作的，數據不好看，他影響最大；數據好看，他收益也最大。
那么自家兒子這個資源，豈能便宜別人？
并且，陳靈杰跟那些吸引過來湊數的人才還不同，他更為優質，陳鑄把他弄回來還有更大目的。
要知道，安江的準靈能者考核記錄，可快有將近十年沒被打破。
也該動一動了。
對公，能讓數據變得更好看。
對私，那也是一項極大的榮譽啊，以陳靈杰刻意蓄積的實力，往后應該很多年，這項記錄都將被他們陳家保持。
聽完田凱的一番話后，李東三人恍然大悟。
這家伙知道的也真是多。
李東見黃志強和朱游似乎并不意外，因此料想，這個田凱的老婆家，應該比他想象的還要富裕一些，屬于安江最頂級的那波富人。
“陳少！”
“陳少，想不到您會回來參考，這真是為我們安江掙面子的事情呀。”
“是啊，陳少仁義，明明在帝都有的是機會，還不忘為家鄉做貢獻。”
人流涌動，大家紛紛圍攏過去，你一句我一句，贊美之聲不絕于耳。
陳靈杰看起來毫無架子，笑著與他們搭話。
一個城市，人才是根基，得民心者，方能得到地位與權勢。
“想去就去嘛。”田凱望著朱游揶揄道。
這樣的大腿誰不想抱？
人家父親可是安江希薩分會長，如果能要來個聯系方式，巴結巴結，以后好處無窮。
“去就去！怎么了？”朱游像是賭氣樣跑了過去。
黃志強看得直搖頭，這就是他不喜歡朱游的原因，你要是仇富就仇到底啊，看見大腿又想抱。
田凱呵呵笑道：“老黃，怎么樣，還是我有志氣吧？”
“你？那是因為你老丈人本來就認識陳鑄吧，所以犯不著巴結他兒子。”黃志強一眼就將他看透了。
他也不喜歡田凱，一門心思想著吃軟飯，他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
自己要是有他這天賦，早就成為靈能者了。
眼見九點就快到了，只聽人群簇擁中，突然傳來一聲呵斥：“什么叫忘帶了，你人怎么沒忘？！”
發飆的是陳靈杰，波波頭姑娘腦袋低垂，渾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