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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偏科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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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東漢末年,自保能力最強的是誰,大概就是賈詡。

  從董卓到張繡再到曹操,經歷曹丕兩個時期,官至太尉,自然老死。

  張鈺有過讓濟南王幫忙征辟的意思,后來作罷了。以賈詡的性格,濟南王與他毫無接觸,突然征辟,怕是不僅不會來,還會躲得遠遠的。

  這種人,就要像現在這樣,堵著他不讓他有退路,才有可能招募到。

  “文和,這副指揮使關系到我后續安排,目前在我認識的人里面,只有你最合適,當然這并不僅僅因為你的才能。我不希望計劃出現問題……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張鈺說道。

  “下官明白!”賈詡這個時候反而稍微松了口氣。

  張鈺的意思,自己若是壞了他的計劃,那么自己肯定死得很慘。

  換個角度來說,只要自己乖乖聽話,那么為了保證計劃的實施,他也會保證他的安全。

  賈詡的祖上是賈誼,賈誼拜入張蒼門下,而張蒼是荀子的關門弟子,是以賈氏對性惡說還是很有研究的。本人也很現實,什么忠君愛國,忠孝仁義這些,他會說,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也會做,但本身不信這玩意。

  “好好做,副指揮使只是你的起點,當然也有可能是你的終點。”張鈺饒有興致的看向賈詡,“下次再給我堵到的話,我有一百種毒藥和一百種酷刑,正好打算實驗一下。”

  “下官不敢!”賈詡連忙說道,這都什么人,閑著無聊研究了上百種毒藥和酷刑。

  也知道這是開玩笑,更是威脅。上百種毒藥和酷刑應該是沒有的,但絕對不讓他好過。

  只是他到底還是小看了張鈺,以后者的醫學知識,真就有上百種毒藥可以隨便組合搭配。

  酷刑的話,就后世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不說一百種,五十多種還能湊一湊的。

  這樣一來,賈詡也算是被收服……或許不能說收服,只能說是暫時裹挾上了。

  張鈺都懷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讓他無條件效忠嗎?

  接下來的日子里,張鈺基本就是兩點一線。

  扣除大朝會以黃巾少帥的身份出現,其他時間以太傅的身份,來到皇宮教導劉辯。

  期間有常侍過來詢問,給宦官們上課,當怎么上。

  畢竟以前沒有過,總不能找個大儒過來,讓每個宦官都上課。

  “陛下,不若貧道來吧!”張鈺主動請纓,“反正每日扣除為陛下上課兩個時辰,其他也沒什么事情。”

  按說太傅本來是加銜,本身還有別的工作,每天空出一兩個時辰教學已經很緊迫。

  可張鈺這邊不同,他直接擔任太傅,那扣除上課的時間外,他就沒什么別的事情可做。

  “太傅親自為他們授課?”劉辯一愣,有些糾結。這樣算不算,自己和這些宦官,都是同門師兄弟?

  “一個時辰的授課,問題不大。”張鈺說道,“再說也不會教導太高深的東西,主要讓他們明白些大是大非就好。只是單純依靠人品沒什么意義,讓一切變得可以控制,依靠的還是制度。道德是衡量國民素質的標準,依法治國卻是治理一個國家的基本。”

  “道長不應該是修黃老,怎么還涉獵法家不成?”劉辯年紀小,學得不錯,但也知道道法儒兵四個學派。至于其他鬼谷、墨家、小說家等流派,有些聽過其名,有些名都不知。

  “學知識,不能因為學派不同,就唾棄別人的學派。哪怕是墨子這種理想主義學派,他的‘薄葬’和‘尚賢’兩個觀點,甚至‘尚同’都有一定可取。就如同孔子說過,‘擇其善者而從之’,既然理念可取,卻因為學派不同就唾棄,去打壓,與朝中大臣打壓政敵那一套有何不同……哦,也是,這幫家伙大多都是儒家子弟,最擅長玩這套。”張鈺吐槽。

  “那太傅屬于哪一派的?”劉辯有些好奇,“總不能,是雜家吧?”

  其實雜家這個學派在東漢還有,淮南王劉安的《淮南子》便屬于雜家著作。在繼承先秦道家思想的基礎上,糅合了陰陽、墨、法和一部分儒家思想,但主要的宗旨屬于道家。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家,家學乃道家,本身也有醫家的傳承。家父原本是個儒生,是以本身有儒家傳承。后來,又自習法家的學說。其實臣本身并不喜歡分什么流派,不管什么流派,都是華夏文明的學派,非要把自己局限在一個派系里面,只會讓思想更加的狹隘。”張鈺感慨。

  頓了頓,繼續說道:“只說這儒家,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各學派慢慢銷聲匿跡。好在儒家內部還有幾個學派,斗來斗去的也有些新思想碰撞。只是如今左氏學派脫穎而出,公羊和谷梁學派被淘汰,看著思想統一,實際上如今的儒生也開始墨守成規起來。”

  競爭也變得越來越激烈,以至于鄭玄都要創造新經學,來嘗試打破這種內卷。

  從漢朝開始,儒家可能因為戰亂的關系,有部分失傳,有些是后面的人補全。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正統性’的問題,不敢擅自修改,偏偏又要根據君王的需要進行修改。

  最后修改出來的,與其說是一個學派的學問,不如說是君王用于愚民和鞏固自己統治的宣傳讀物,是以儒家也逐漸變成儒教。沒有儒教之名,卻有儒教之實。

  少不得看向劉辯,補充道:“尤其是君王,下面的臣子學傻了那是他們的事情。說不定君王本身,也需要一群不太聰明的臣子。但是君王本身,卻不能被某個學派限制住,否則蘭臺之中,為何還有各派藏書,總不能只是為了留作紀念吧?”

  “學生受教!”劉辯聞言,沉默數秒,然后鄭重行禮。

  現在才明白,原來的自己,居然是那么狹隘的存在。

  更慶幸,自己遇到一個很負責很出色的太傅,這種話別人是不會說的。

  就如同張鈺所言,他們都來自儒家學派,對待其他學派,那肯定是批判到底。

  不是說其他派系的不好,這其實也是一種內卷,官職那么多,男的本來不夠分,當然不讓女的參加。同樣的,儒家學派的都不夠分,怎么能讓別的學派來分?

  為了自己,還有自己子孫的利益,就必須要打壓其他學派。

  給皇帝當老師的,也大多都是儒家子弟,這意味著他們不去貶低其他學派,就已經算不錯。

  讓他們去說其他學派的有點,甚至讓皇帝去涉獵一些其他學派的知識,根本就不可能!

  “時間差不多了,陛下,若沒什么問題,今天的就到這里了?”張鈺緩緩說道。

  “嗯,至于教授宦官的章程,稍后確定下來,就知會太傅。”劉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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