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屬下想不明白,有濟南王出面,孫堅也不敢對我們動手,為什么還要犒軍?”回去的路上,隨軍過來的典韋,少不得問了句。
“一些陳糧,兩頭輕微有些豬瘟的豬,還有兩壇藥酒……扣除藥酒之外,其他對我們來說都沒什么意義。用來查探朝廷軍隊的情報,太劃算了。”張鈺笑道。
到底是集中養殖的技術不足,自己也沒有去監督,結果養著養著出了豬瘟。
能治的治,不能治的埋了也不想給自己人吃。
最后這兩頭,想著自己人不吃,可以拿去做人情嘛!
順便就好奇,這豬瘟能不能豬傳人,如果可以,那么這個營地就算是廢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陳糧上面,被他培養了一些黃曲霉,然后簡單清理一下就送過去。
外表看不出什么,不過霉菌的菌株應該依然在上面。
就算烹煮,黃曲霉可以被高溫殺死,但是黃曲霉毒素卻不行。
黃曲霉加瘟豬,這生化套餐吃起來,一定很美味吧?好心犒軍,示敵以弱?不存在的!
“那孫堅在濟南國待不了多久,最多兩三天,少不得還要去一趟臨淄。沒有青州的糧草供應,他這個冬天都熬不過去。”張鈺嘴角微微抬起,“趁機把這軍營給打下來,如何?”
放著一千人不大打,非要等它招募到一萬人再打,傻子才那么做。
“大冬天的,沒問題嗎?”典韋有些疑惑,他是穿著皮裘,才能跟著張鈺過來。
后者也不知道是什么體質,反正穿著單衣加道袍,就能在凜冬到處走動。
可張鈺那種情況,到底是不能推廣,所以下面的士卒若要出戰,怕還是要受天氣影響。
尤其最近幾天下雪,露面積雪嚴重,對行軍也有影響。
“所以要等幾天!”張鈺隨口說道,“那孫堅為什么要過幾天才能過去臨淄,說到底可不就是這雪天嗎?等到雪停下來,這路自然也被清理出來。孫堅能走,我們也能來!”
“還是教主厲害!”典韋是真的服氣,難怪教主身邊都不留一個謀士。
比起謀士,其實張鈺更缺的是能在他飄之后拉住他的諍臣。
這個存在,目前由楊俊擔任,反正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
至于治政方面,朱明也在慢慢成長起來。
就太平鎮的規模,朱明自己就能照顧過來,更別說還有方大幫忙,張寧也在看著。
反過來,張賁那邊,謀士越多越好,畢竟很多時候未必聯系得上他。
比起缺乏謀士,張鈺現在更擔心的,是張賁是否能夠有所決斷。
否則如同袁紹那樣,四個軍師四個建議,最后袁紹選擇困難癥立刻發病。
同潔癖、幽閉恐懼癥、尖銳恐懼癥和強迫癥等情況差不多,選擇困難(恐懼)癥,只要是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只能說在袁紹那邊,這個情況比較嚴重。
張賁肯定也有選擇困難癥,畢竟身邊的優秀的軍師越來越多。
不過問題不大,畢竟張鈺不僅擅長催眠,也擅長心理輔導。
定期看看心理醫生還是好的,只要收費別那么貴的話。
“那是當然的!”面對典韋的奉承,張鈺自然是照單全收,一點謙虛的意思都沒有。
典韋也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想到奉承的話是自己說的,就尷尬到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最后眼看張鈺繼續向前走去,只能乖乖跟上。
張鈺猜得沒錯,這幾天大雪,孫堅也沒辦法出去臨淄。
之前有派人過去告知,可心里不太放心,圣旨在他這里,就擔心那張琰沒圣旨就不承認。
在東平陵等了三天,臨淄那邊回話了。
張琰的確在準備糧草,不過臨淄那邊流民太多,需要孫堅自己過去運輸。
別看臨淄還剩兩千左右的州兵,后續也在補充,問題新的都尉還沒有上任。
就這兩千人,哪怕能把物資運輸出去,臨淄就徹底失去防御能力。
到時候這些流民暴動,甚至化為流寇,如何抵御?
孫堅也的確打算過去一下,聽說那邊流民不少,正好可以招募一批到軍中。
索性點齊人馬,開始朝著齊國那邊過去。
期間也派人查探過,濟南國境內,以及周邊的泰山山脈中,并沒有那個黃巾少帥活動的痕跡。
倒是找到了在泰山山脈中的太平鎮,過去那邊的朱治反饋,也就是個大型道場。
規模已經超過一般里閭,只是歸屬權是濟南王,連土鼓縣都管不了。
“君理,你怎么看那太平道場,和那個張鈺。”東去的路上,孫堅看向朱治。
“那道場儼然已經是個城鎮,只是沒有城墻罷了。”朱治回憶一下,“整個道場上萬人,而且都是太平教的信徒。別看如今安居樂業,而且已經有自己的特產品,若是張鈺發動起來,便是上萬的兵力。昔日那黃巾賊,可是男女皆上陣的。”
“你懷疑,那張鈺是黃巾余孽?”孫堅再問。
“他這個太平教教主,大賢良師,可是當得心安理得,仿佛原本就應該是這樣。”朱治回道,“屬下覺得,就算他不是黃巾少帥,也應該與其有聯系。”
“可按照這個說法,濟南王劉康,豈非也脫不了干系?”孫堅有些糾結,懷疑大漢郡王,這可不是好事。若是自己猜錯了,那么問題會很嚴重。
“誰能保證,郡王不是被那張鈺蒙蔽或者蠱惑了呢?”一直隨軍,但沉默寡言的劉表說了句。
作為北軍中侯隨軍,職位而言僅次于孫堅。來到這里后,也只是安頓士卒,調配物資,很少插手軍務。甚至于,劉康那邊,他這個漢室宗親都沒有過去拜會過。
大概是看不慣劉康的作態,劉表和劉康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不若我們攻打太平鎮,看看那黃巾少帥來不來援?”程普提出他的想法。
“若太平道場真的無辜,我們豈非那些殺良冒功之輩一個德行?”朱治出面否定。
“好了,太平道場的事情先不管。”孫堅也覺得,前面接受別人的犒軍,后面再去攻打別人說不過去。朱治去過一趟,找不到準確的證據,基本可以證明對方無辜。
要說道兵佛兵什么的,其他宗教也都有,三五百的,多的上千人也不奇怪。
真要算,濟南國其他宗教可都還沒有來犒軍過,要說嫌疑,他們嫌疑不更大些?!
如此走了兩天,抵達齊國臨淄這邊,整個外圍都是烏泱泱一圈的流民,都集中在這里。
不過也因為集中的關系,互相幫助,好歹是活了下來,至少不必擔心被凍死。
張琰也在努力勸說他們離開,奈何這些流民就賴在這里不走,估計也是沒地方回去了。
“孫將軍,你可算來了!”張琰激動上前,“再不過來,這些流民怕真有壓不住了!”
如今聚集在臨淄這邊的流民,已經超過二十萬,而且每天都有一些過來。
張琰壓力也很大,繼續下去,這二十萬流民變成暴民,那整個齊國可就要遭殃了。
“卻不知道,這物資補給……”孫堅更關心這個,沒有物資,他也招不了兵。
“已經準備一批,其他在各郡征調過來,很快,很快!”張琰連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