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肅靜!”張鈺皺眉,大家年紀差不多,自己都懂得低調行動,朱明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這樣嚷嚷的,生怕別人不知道,這里有好東西不成?
為了這次行動,他可是專門狐假虎威,借曹操的名頭,說這宅子與邪教有關,讓里正告誡里民,在他們離開之前,不要出門。目的就是為了不引人注意,把東西偷偷轉移走……
“抱歉……”朱明也不傻,聞言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壓低聲線,“恩師,收獲頗豐!”
“不豐的話,我還會小心布置,讓你們過來清點和搬運?”張鈺嘆了口氣。
當初他到衙門的府庫,就意識到情況不對,這府庫里面的錢糧有些少啊……
金餅不屬于漢律認可的貨幣,只是作為貴金屬。
不過商人為了結算大宗貨物,民間金餅其實流通比較多。
官府手賦稅,可不管你金餅,收就要收五銖錢。
按說府庫里面,應該堆滿五銖錢,張鈺在里面找到五十二塊金餅,就覺得奇怪。
結合這宅子的存在,大概猜到了。
這縣令,怕是專門用府庫里面的五銖錢,和商人兌換成金餅。
畢竟這金餅更輕便,也方便大量囤積。
尤其民間的商人,基本也是認它的,可以作為等價物購買商品。
那么問題來了,這邪教教主,十年傳教,然后又當了縣令。
那么多年下來,積蓄多哪里去了?他們是邪教,根本不會施恩給百姓,賺的是無本的買賣。
再看著衙門的布局,甚至后廚的食材,證明縣令的生活并不奢侈。
問題又回到最開始,那么多的錢,會藏到哪里?!
肯定不在衙門,但總要有個地方藏著。最后他想到,進城里之前來到的這個里閭。
更精確的說,就是這座與邪教有關系的宅子。
一群普通百姓之中,與邪教有關系的宅子,怎么看都有問題。
于是讓道兵先一步接管這里,然后少不得清點收獲。當然也沒忘記告訴弟子們,可能會暗道,地窖或者密室什么的,讓他們眼睛都放亮一些。
“具體如何?”張鈺表情很淡然,實則心里著急的不行。
“我們在主臥的箱子里面發現密道,通往地下一個地窖。”朱明連忙解釋,“地窖分成兩個部分,一個基本都是金餅,另外一個是少量珠寶和五銖錢。”
果然錢貨方面,主要還是以金餅為主,少量珠寶也可以隨時變現,最多價格不如意。
至于五銖錢,怕主要是應急,也有可能是用于日常開銷。
畢竟動不動拿出一塊金餅和人交易,這些里閭百姓不惦記上才怪。
“糧食方面呢?”張鈺追問,這個才是他最關心的。
“還真不多……”朱明有些無奈,“也就兩個糧倉的,大概四千石糧食左右。”
“四千石還不多?”周倉聞言先罵開了,“先前恩師在濟南國,都只能買到一萬石的糧食,還是兩家合力周旋的結果。如今一家就有四千石,還好意思說不多?”
“問題這錢更多啊!”朱明反駁,“整整一個金庫的金餅,能買多少糧食?哪怕是按照現在的市價,能買的糧食至少也過萬石!”
“帶我去看看!”張鈺被說得心癢癢的,當即表態,隨即跟著朱明來到主臥室那邊。
“當初我們進來……”剛進來,朱明指著角落的一口大箱子說道,“就這箱子最為突兀,打開發現是存放衣物的箱子,本來還差點放棄。”
“那又是怎么發現的?”周倉好奇問道,倒省得張鈺親自發問。
“也是無心之舉,有道兵想要進去確認床榻的情況,嫌它礙事打算搬開。結果發現,這箱子無法搬開,當即意識到情況不對!”朱明感慨,差點就給錯過了。
把箱子里面的衣物都給去除,然后就看到最下面一塊活動的板子。
推開板子之后,這地道的入口,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為了預防萬一,還是讓道兵先進去查看,確認沒有陷井和危險,朱明才跟著進去。
在看到金庫里面,被火把照得晃眼的金餅時,他的嘴巴差點都合不攏了。
“無妨,大不了我再找找……”張鈺笑道,隨即笑容一滯,瞬間消散,“不對,不對!”
“教主,怎么了?”典韋見張鈺如此慌張,上前詢問。
“在衙門雖然發現密室,但那里只是祭壇。這里只發現金庫,但縣令修道之處,在哪里?”張鈺當即表態,他不信,那教主就沒有把神打之法,還有配套的其他道術傳下來。
“這個……弟子繼續去找!”朱明和周倉聞言,當即表態,然后開始去找。
張鈺也是奔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同意他們那么做。
也在考慮,或許為了道術不外泄,那教主就真是把什么都背下,卻不肯留下任何記載呢?
畢竟神打的確神奇,可知道真相之后,會發現也就這樣。
神祇的神秘面紗被揭開,發現其實根本沒有神祇,那么神打也就失去效果了。
期間也下了地窖一趟,看到那金庫里面的金餅,張鈺的眼睛也差點晃花。
這金燦燦的,看著就喜人,就這個量,在上面睡覺都沒問題!
“到底是過了一段苦日子,看著這些金餅,就覺得非常親切。”張鈺感慨。只要今年的收成可以,不不,就算今年收成不行,明年收成之前的糧食也不愁了!
甚至還能收購一些鹽鐵,主要是鐵器,嘗試一下熔煉。
好歹給這三十七個弟子,每人配上一把好點的武器,算是明年的畢業禮。
命人把金餅裝車,上面鋪上糧食偽裝一下,張鈺就走出地窖。
“教主,那些珠寶和五銖錢,不管了?”典韋有些疑惑,進來開始,張鈺就沒有過去看過一眼。他還懷疑,是不是金餅太晃眼,那些珠寶和五銖錢,已經入不得眼。
“惡來,這里是一個邪教相關的據點。我們把這里打下來,總不能沒有任何繳獲吧?”張鈺朝著典韋笑了笑。既然是要留給曹操的,那么索性不看了,省得心疼。
少不得,糧食那邊,也要均出一些陳糧出來,留下來等待檢驗。
“原來如此,還是教主考慮周全。”典韋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奉承道。
“一個反賊和朝廷的官員混在一起……”張鈺自嘲道,“不考慮周全點,死得更快!”
也就周圍都是自己人,否則的話他可不敢那么光明正大的說這話。
正想要去找朱明等人,后者已經匆匆趕來:“恩師,找到了,在書房里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