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表示張鈺已經離開,卻見兩家子弟苦苦哀求,一定要拜入太平教門下。
曹操沒轍,只能將張鈺交代的話語,告知兩家,并把太平經的抄本交給兩家。
后者如蒙大赦,就差直接拜服在曹操面前。
“教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直至兩家離開,曹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張鈺到底對他們做了多么殘忍的事情,讓他們害怕到這個程度?
奈何找人去打探,根本談聽不出什么。兩家對發生的事情諱莫如深,死活不肯透露。
換了以前,曹操會開始對張鈺忌諱起來,現在卻隱隱有種自得。
說到底,就是每每對張鈺起疑,有這個想法的瞬間,留在他腦中的暗示,就會讓這個想法,朝著不懷疑的選項里面偏移。
曹操這貨疑心病,可以說是一年比一年要強烈,不把這個隱患解決,后續催眠根本無從下手。
這些張鈺當然不知道,他留在曹操腦子里的是暗示,又不是什么禁制。
一行人帶著藥材,走了一天多,終于是回到太平鎮。
“最近可有鬼祟之人靠近?”來到山谷口,張鈺招來這里的守衛詢問。
“的確會有一兩人,時不時在谷口徘徊。”守衛回到,“按照波護法的意思,寧可殺錯不放過,是以全部擊殺了!”
張鈺聞言也就笑笑,這很符合波皓那個莽夫的性格,不過這次他也沒做錯。
對于這種光明正大覬覦太平鎮的存在,直接打殺就沒錯。
也算是殺雞儆猴,讓對方明白,不請自來就是這樣的下場。
“以后若有鬼祟之人前來查探,不需要通報,直接打殺便是。若是拖家帶口,過來投奔的,讓他們在外面等著,然后再派人回來通報便是。”張鈺吩咐道。
世道亂,這次回來,在路上張鈺又看到有流民在遷徙。見到的那支隊伍,老人、孩子和年輕的女子已經沒有,老人不說,孩子和年輕的女子……大概率是賣了。
最后一群男丁如同行尸走肉一樣前進,把希望寄托在土鼓縣。
如果土鼓縣依然找不到活路……張鈺已經不敢想象。
路過的時候張鈺留意過,這支三五百人的隊伍,看著行尸走肉,實則怨氣沖天。
只需要一點點火星,就能炸裂開來。這種人一看就不是順民,有點眼光的都不敢收。
尤其沒有女人孩子,誰知道他們是賣了,還是吃了?不過張鈺看過,這些人雖然心有不滿,不過并無殺氣和血氣,顯然是沒吃過人的,只能說理性還在。
他更清楚,這樣的人,整個濟南國應該還有很多,甚至整個大漢都有很多。
能看到的,可以幫助的,他不介意伸出援手。可看不到,也不知道的,便愛莫能助。
“是!”守衛不清楚這些,教主吩咐,他們照做便是。
一路回到府邸這邊,張寧正好在家,聽到動靜連忙出迎。見到是張鈺歸來,激動不已。
“阿弟回來了?”張寧來到張鈺面前,隨即一愣,“不是說……”
“誒呀!”張鈺一拍額頭,“說好要買幾個仆役俏婢,結果卻是給忘記了。”
“阿弟難得迷糊……不過仆役俏婢的事情也不急。”張寧笑道,“一路風塵仆仆的,回來洗漱一番,順便換件衣服。阿姊這就下廚,給你做飯!”
“下面給我吃怎么樣?”張鈺笑道。
“阿弟要吃面食……呸,阿弟去一趟東平陵,怎么就學壞了。”張寧剛想說和面,突然意識到什么,輕啐一口。
“阿姊,我就是要吃面啊?”張鈺得意的說道,反正絕對不承認是在調戲張寧。
“別以為阿姊不知道你那齷齪的想法……”張寧上前,在他腦袋上輕輕一敲,“你以后在這樣,阿姊可就不理你了!”
“別啊,阿姊不理我,那我找誰給我下面吃?”張鈺一副委屈的樣子。
“你愛找找誰……反……反正阿姊這兩年不行……”張寧說完,一溜煙跑到后廚去了。
“所以說好的不理我呢?”張鈺饒有興致的嘀咕道,最近發現,自己的情商提高了。
買仆役婢女的事情,只能留著下次去東平陵再說。
反正自己忙起來,基本就沒有能好好享受生活過。
主要還是體恤張寧,在外面忙,回來還要操持家務。
簡單洗漱,換了件衣服,前后半個時辰,張寧已經端著一碗湯餅過來。
便是面條,配上小碟臘肉和青菜。秋收之前,太平鎮的物資不多,能這樣已經算是不錯。
“家里還養著兩尾魚,要不要給阿弟蒸上?”張寧詢問。炊具里面有一種,叫做甑(zeng),便是用于蒸食的器皿。
后世說發現在漢代墓中有蒸餾的器皿,其實就是這個,實際是陪葬的炊具來著。
本來糧食產量不足,釀酒眼看都要被禁止。
更別說十壇酒才可能蒸出一壇高度酒,這不是浪費么?
再加上調香和窖藏,三五年才能出售。
最大的問題還是銷路,高度酒的市場還沒有培養出來,喜歡的也沒幾個。
讓人花十壇二十壇酒的價格,買一壇喝不慣的高度酒,當別人是傻子不成?
“河魚是真吃不慣,刺多。”張鈺有些糾結,山中有溪流,其中也有小魚。他首先是怕有寄生蟲,然后是真不喜歡吃河魚。就很巧,原本的張鈺,也不喜歡吃河魚。
“阿弟還是和以前一樣。”張寧笑道,張鈺很多的地方變化很大,唯獨說起吃河魚時,那委屈巴巴的樣子,和以前一模一樣。
“吃不慣的東西,不管多大還是吃不慣。”張鈺搖了搖頭,“阿姊吃過沒?”
“哺食已過,當然是吃過的。”張寧笑道。
她雖然忙,但工作強度不高,一天兩餐足夠。反正是勸張鈺要多吃,一天三餐是基本。
張鈺也不廢話,開始吃起面條。
其實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光,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算計和被算計,在這里才能尋得片刻的安寧。
第二天清晨,外面就有守衛前來通報:有三五百流民抵達山外,請求收留。
就很明顯,這些人在土鼓縣到底還是碰了壁。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指了明路’,讓他們過來這里碰碰運氣。
來到山谷前,看著跪拜在山谷前的眾人。
張鈺明顯感覺到,這些人忍耐已到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