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鈺來到藥鋪,清點好藥物并且支付尾款。
離開沒多久,已經被一群人給包圍了起來,一看就知道是來者不善。
“道長,我家家主有請,還望務必賞臉。”其中一人上前,還算禮貌的說道。
“前面帶路……”張鈺從容回道,隨即朝著近側吩咐,“你們且先一步回去便是!”
“遵命!”周倉其實很想跟著張鈺,可這是昨天就交代過的,只能乖乖聽命。
“各位,不會為難我的伙伴吧?”張鈺看向眾人,“你們家主,氣量就那么小?”
“各位隨意便是!”對方顯然能做主,于是主動讓開一條路,讓其他人離開。
張鈺也不廢話,示意他們在前面帶路。轉眼對方已經把他團團圍住,封住他的去路。
“就那么擔心我跑掉?不如擔心,濟南王或濟南相找上你們好些。”張鈺調侃道。
“今日六大宗派,齊齊到府衙討個說法,濟南相怕是分身乏術。”對方顯然有恃無恐,“畢竟有人告訴他們,國相是太平教徒,才故意打壓各宗派,扶持太平教。”
曹操太平教徒身份暴露這種事,張鈺早就料到。
當初曹操拿著太平教的印信找上門來,他當然不介意坑對方一下。
現在這樣也挺好,不管如何,曹操都已經甩不掉‘太平教徒’這個身份。
只要曹操承認‘太平教徒’這個身份,那么自己后續的催眠,也能容易許多……
“各位看來為了今天,算計了不少。”張鈺笑道,“看來不僅僅是一家……”
寧負二千石,無負豪大家。官員甚至郡王都會更迭,唯有世家豪族長存。
在這個時代,世家豪強在當地的話事權,有時甚至是太守之上。
這大概也是,張角最終沒有選擇買官的原因。
就算真的買下一個郡的官位,以他的身份背景,地方豪強根本不配合,治理也沒辦法進行。
“道長應該清楚,自永興二年(154年)到熹平三年(174年),二十年里,沒有濟南國,只有濟南郡。”主事人緩緩說道。
第一任濟南王是劉秀之子劉康,這一脈在永興二年,濟南王劉廣去世,膝下無子,國除。
直至熹平三年,劉宏封河間王之子劉康為濟南王,重建濟南國。
中間二十年,是濟南國的豪強發展的黃金期。
有這二十年,再加上以前的影響。以至于劉康成為濟南王,也駕馭不了。
張鈺很清楚,身邊此人所言,便是在這些豪強眼里,濟南王根本不算什么!
主要是丹藥的利潤太高,大家坐不住。
順便打壓一下,讓他明白,大家捧著他,他才是濟南王……
監視濟南王府的眼線,此刻并沒有回來匯報,意味著濟南王根本沒有行動。
在這個主事人看來,濟南王已經清楚意識到,自己的無力。甚至有些自得,才會如此多話。
“聒噪!”張鈺抬起手,緩緩一拍。周圍眾人只覺得頭部遭受重擊,痛呼一聲,癱軟在地。渾身戰戰兢兢,只覺得有力使不出來。
“我只讓你們前面帶路,不是讓你們廢話的。”張鈺緩緩說道,“還不快點?!”
眾人只覺得一激靈,下意識起身,只覺渾身發軟,甚至正常走路都做不到。
可越是害怕,越是想要在前面帶路,身體有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這種來自未知的恐懼,讓他們非常的害怕。可越是害怕,被影響的程度越高!
看著他們磕磕碰碰在前面帶路,張鈺嘴角微微抬起。
果然這種惡奴,大多欺善怕惡。沒有信念,意志也不堅定,精神領域全是破綻。
現在的他,祝由科已經滿級,配合滿級的口才,還有滿級的謀略,施法就是瞬發。
也就是說,他不需要借助什么亂七八糟的咒語,甚至很多時候不需要符箓輔助,甚至不需要太多前搖動作,就能對目標施法。以魔法的角度來說,他已經可以做到瞬發魔法!
大道至簡,拍手,打個響指,輕咳一聲就能施法,為何要繁雜的手續,為了更華麗?
又不是街頭表演魔術,賣藝雜耍的,身為太平教的教主,就需要有點格調!
大街上,張鈺筆直在前面行走,身邊眾人歪歪扭扭,仿佛站都站不穩,那樣子別說多滑稽。
周圍路人見狀,也是掩面而笑,或別過身去,雙肩微微顫抖。
一行人臉色大紅,想要訓斥幾句,可就是使不上力,別提多么尷尬……
終于忍不住,為首之人來到張鈺面前作揖,一副哀求的樣子。
想說話,又發現自己居然忘記怎么說話,只能“呃~呃~呃~”的低吟。
也不用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讓張鈺‘請收了神通’的意思!
“以后記住,在我面前莫要太張狂!”張鈺緩緩說道,隨即打了個響指,“起來吧!”
話音剛落,眾人發現自己終于可以站穩了,而且又會說話了。
當即來到張鈺面前向他道歉,從他們的眼神里面,張鈺明顯看到敬畏。
張鈺猜,這些人心中,已經把他當成了得道的仙人!
“莫要耽誤,前面帶路!”張鈺也沒打算和一群奴婢較勁,且讓他們繼續帶路。
眾人哪敢怠慢,連忙在前面引路,不多時就來到伏府面前。
看到這座府邸,張鈺大概明白,對方為何如此有恃無恐。
濟南伏氏,伏羲氏后裔伏勝的子孫。
要說當代伏氏子弟中最顯赫者,便是侍中伏完,桓帝長女劉華的夫婿。
當然伏完是瑯邪伏氏,只是和濟南伏氏同宗同族,不可能沒有聯系。
所以這事情的背后,是不是有洛陽那邊的意思?張鈺不由得想到。
比如說,是洛陽的某人,通過伏完作為中間人,聯系濟南伏氏實施這次行動……
“家主,人帶來了!”張鈺進門,帶他過來之人,已經上前匯報。
上首處,一共坐著兩人。其中一人便是伏氏家主,另外一人,暫且不知。
洛陽那邊的人,還是濟南這邊其他家族的人?張鈺在心中默念。
“道長,可算把你請來了!”伏氏家主起身,“房舍粗陋,比不上濟南王府,還請不要嫌棄!”
聽聽這語氣,就是吃定自己,要讓自己以后都在這里呆著的意思。
“卻不知道,除了伏氏,這邊這位,是那位居士?”張鈺看向旁邊那位中年男子。
“不妨告知道長,某乃濟南林封。”林封起身見禮。
濟南林氏,比干的后裔,來頭還真不小啊?張鈺心中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