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佃農村的南門，沈令帶著上千騎兵離去。
除了少數一些人之外，沒有人知道沈令和騎兵們的這次外出，到底所為何事。
金兵入關的消息，目前還沒有在村里流傳……
只有邊關附近幾座城池的居民，才對這件事一清二楚。
不過，他們已經被金兵入侵了家園。
向北行進了幾個鐘頭，沈令下令全軍休息。
“公子，斥候已經散出。”
片刻之后，霍老來到了沈令的身邊，輕聲稟告。
“好！先坐下休息會吧。”
沈令點了點頭，“按照速度，我們最早也得在白露城那邊與金兵相遇，今天預計傍晚能趕到富華城那邊。”
霍老點了點頭，看著沈令手中的地圖，輕聲問道：“公子打算走哪邊？”
“還沒決定。”沈令搖頭道，“暫時不確定金兵所在的位置，等到了富華城那邊看看再說。”
“也好。”霍老應聲道。
這邊，沈令還在觀察著地圖。
一旦到了富華城，那時候他可以選擇兩條路。
一條是向西途徑白露城，隨后向北往長蔦城的方向前進。
另一條，則是向東途徑天化城，然后向北前往古城。
兩條路，距離相差不多……
但沈令現在只想找到金兵的位置，之后才能找機會做出更多的布置。
想要贏，他必須依靠天時地利人和。
“出發！”
歇息了一個時辰，人和馬都休息得差不多之時，沈令再度下達了開拔的命令。
傍晚時分，沈令等人來到了富華城。
到了這邊，他們看到了不少逃難的百姓，甚至還有一些穿著守軍的衣服混入其中。
沈令等人進了城。
入眼的富華城里，比那次山賊造反的時候還要冷清，他們剛進來的時候，宛如一座鬼城。
“真夠荒涼的。”
騎著虎妞走在城中，看著一間間房門緊閉的商鋪，沈令的語氣微微有些感嘆。
幾個月前，富華城被山賊占領。
還沒等百姓的生活開始恢復正常，金兵卻從北面入關。
真是多災多難。
“縣令呢？”
沈令走進縣衙，目光向著周圍望去。
不過他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縣令的蹤跡，這個縣衙里面安靜無比。
似乎是聽到了沈令進來的聲響，一個老人微微探出身來：“這位公子，您找誰？”
“我想問一下，這里的縣令在哪？”
沈令看著老人，語氣恭敬地問道。
“我就是。”
老人看了一眼沈令，微微嘆了口氣，“金兵入關了，要是沒有什么事的話，你們就趕緊離開這里。”
聽著老人的語氣，沈令疑惑地問道：“您不打算走？”
“不走了！”
老人搖了搖頭，望著縣衙內的一切，“我在這里呆了半輩子，離開這里也沒幾年活頭，等金兵入關啊，我就在這縣衙等著他們。”
“這……”
沈令看著老人，出聲道，“我從啟華城那邊來的，找您是想要借個地方暫住一晚。”
老人擺了擺手：“只要是沒有人的地方，你們隨便住。反正整座城都差不多空了，等到那些金兵過來，這里估計會變成一片廢墟。”
沒有詢問沈令的身份，沒有多問一句話語。
沈令從這個老縣令的語氣里，只能感受到一種無奈和嘆息。
“我知道了。”
沈令點頭，輕聲說了一句。
他緩緩轉身準備離去，臨走之前，沈令停在縣衙的門口，輕聲道：“富華城或許會成為歷史，但不一定會是現在。”
說完，沈令踏步離開。
還沒和金兵交手，他不能給老縣令任何肯定的答復。
但如果一切順利，金兵未必會入侵到啟華城這里。
“公子，打聽到了！”
還沒入夜，大壯就給沈令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金兵走的是西邊，今天剛破長蔦城，正在長蔦城周圍劫掠。”
“人數呢？”
沈令連忙問道。
大壯搖了搖頭：“我問了，但那人也不清楚，只是據說攻打長蔦城的人數，至少有十萬人之多。”
十萬金兵……
這個數量，讓沈令微微感覺詫異。
金國既然破了鎮北城，那么不應該只派這一點兵力來襲。
疑惑還沒存留多久，沈令又聽到了一條消息。
位于安州東邊的古城被攻破！
一瞬間，沈令懂了！
金兵這是左右開弓，兩面同時發起攻擊。
效率基本上拉滿，不過這樣一來，他反而有些遲疑……
往東還是往西？
霍老站在一邊，并沒有出聲打擾沉思的沈令。
在他看來，這本來就是一場人數相差極為懸殊的戰斗，如果不是有沈令，他都不知道這場戰斗的勝算在哪？
不過，他知道沈令從來不會莽撞行事。
沈令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東邊的人更多……”
根據打聽到的消息，沈令在地圖上畫了畫。
根據情報，東面進攻古城的金兵數量至少有二十萬，而西面的部分，大概是十幾萬人。
從目前得到的情報來說，金國這次發起的戰斗，起碼投入了三十萬兵力……
這可不是簡單的三十萬人！
也不是三十萬山賊！
而是足足三十萬兵！
按照比例，就算是這里面只有四成精銳，那也是足足十二萬……
這，怎么打？！
沈令望著地圖，臉色無比凝重。
他隱約看出了金國的計劃，那就是左右開弓，最后在富華城這里會合，然后直奔安州城而去。
但問題是，如果這樣走，那金兵必然會經過啟華城……
佃農村也不可能幸免。
“去白露城！”
沈令思索了良久，最終決定先去白露城。
盡管兩邊的路程差不多，但白露城那邊的金兵只有十余萬，相對于二十萬人來說，數量較少。
可以先從這邊做突破！
翌日。
沈令率領一千余騎向著白露城進發。
與此同時，大量的金兵也向著白露城開拔！
不過，金兵主力為步兵，前進的速度很慢。
而沈令這邊全是騎兵。
就連大壯帶領的一百帶甲青壯，也都有馬匹可以騎乘。
“沖！”
看著遠處白露城的城墻，沈令大手一揮。
當他來到白露城這邊的時候，白露城早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
滿城無人，街道冷清。
相比于富華城而言，這里才是真正的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