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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明:我是五好太子

  兩月之間,朱厚照表現的極為乖巧,甚至楊廷和都驚愕,太子每日課學都比以前用心了不少。

  每日,朱厚照都去司禮監將奏報幾乎一一過目,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不敢做主,稟告了蕭敬,蕭敬拿不定主意,只能告訴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倒是樂見其成,自己兒子關心國政,這倒是件好事。

  汪直多方面打聽之后,一個人名進入了朱厚照的視線。

  王岳,都知監掌印太監。

  都知監,雖是不及司禮監,御馬監,可在宮中,也絕非尚衣監,神宮監這等冷清的衙門可以比得上的。

  朱厚照有些不解,他本以為,這人選,該是司禮監的人。

  汪直笑著搖搖頭:“殿下不清楚宮里的奴婢,這司禮監的人選,每一個都是蕭公公的心腹,要不然,也不可能到司禮監當值不是。

  可蕭公公也不敢把手伸到十二監各個衙門,要是這樣,且不說這得罪了多少人,就是陛下,也是不允的。

  至于這王岳,都知監的掌印,可遠遠不及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啊。”

  朱厚照有些明白過來了,也就是說,只要蕭敬在一天,這王岳就永遠的低人一等。

  朱厚照屏退了汪直,自己思考起來,不過小半天,依舊是沒有什么頭緒。

  朱厚照看了看時間,還是選擇進宮一趟。

  這些日子,他跑的格外的勤。

  自從張皇后有喜,弘治皇帝的脾氣顯得格外的好了許多。

  今日朱厚照一到,竟是看到了張家兄弟和金老夫人。

還有些各個勛貴和家中的女眷,也紛紛入宮,恭賀皇家再添子嗣  張家兄弟對自己阿姐還算是有心,不論是出于什么目的,即便是和這外甥及其不對付,但終歸還是進宮來看看。

  只不過,弘治皇帝以皇后有孕須得靜養,雖說沒有見到,張家兄弟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皇嗣,大于天啊。

  不知不覺便到了晌午,尚膳監太監來通報說是已經可以開宴了。

  男人們一起,女眷們在曲徑分明,規矩森嚴。

  弘治皇帝長身而起,道:“進膳去吧。”

  他打了頭,朱厚照動身,眾人這才跟在后面到一處殿中。

  殿中,早已擺好了一方方酒案,上頭擺滿了瓜果和菜肴,一個個太監和宮人在席間穿梭,有的端著銅盆,有的拿著酒水,眾人紛紛席地而坐。

  皇帝賜宴,哪怕再怎么節儉,禮面上的東西,那還得過得去的。

  弘治皇帝高坐首位,舉杯道:“朕享國十二年,今曰皇后有喜,諸位皇親亦入宮中慶祝,朕心里喜不自勝。

  雖說君臣有別,可是今曰既是大喜之曰,那么這君臣之別就都放一放,來,陪朕一醉方休!”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隨即,教坊司的歌姬進來,在這殿中跳起舞蹈。

  角落里的樂者們也紛紛各自推拉彈唱,在歡快的舞曲之下。

  大家漸漸地放松了一些,連朱厚照的心情也變得好上了幾分。

  蕭敬給陛下斟酒,只見得弘治皇帝飲了幾口酒,臉色頓時有了幾分緋紅。

  其實他飲酒的時候并不多,他這個人并沒有什么喜好,仿佛什么東西都引不起他的興致。

  幾杯酒下肚,臉上便不禁有了幾分紅潤,帶著幾分醉意。

  有些微醺,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的膽子也不禁大了起來,舉動即便是有些逾越,也沒人追究,這殿中氛圍倒是歡樂不少。

  而此刻,一個小宦官卻是撩著袍子飛快的朝這殿中小跑而來,只恨爹娘少給他生了兩條腿。

  小宦官的臉上帶著幾分急切,好不容易氣喘吁吁地到了殿門口,正要闖進去,卻被外頭當值的幾個太監攔住。

  這幾個太監陰陽怪氣地看著這太監,臉上浮出冷笑,有人喝問道:“瞎了你的狗眼,難道不知陛下正在這兒設宴?

  真是豈有此理,你連通報一聲都沒有就要直闖,狗膽包天的東西,不知死了嗎?”

  那宦官完全慌了神,期期艾艾地道:“坤寧宮……坤寧宮那邊出大事兒了,我要立即見陛下,出事了……”

  他這么一喊,真是石破天驚,嚇得那幾個阻攔的太監也不由面無人色。

  坤寧宮那邊……坤寧宮那邊就是皇后娘娘那邊,如今娘娘有孕,若是出了事,這還了得?

  于是其中一個太監連忙道:“你快進去通報,出了什么事兒由咱家家頂著。”

  他雖說是頂著,這就是故意賣個好,這么大的事根本就不必通報就可以直接稟告,陛下非但不會怪罪,反而是出了大事之后磨磨蹭蹭的,那才要治罪。

  這小宦官聽了話,倒也沒再說什么,跌跌撞撞地進了內殿。

  這內殿里一派喜氣洋洋,可是突然這么個宦官闖進來,讓所有人都不禁一頭霧水。

  宮里的規矩格外的嚴格,更不必說當今皇上對內宦的管制也是最嚴。

  在這個當口,居然有人突然闖入,實在讓所有人有些不知所以。

  弘治皇帝也不禁微微一愣,定睛一看,他有些印象,這不是坤寧宮的宦官。

  蕭敬笑呵呵府臉不禁變得有些陰沉下來,忍不住喝問道:“大膽,瞎了眼嗎?難道沒有看到陛下在這里待客!”

  殿內的氣氛頓時一緊。

  小宦官連忙拜倒在地,嚇得大氣不敢出,好不容易緩過過來,才期期艾艾地道:“陛下,出事了……出大事了……坤寧宮那邊……”

  他說到這里,聲音已經抖的不行,好像極為害怕……

  弘治皇帝頓時大驚失色……出事了……坤寧宮能出什么事。

  更不必說,還是出了大事………

  弘治皇帝還未開口,朱厚照已是坐不住了,連忙追問:“出了什么事?你快說。”

  “陛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剛剛用完午膳,就說身子不舒服,然后,然后說是,說是肚子疼的厲害………”

  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么會,肚子疼………

  這一下子,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幾個手里還拿著酒杯的人手嚇得手一松,酒杯啪噠落地。

  弘治皇帝的臉色驟然大變。

  皇后,腹痛………

  皇后的肚子里,可還有皇嗣啊……

  弘治皇帝通體發寒,這可是深宮內苑,在這里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他不敢相信,可是看這宦官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那惶恐不安的神色,更知道這種事,沒有人敢作假。

  這一切讓他不得不信。

  “砰……”

  拳頭砸酒案的聲音,酒案上的酒壺、杯盞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動。

  蕭敬也是嚇傻了,龍顏大怒,已經不足以形容陛下了。

  皇親國戚們見狀,紛紛拜倒在地,哄然道:“微臣死罪!”

  所有人都有惶恐不安,誰都預料不到,怎么在這內宮會這種事。

  有人,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皇后娘娘………

  張家更是大驚失色,張家兄弟整個人幾乎是癱在了地上。

  阿姐若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完了……

  弘治沉默不語,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正是因為這種恐懼,讓他完全沒了方寸。

  “太醫院的太醫去了嗎?”

  “回陛,陛下,太醫院的劉院正等人已經趕去了……”

  朱厚照心里狠狠一顫……

  弘治皇帝胸口在劇烈起伏,他的眼眸變得無比銳利。

  他背著手,眸子冷的讓人害怕,他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了殺伐之氣。

  “太子,跟朕去坤寧宮。”

  其余的勛貴,半個字都沒有提到。

  當然,更沒有人敢說離開。

  路上,弘治皇帝腦子里只記得皇后溫和的笑容,拜堂之后掀開蓋頭時略帶靦腆和嬌羞的神色。

  他握著拳頭,心里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回過頭,看了眼朱厚照,本想開口安慰,卻發現朱厚照滿面都是肅殺。

  此時在坤寧宮里,亂作一團的太醫和太監,宮女們穿梭在人群之間。

  太皇太后等后宮中的貴人也都來齊了,朱秀榮六神無主,看到這般場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陛下駕到。”

  一瞬間,所有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一群人圍了上來,哭哭啼啼,“陛下………”

  朱秀榮更是滿面淚水,“父皇,父皇,母后她,嗚嗚……”

  弘治皇帝安慰朱秀榮幾句,上前一看,張皇后面色慘白,看起來虛弱無比。

  弘治皇帝心如刀割,那是他結發妻子啊。

  朱厚照冷眼打量,看見了婁太妃。

  婁太妃也是一臉擔憂的樣子,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打死朱厚照都不信,此事,跟她沒有關系。

  劉文泰剛口干舌燥,若是張皇后和皇嗣有一點閃失,那就不是革職這么簡單了。

  劉文泰心里頭清楚,搞不好,盛怒之下的皇上是會砍腦袋的。

  就在坤寧宮里的一處小殿里,劉文泰眼睛血紅,與幾個老太醫湊在一起。

  “陛下………”

  眼見弘治皇帝過來,幾人紛紛行禮。

  “究竟為何?皇后怎么會突然腹痛難忍?”

  “這……”,劉文泰幾人互看幾眼,最終,還是劉文泰硬著頭皮上前回話,“陛下,這,臣等看了,是,是皇后娘娘的午膳里,有賊人,有賊人給皇后娘娘下了墮胎藥………”

  弘治皇帝聽完以后,身子不穩,幸虧身后的蕭敬一把攙住。

  有人,有人敢膽大包天,居然對皇嗣下此毒手………

  弘治皇帝面目猙獰,“是誰,是誰,居然敢如此喪心病狂,朕,朕要滅他九族………

  劉文泰,朕問你,皇后現在如何,皇嗣呢?”

  劉文泰額頭大汗淋漓,“這,陛下,臣看了,索性皇后娘娘今日胃口不好,這膳食未進多少,皇后娘娘只是氣血不足,昏了過去,倒是,倒是沒有什么太大問題。

  臣,臣和諸位同僚開個方子,安胎即可。”

  弘治皇帝松了口氣,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看著蕭敬:“蕭敬,去,將與今日此事有關的人全都緝拿,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朕要結果,明白了嗎?”

  “是”,蕭敬膽戰心驚,這時候,就是他這個不中用的奴婢亡羊補牢了。

  “太子,朕,朕要陪著你母后,你代朕讓勛貴家眷先離宮吧。”

  “是”。

  “皇后……”

  弘治皇帝坐在床榻上,看到病榻上虛弱的張皇后,整個人變得異常的激動,握住張皇后的柔荑,雙目含淚,聲音已經哽咽了。

  這樣的消息,只需的片刻,整個京師都掀起了地震,上至劉健等人,下到刀筆小吏,都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坤寧宮外頭,急匆匆的人影趕到了尚膳監。

  今個兒宮中加緊了衛戍,廠衛開始著手盤盤查。

  蕭敬親自帶人去尚膳監拿人,尚膳監的掌印哭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依舊沒什么用,一干人等都被帶回了東廠。

  弘治皇帝讓眾人離開以后,只讓朱厚照留下,父子二人一直都沒有做聲,似乎是都在思量什么。

  殿中沉默,落針可聞。

  父子二人就這么坐到天暗。

  “奴婢蕭敬求見陛下。”

  “進來吧”,里面半天才傳出一句。

  天氣還不至于到炎熱的地步,可蕭敬卻是滿頭大汗。

  這是人在恐懼之中滲出來的冷汗。

  伴君如伴虎,無論是什么樣的皇帝,都是同樣的道理。

  那怕是自己從小看著陛下長大的,這其中的情分深厚,但兩人,還是主仆。

  因為這個男人,掌握著所有人的一切,生死榮辱,只維系在他的一念之間。

  在蕭敬面前的,有的只是一種高不可攀的無力。

  他的風光,也是來在那權力。

  蕭敬行了禮,跪倒在地,弘治皇帝一直沒有發聲。

  蕭敬舔著嘴,他已經身體老邁,長久的跪著,那雙膝已是不禁顫抖了。

  可是他不敢說話,也沒有說話。

  他自內心深處生出了惶恐,發生這樣的事,廠衛已是不力可說的,簡直就是廢物。

  只要陛下稍稍有一個小小的念頭,就可讓他萬劫不復。

  弘治皇帝最終悠悠一句:“先起來,起來答話。”

  “是”。

  蕭敬雙膝已是麻木,居然動彈不得。

  朱厚照動了惻隱之心,攙扶他一把,將他扶起。

  “查的如何了?”

  “回陛下,東廠已經把人收押,只是,只是給皇后娘娘送膳的小宦官,奴婢等人到時,他已經預料到自己下場,服毒,服毒自殺了。

  至于其他人,奴婢還未發現和此事,有什么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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