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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永寧伯好自為之,莫負了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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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爵位、將軍封號等封賞之外,崇禎皇上還賜給“永寧伯”張誠蟒袍玉帶,那蟒服上可是有五爪龍紋,與皇帝所穿的龍袞服極為相似。

  能獲賜蟒服玉帶,可又是一個極大的榮寵,曾經照拂過張誠的盧象升、楊嗣昌等人,便有獲賜過蟒服,如今的薊遼總督洪承疇也剛剛又獲賜了一件。

  但如當今大明朝廷上的兵部尚書陳新甲,就一直未曾獲賜此物,向來為他的一大遺憾。

  崇禎皇帝此舉,代表著宣府總兵張誠在其心中的地位,已經與洪承疇幾乎持平。

  此外,又有后軍都督府的都督同知官服,以及玉制腰牌等諸物,這腰牌乃是象牙精玉所制,為最高等的仁字號,上刻有獨龍蟠云紋飾,向為公、侯、伯等有爵位之人才能佩用。

  當初,張誠才穿越而來之際,尚為自己的未來發愁不已,怎能想到自己會有今日之榮光?

  短短數年間,他便由一個在宣府都不起眼的千戶,進而成為宣府鎮總兵官,更是掛了鎮朔大將軍印,還被當今皇上封為伯爵。

  張誠這邊一一接過崇禎皇帝御賜封賞的諸般物品,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退到了一旁,張成芳與張明遠二人領著十余名義子護軍,個個手中捧著一個托盤,滿臉皆是興奮之色。

  前來宣旨的司禮監秉筆太監方正化,接著又取出一封圣旨,卻是對寧遠團練總兵官吳三桂的封賞。

  吳三桂如愿以償的成為遼東總兵,掛“征虜將軍”印,升為從一品的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初授正二品的驃騎將軍散階,以及正二品的上護軍武勛,更蔭一子世錦衣百戶。

  其他諸般賞賜如盔甲、寶劍、御馬等物,皆與張誠幾近相同,所差只是體現在數量上而已,不過也是相差無幾。

  雖然升任遼東鎮總兵官成為名副其實的“征虜將軍”,且其他品級、散階、武勛等等均與張誠無異,可吳三桂的心里還是感到一陣低落。

  畢竟,他在遼東地方上一向自負甚高,暗中早把自己當成了祖家、吳家的未來之主,將自己比作遼東大帥祖大壽的繼承人。

  而今,一場松錦大戰下來讓他徹底見識到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上有天,知道了在遼鎮之外,還有一個叫張誠的人,竟然比他更為優秀。

  一個是“征虜將軍”,一個是“鎮朔大將軍”,雖然看上去似乎只是差了一個“大”字,然去含金量卻不知相去幾百里?

  更何況,張誠似乎比自己還要小上一歲,這就已經是堂堂伯爵之尊,想想在寧遠城中把酒言歡之時,怎會想到張誠今日之成就,竟使自己望塵莫及。

  吳三桂一邊俯首謝恩,一邊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選擇與張誠作對為敵,現在看來當初與其合作是多么的明智。

  念及此處,不由又想起正在錦州城中養傷的祖大壽,更是感嘆:“姜還是老的辣啊!”

  他接過賞賜的袍服腰牌,盔甲寶劍等等諸物后,便即與張誠一般退往一旁。

  接著就是對諸官眾將的賞賜,從巡撫邱民仰往下各官皆有封賞,只是各人軍功都暫且記下,人事調整還要待遼東戰局穩定后才能開始。

  最為開心的自然是總監軍張若麒,他初入遼東之時,那叫一個意氣風發,可后來由于洪承疇的持重態度,以及張誠的處處掣肘,也使他漸感疲憊。

  然自從逐漸靠攏向張誠那一邊之后,一切竟瞬間豁然開朗起來,如今雖然還未有加官晉級的封賞下來,但此番凱旋回京后,好處也是注定少不了。

  說不定自己甚至能升作兵部侍郎,也未嘗不可。

  在后邊跪伏謝恩的軍前贊畫馬紹愉,雖也在心中高興,畢竟遼東兵事順利大家都有功勞,歡喜在所難免,但是他的眉宇間似乎深藏一股不甘。

  馬紹愉始終搞不明白一件事,大明官軍何時變得如此厲害?

  竟能與韃子殺得旗鼓相當,雖說也是損兵折將的傷亡慘重,但無論怎么說總也是成功解得錦州之圍。

  可如此一來,自己此番入遼的任務卻也是不能完成了,雖有些許軍功在身,但馬紹愉仍覺未能將本兵的命令完成好,心中仍覺多少有些不安。

  而另一邊眾位總兵大將也是各有封賞,如京營總兵陳九皋、副將符應崇,大同總兵王樸等總兵副將自然是少不得升職加銜,賜下盔甲寶劍等物。

  而薊遼各鎮卻借此進行了一番調整,畢竟如薊鎮總兵白廣恩戰亡,吳三桂出任遼東總兵官,這人事上自然少不得要有一些變動。

  原遼東總兵劉肇基為了給吳三桂騰地方,被調任薊鎮總兵官;

  東協總兵曹變蛟,調到了山海鎮任總兵官;

  前屯衛總兵王廷臣,則調任寧遠協守總兵官;

  遼東副將祖大弼,由副將升任錦州鎮守總兵官;

  遼東副將祖大樂,也因功升任松山協守總兵官,以加強錦州的守備力量;

  鎮標營副將陳仲才,也因功升任前屯衛總兵官,接替王廷臣;

  而密云總兵唐通,在這一場松錦大戰中自然是功大于過,雖未調任別處,卻也是少不得一些封賞;

  再有如原山海關總兵馬科,雖然他在松錦之戰中功過相抵,但是所部兵馬損失慘重,所以洪承疇安排他與曹變蛟互換,以便恢復麾下軍力。

  薊遼各鎮總兵的這一輪調動,雖然大多都是升職,表明上看是皆大歡喜,但有心人卻也看出洪承疇對遼東鎮的新布局。

  他這次良機將安排在最重要的關口山海鎮,又將王廷臣調到寧遠接替吳三桂,更是將自己的親將陳仲才提攜到前屯衛這一重要位置上。

  可以說,吳三桂和祖家的勢力,已經逐漸被他擠壓到了寧遠至錦州的前線地帶,而寧遠至山海關這一線,幾乎全是洪承疇的親信部將掌控。

  雖然,吳三桂與祖大壽二人對此心知肚明,但他們一個羽翼未豐,還要依靠洪承疇的提攜,而另一個此刻正重創臥床,不知能否挺過鬼門關,自然也是有心無力。

  此外,中協分練總兵左光先雖無大功,但是固守五道嶺無失,也是有功無過,因此得以盡贖前罪,復任總兵之職。

  山西總兵李輔明也是如此,其實細算下來,他的功勞可是不小,因此非但得以官復原職,更是獲得了許多賞賜,這也使得他對張誠更為敬佩,大有真心投靠之意。

  更何況,張誠如此年輕就得以因功封伯,以后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他預感到張誠將來必能成為自己的靠山,更覺得反正都是要投靠于他,下手自然越早越是得力。

  李輔明暗自下定決心,此間事畢,便去張誠下榻所在表明心意,以免遲了,反被以為自己心意不誠。

  隨著圣旨一一宣讀完畢,各將紛紛謝恩,將御賜各物交由麾下親將親兵,便在大堂內互相道喜祝賀起來。

  眾人的焦點自然都集中在了張誠的身上,即使如監道王之楨、總兵馬科這等對他頗有意見之人,此刻也不敢再有所表露。

  張誠只是與他們略微敷衍一番,便即告一聲罪往上首行去,向前來遼東宣旨的方正化公公表示謝意,他十分恭謹地施禮道:“張誠拜見方公公。方公公不遠千里,前來遼東宣旨,路途車馬勞頓,真是辛苦啦。”

  方正化仔細看著張誠,片刻后,轉頭與王承恩互望一眼,這才對張誠說道:“永寧伯果是年少英杰,若非今日親見,咱家還以為永寧伯是一員老將哩。”

  張誠笑著說道:“方公公謬贊,張誠真不敢當。”

  方正化這時卻是面色一正,十分威嚴地說道:“永寧伯,皇爺還有幾句口諭,請伯爺接旨吧。”

  “又來……?”

  張誠不由一愣,心中暗自罵了一聲,這小皇帝可真是愛傳口諭,怎么好像每一次都有口諭給自己,咋就不見他傳口諭給旁人。

  他心中雖有此想,然卻不敢說于眾人聽。

  只能依著方正化的意思,跪下接旨,只聽方正化學著崇禎皇帝的語氣說道:“永寧伯張誠,爾雖自十一年勤王以來,戰功彪炳,然畢竟年齒尚淺,履歷不豐。

  今封爾大將軍,更為永寧伯,朝中諸臣工實多有反對之言,實朕愛你之才,方力排眾議,特旨簡拔之。

  望爾能一如此前,忠勤王事,內剿流寇,外御韃虜,莫負了朕之期望,但有殊功與國,朕自有封賞。

  朕決不負功臣,永寧伯也好自為之,莫負了朕!”

  這時,行轅大堂內眾人都已靜了下來,跪滿一地,陪著張誠一起聽方正化傳達崇禎皇帝的口諭。

  方正化停了一會兒,才提高了嗓音繼續道:“朕就是要告訴天下,忠勇無畏,為國殺賊者,朕,不吝賞賜!”

  大堂內的各官將聞聽此言,都是齊聲高呼:“皇上圣明,皇恩浩蕩。”

  而張誠在聽完崇禎皇帝口諭,心中也是一驚,雖然早知伴君如伴虎,心里也自有準備,但此刻聽了這道既示恩于己,又滿含威脅的口諭,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雖然這最后的一句,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但那前面的內容可分明是在敲打自己。

  他忙跪伏道:“臣定當盡心盡力,忠勤王事,為陛下分憂,決不敢有負皇恩浩蕩,請方公公代為回奏陛下,張誠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為陛下征戰內外,馬革裹尸。”

  方正化見了張誠的反應,心中也感滿意,他點著頭說道:“永寧伯快些起身,皇爺的口諭傳完了。

  咱家也該恭喜永寧伯,為永寧伯賀。”

  張誠如今身份不同,別看他的后軍都督府都督同知只是從一品的官階,但永寧伯的爵位那可是超品級別,擁有見官不拜的特權,嚴格來講就算薊遼總督洪承疇見到張誠,都要行拜見禮。

  不過,洪承疇畢竟是遼東軍事最高統帥,朝廷的封疆重臣,張誠自然也不會要其對自己行拜見禮,但是他也再無須對洪承疇行拜見上官的禮儀。

  他與洪承疇、王承恩、方正化幾人在上首,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起來,可把下首諸官眾將羨慕的不行。

  就屬張若麒、吳三桂、王之楨、馬科等幾人的神情最為復雜,既有一絲羨慕,又隱含了一絲不甘,甚至還有一絲別的意思。

  過了片刻,幕僚李嵩來報言酒菜都已經備妥,詢問洪承疇是否可以開席。

  洪承疇便即笑著詢問王承恩與方正化二人的意見,畢竟是援遼各軍大勝的慶功宴,他們也不好阻止,相視一眼后,王承恩才緩緩開口道:“驅退奴賊,解得錦圍,全賴堂內諸位之功,自當一賀。”

  眾人聞言心中都是一寬,卻聽王承恩又開口說道:“只是,奴賊雖已退軍,卻并未遠遁,還要防其回師偷襲我軍。

  今日酒宴,不易多飲。”

  洪承疇與張誠雖均覺王承恩之言在理,不過,見他并未阻止酒宴,心中也就不以為意。

  因為,諸位總兵在前來松山行轅之前,也都已將營中事務安排妥帖,何況連日哨查也未曾發現奴賊有調動的痕跡。

  就算其有心偷襲,欲圖重新合圍錦州城,然明軍各營均已建起堅固營壘,連城一片,又豈是他們能迅速突破?

  只要各營將士能稍抵擋片刻,別處援軍便會趕來支援,又豈懼怕奴賊復來?

  此時已近未時末,就算奴賊真的來了,攻不多時,天色便會轉入黑夜,他們自然不敢趁夜攻打,待明日清晨各位總兵也都返回自家營中,又何懼奴賊。

  不一刻,一張張大方桌便擺了上來,隨著督標營親兵們端來一盤盤精美的菜肴,酒宴也正式開始。

  一時間大堂內便揚起一片嘈雜之聲,尤其是那些總兵和武將們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是肆無忌憚的起來。

  今日在場各人或多或少都有封賞,而且遼東的這場戰事到此也已接近尾聲,眾人只是都有此預感。

  畢竟時近寒冬,如果再過些時日奴賊仍未來攻,恐怕就要等到來年春天才會再有所行動,畢竟酷寒之下攻城,其難度可見一斑。

  相比于下首的喧囂,上首卻是極為安靜,張誠與洪承疇、王承恩、方正化幾人一桌,遼東巡撫邱民仰、總監軍張若麒二人也被請了上來。

  此外,還有洪承疇的幕僚李嵩、謝四新也在這一桌湊數,正正好八個人圍坐一桌,卻占據了大堂三分之一的空間。

  他們雖也是有說有笑,但卻不似下首那般武官們放浪形骸,桌上的中心焦點自然是張誠與洪承疇二人。

  就連下首各官諸將,也都紛紛上來給他們二人敬酒不已。

  當然,這般武官前時多于于誠有所交集,今日得見張誠封伯,自然少不得前來恭賀一番,順帶著也就恭賀總督洪承疇,指揮有方才能驅退奴賊。

  這一番歡宴足足進行了一個時辰還多,至天色見黑后方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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