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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做做樣子,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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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前屯衛總兵王廷臣所部兵馬,在與胡心水、夏龍山的寧遠左右營匯合后,立刻軍勢大盛,他們一路向北猛攻,殺得巴顏的青旗漢軍等貳韃子連連后退。

  但隨著碧魯珠瑪喇率領的正白旗巴牙喇甲喇前來增援,王廷臣所部此刻已然奮戰多時,如何抗得住珠瑪喇這千余生力軍的攻打,不得不領軍向后退卻。

  他們且戰且退,就在剛剛穩住陣腳準備再次發起反擊,以求攻打到小凌河上浮橋處,減輕東面吳三桂與曹變蛟兵馬的壓力。

  恰在此時,山海關總兵馬科率領麾下數千兵馬,一路撤退而來,他們的到來雖然使得王廷臣兵馬有所增加。

  然馬科所部也是激戰半日有余,且又是一路奔逃,體力大多耗盡,已然無力再戰,更何況在他們身后還有兩千余蒙古正藍旗的韃子追來。

  王廷臣無奈之下又繼續向南退卻一里有余,才算是穩住了陣腳,避免了全軍崩潰的結局。

  此刻已然時近傍晚,天色昏暗,雙方將士也都是饑疲交加,體力嚴重透支,自是不能再戰下去,便各自休戰歸營。

  可王廷臣這邊才歸營不久,晚飯還未曾做好之時,沿女兒河北岸又有一股騎兵奔來,他急命親將王國臣前往攔截。

  不一刻后,前屯衛參將王國臣便即前來回報,原是薊鎮總兵白廣恩麾下家丁精騎數百,沿女兒河北岸逃奔而來。

  好在他們身后并沒有發現追擊而來韃子虜騎,不過即使如此,這逃來的數百騎兵也已如驚弓之鳥,個個心神不定,驚惶無措。

  山海關總兵馬科聞報后,就說道:“草,薊鎮總兵白廣恩可有逃來?”

  王國臣先是看了一眼自家大帥王廷臣,才回道:“回馬帥,逃來的約有五百左右騎兵,領頭的是薊鎮正兵營參將馬甫名。

  末將與他也曾有數面之緣,不會認錯,只是并未見到薊鎮白總兵在內,問過馬甫名,只說跑散了。”

  “臨戰棄主帥不顧,乃重罪!”

  王廷臣語氣陰冷地繼續說道:“國臣,帶馬甫名來見本帥。”

  “喏。”王國臣大聲應令退下。

  不一會,便帶著一員身材健壯的軍將重新回到軍帳之內,那人才一踏入軍帳,便即倒頭跪拜道:“薊鎮參將馬甫名,拜見王帥、馬帥。”

  他拜完后卻不起身,仍是跪在帳內再次叩首說道:“我薊鎮兵馬遭遇奴賊鑲藍旗、正紅旗夾擊,一時不敵,竟被襲破軍陣,以致全鎮潰敗。

  末將護著我家白帥一路西奔,原是想要投到山海關馬帥軍中,合力再戰奴賊,怎料在渡口處只望見浮橋上沖天大火,而馬帥營中也盡是蒙古正藍旗韃子。

  我大軍一路奔馳,本就體力不支,又是驟遇奴賊,全然無備,頓時就被其擊散,末將領麾下二百家丁,于敵陣之內數度沖殺,卻遍尋白帥不得。

  然奴賊勢大,末將漸感不支,無奈才領百多家丁破陣而出,只救得騎兵五百二十余人,沿女兒河北岸一路奔逃至此。”

  馬甫名越說越是激動,最后竟然叩首于地,聲淚俱下地說道:“末將自知臨陣棄帥,罪孽深重,然留此殘軀,意在殺奴,為我薊鎮將士報仇。

  甫名愿追隨兩位大帥,上陣殺奴,陣前死戰,馬革裹尸,以贖前罪!”

  對于他這番赤裸裸的投靠之言,王廷臣與馬科都不覺絲毫意外,不管白廣恩這一次是死是活,馬甫名這陣前失陷主帥的罪名,都是定了。

  再有大明各鎮中,像馬甫名這種將領若是主帥陣亡,他們的下場也各有不一,但許多都是被其他將領瓜分。

  在馬甫名看來,與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主動投靠,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番大膽之言。

  畢竟,此刻他還有五百名精悍的騎兵,他們能兩度從韃子虜騎手中逃脫,自有其能,絕非泛泛之輩,這些也是馬甫名的本錢。

  更何況,不論王廷臣與馬科中的哪一個收留了他,也都有辦法使他免于被治以臨陣棄帥之罪,正所謂一箭雙雕,既找到了新的靠山,又能免于罪罰,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王廷臣卻并未將馬甫名這區區五百人馬,太過重視,他始終認為這些半路來投的大多不夠可靠,遠沒有自己從頭操練的好。

  在他看來,寧愿自己費心費力地去募勇,從頭操練起來,寧可兩年、甚至三年成軍,總比這些有奶便是娘的老兵油子要好。

  但馬科卻并不這樣看,他聽了馬甫名的話后,眼中登時便冒起神光,一臉笑意地說道:“馬參軍有此殺奴報國之心,本帥與王帥自會護你周全。”

  他說著又轉頭向王廷臣笑問道:“王帥,你說是吧?”

  “哦。”

  王廷臣略顯尷尬地回道:“我等既入行伍,當以軍令為先,陣前奮勇搏命,為國殺敵。”

  他說著又看向帳下跪著的馬甫名,接著道:“無論何人,但有殺奴之心,自當給與機會,使之能建功自贖。

  況今更是援遼之戰關鍵時期,朝廷與洪督皆在用人之際,有馬帥擔保,自是無礙。”

  王廷臣如此說話,自然已經表面了自己的態度,他不會與馬科爭搶馬甫名這五百余的薊鎮敗兵,但為馬甫名開脫之事,也要靠馬科自己為之。

  不過,對于這些馬科倒是并不在意,他又不是第一天當總兵,對于這里面的彎彎繞,可是比誰都清楚。

  今日既然敢于表明自己要收留馬甫名的態度,就自然有辦法保住他的命!

  當下立刻接言道:“將士們一路奔策,必然也是萬分疲憊。”

  馬科轉頭對自己的親將馬智勇道:“智勇,你帶馬甫名下去,將薊鎮來的兄弟都好生安置下來,先讓大家吃飽,再騰出些軍帳給他們安歇。”

  “是,大帥。”馬智勇大聲接令。

  馬科這時又對馬甫名示恩道:“馬甫名,你先下去歇息,其他諸事,自有本帥為爾擔待。”

  馬甫名見此,又怎會不明白這話中之意,他立刻再次下拜道:“蒙馬帥不棄,收留之恩深重,甫名就是肝腦涂地,也難報萬一。”

  馬科卻是淡淡笑道:“本帥不需你報恩,只要能在陣前多殺幾個奴賊,忠心為皇上、為督臣效命,也就是了。”

  馬甫名也不再多言,謝過了恩,便即隨馬智勇退了下去。

  這邊,王廷臣與馬科一番商議,決定將所知薊鎮的消息上報總督行轅,以求進一步的軍令示下。

  薊遼總督洪承疇與幕僚們商議過后,又與巡撫邱民仰做了溝通,最后才確定由王廷臣、馬科這邊向北狠攻。

  畢竟他們這里有前屯衛、山海關、寧遠三鎮的近兩萬兵馬,且又都是戰兵精銳,各鎮的老弱大多留在南岸老營之中。

  而他們對面的清軍滿打滿算也就才過一萬之數,這里面還包括了巴顏的漢軍青色旗兩千余人馬,相對于另外兩處,在這邊明軍的兵力最是占優。

  同時,洪承疇還命吳三桂、曹變蛟的中路,先守而后攻。

  他們嚴守小凌河北岸大營,并做出欲向東進軍,與張誠所部宣大軍匯合之勢,以引誘清軍調兵攔截,待清軍銳氣消耗后,再伺機反攻。

  不過,洪承疇給宣大軍的帥令,卻是要他們盡力向北攻打,一旦能突破代善所率清軍,進兵至圍困錦州的三道壕溝防線位置。

  城中的祖大壽必然會率兵出城接應,若是能成功聯軍在一起,不但可解錦州之圍,更有可能將清軍大部兵力,都絆在錦州城西曠野平川。

  如此一來,錦州戰場的情勢便會再次轉向有利于大明的方向上,且大有對錦州城西清軍形成合圍之勢。

  辰時中,小凌河北岸宣大軍駐地前,一排排大大小小的方形軍陣羅列,各色旌旗迎風獵獵招展,顯得威武雄壯。

  而在這些軍陣的北面和東西兩翼方向上,更有一隊隊十幾、二十幾騎的馬隊,來回奔馳,與對面的清軍哨騎交鋒不斷。

  再向北望去,約不到二里之外,也是一個個軍陣排列開來,他們雖然旗色各異,但大多仍是黃色與紅色為主。

  “張帥,對面只見蒙古兩黃旗與正紅旗韃子,卻是未見豪格與阿濟格的正藍、鑲白旗韃子,其留著后手,必定有所圖謀,卻是不可不防啊。”王樸站在張誠身旁,不無擔心的說著。

  張誠對此卻不以為意,只是淡淡說道:“奴賊之意,無非是想借北虜之手,消耗我軍銳氣罷了。”

  他說到這里時,眉頭卻突然皺起,略顯擔憂地說道:“反倒是洪督的軍令,要我宣大軍突破代善的虜騎軍陣,進兵到圍錦的三道深壕前,有些難辦啊!”

  王樸聞言也是神情一稟,既然連張誠都言難辦,那他的大同軍更是不用說了。

  “可洪督軍令如山,我軍確是不可不前。”

  王樸眼珠滴流亂轉,悄聲在張誠耳邊又道:“不過,我軍也不必真的與奴賊死戰,到時報給總督行轅,就言我師與奴激戰,然久攻不勝,奴賊勢大,難以突破。

  如此,做做樣子,也就是了!”

  張誠卻是搖了搖頭,道:“張忠平就在我宣大軍中,你我若如此行事,又如何瞞得過洪督。”

  王樸在旁恨恨說道:“洪督既信不過我等,又何必為其賣了自家性命。”

  張誠面無表情,望著北面清軍陣列,道:“我等豈是為洪督賣命?我等忠心報國,為的是上報君恩,下安黎民。”

  他抬手指著北方的清國軍陣,又道:“昨晚夜襲奴營,雖斬獲不多,卻使之未得歇息,自寅時起便即騷亂至今,其戰力也必然有限。

  雖戰勝奴賊仍是不易,但如出奇兵突破奴陣,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王樸此刻不敢再出一言,只道:“大同軍馬,單憑張帥調用,樸亦聽憑張帥之令行事。”

  適才張誠傳召宣大各營主將前來,已對今日戰事,做過部署,宣府軍主攻,而大同軍主守,午時前基本上以襲擾為主,并不打算與奴賊死戰。

  經過昨日的激戰,尤其是張誠當眾斬殺大同左翼營參將馬保中之后,大同軍余下諸將皆已被他所懾服,就算心中仍有些許怨言,但卻不得不與奴賊拼死一戰。

  他說到這里時,眉頭卻突然皺起,略顯擔憂地說道:“反倒是洪督的軍令,要我宣大軍突破代善的虜騎軍陣,進兵到圍錦的三道深壕前,有些難辦啊!”

  王樸聞言也是神情一稟,既然連張誠都言難辦,那他的大同軍更是不用說了。

  “可洪督軍令如山,我軍確是不可不前。”

  王樸眼珠滴流亂轉,悄聲在張誠耳邊又道:“不過,我軍也不必真的與奴賊死戰,到時報給總督行轅,就言我師與奴激戰,然久攻不勝,奴賊勢大,難以突破。

  如此,做做樣子,也就是了!”

  張誠卻是搖了搖頭,道:“張忠平就在我宣大軍中,你我若如此行事,又如何瞞得過洪督。”

  王樸在旁恨恨說道:“洪督既信不過我等,又何必為其賣了自家性命。”

  張誠面無表情,望著北面清軍陣列,道:“我等豈是為洪督賣命?我等忠心報國,為的是上報君恩,下安黎民。”

  他抬手指著北方的清國軍陣,又道:“昨晚夜襲奴營,雖斬獲不多,卻使之未得歇息,自寅時起便即騷亂至今,其戰力也必然有限。

  雖戰勝奴賊仍是不易,但如出奇兵突破奴陣,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王樸此刻不敢再出一言,只道:“大同軍馬,單憑張帥調用,樸亦聽憑張帥之令行事。”

  適才張誠傳召宣大各營主將前來,已對今日戰事,做過部署,宣府軍主攻,而大同軍主守,午時前基本上以襲擾為主,并不打算與奴賊死戰。

  經過昨日的激戰,尤其是張誠當眾斬殺大同左翼營參將馬保中之后,大同軍余下諸將皆已被他所懾服,就算心中仍有些許怨言,但卻不得不與奴賊拼死一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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