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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我幫你練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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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援遼王師總監軍張若麒與寧前兵備道張斗二人,策在馬上望著張誠在虎衛營與家丁隊的護衛下,漸漸遠去的身影,二人也結伴策騎而回。

  張若麒就對張斗說道:“鎮朔將軍此番北上,黃土嶺守御重任,就全落在張兵憲肩上了。”

  張斗騎在戰馬上笑著回道:“有勞總監憂心,張鎮朔留駐黃土嶺尚有四營兵馬,過百戰車,怎懼韃虜來犯。”

  他搖了搖頭,皺眉說道:“本職真是想不明白,僅憑宣北貧瘠荒涼之邊地,鎮朔將軍何以養成這過萬精兵銳士?”

  “呵呵……”

  張若麒意味深長的輕笑了幾聲,開口說道:“鎮朔將軍乃不世出的英雄豪杰,所行之事,處處超人之想象,豈是我等庸碌之輩,可以窺其真諦?

  得之為將,實是朝廷之幸,大明之福啊!”

  他說完這番話便策馬急行而去,兵憲張斗望著張若麒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總監初來遼東之時,何等意氣風發,趾高氣昂,怎地如今卻是如此……”

  張斗不敢再往下細想,但心中對張誠的好奇卻越發濃厚,不由脫口言道:“若得機緣,真想去宣鎮看看,那方到底是如何一番景象?”

  正巧魏知策跟隨在身后,他與賀飚對望一眼,便即笑著開口道:“張兵憲如得前往宣府任職,我家大帥必定萬分歡喜,北路軍民也定必會夾道相迎。”

  張斗聞言也是心中高興,此時此刻的他對于宣府北路這個地方,可是充滿了好奇,他百思不得其解,張誠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能用這么一塊不毛之地,養出來萬余強軍勁旅。

  他不由搭話道:“遼東戰事,前后歷時兩年余,如今已近尾聲。不論今次戰事結局如何,至多等到年底,待寒冬到來之時,就算仍未分出勝負,也必然會罷兵休戰。”

  張斗這時放緩了馬速,等魏知策趕上來后,與他并轡而行,又說道:“若真到了那時,本官就向洪督和朝廷告個假,往宣府走走。”

  魏知策忙接言道:“如此甚好,到時還請張兵憲提前通傳一聲,末將也好稟報我家大帥,往居庸關相迎才是。”

  “好,好,好。”

  張斗笑著連說了三個好字,可他心里卻對此不以為然,暗自尋思著到時還是不提前相告的好,如此自己方能一窺宣府的真實情況。

  未時三刻,宣府老將郭英賢便率領鎮標營騎兵趕至小凌河拐彎處,而王樸的大同鎮軍馬直到此刻,還沒有完全渡過小凌河。

  雖然,王樸這里是最后才接到渡河的軍令,但其實也早已備好了渡河所需的小船與木排,更是連搭建浮橋的木樁、木板都備下了許多。

  同時張誠也早料到可能會有此一招,便借著前次虎衛營出擊小凌河東岸時,與龍武水師曾經有過合作。

  雖說當初之所以能夠請動龍武水師,既有總監軍張若麒和兵憲張斗的薄面,但歸根結底還是銀子的力量最為強大。

  而今次,當張誠得知洪承疇動用龍武水師進入小凌河,以支援寧遠總兵吳三桂渡河的消息后,便在半途將龍武水師攔下,使了好些銀子從中截留了幾艘戰船。

  或許,這就是先見之明的好處,當然最為主要的還得遇事舍得使銀子才行,就像張誠這樣,如今與龍武水營副將姚泰亮已是十分交好的關系。

  銀子可是好東西,它真的能使鬼推磨!

  龍武水營如今雖已大不如前,無法與當年薊遼督師孫承宗組建時相比,但在遼東卻也是不一般的存在。

  遼東各鎮每年所需糧谷軍資無算,雖有陸路可走,但陸路轉運太耗費人力,所以海運一途也是經常使用,大多都是由龍武水營操作。

  且在清國征服朝鮮,又剪除東江鎮之后,也經常派出船隊襲擾大明遼東沿海,甚至還逼迫朝鮮水師出戰。

  正是因為這諸多因素的影響,龍武水營在遼東也日益受到重視,而且他們平時駐扎在覺華島等各處海島之上,并不參與遼東內陸諸般事務。

  因此,與遼東當地將門也沒有沖突,反而因為相互各有所需,互相利用之下,他們的關系反而十分融洽。

  這也是他們愿意調用營中小型海船,進入內陸支援吳三桂渡河的原因之一,也因此而被張誠截留一些戰船,使得王樸大同鎮兵馬渡河便捷了許多。

  原本對過河十分不積極的大同總兵王樸,完全是在薊遼總督洪承疇的逼迫之下,才命大同兵馬渡河出戰。

  畢竟,張忠平率領那一千督標營將士在這里,無論如何,王樸也不敢不立刻傳來渡河攻占北岸,并開始搭建浮橋。

  其實,隨王樸一同開拔前來此地,除了宣府游擊張廣達的騎營,千總于金的戰車營,還有一萬余民夫丁壯。

  他們在戰車營與龍武水營炮火的掩護下,奮勇爭先的跳入冰冷河水中,開始快速搭建浮橋。

  只見一艘艘小船橫停在河水中,一根根長木被民夫丟入河里,將這些小船連接在一起,緊接著就是一塊塊木板,迅速的鋪設在上面,便是一座簡易的浮橋。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早在黃土嶺駐扎的時候,張誠就多次組織民夫丁壯們操練搭建浮橋,因此他的軍中本就不缺這些器械與木板等材料。

  這一次,他派張廣達和于金隨大同軍北上,也派出了宣府鎮的隨軍民夫丁壯五六千人,帶著搭橋的器材跟隨。

  正是有了他們的加入,大同軍才能在極短時間內,迅速搭建起三座浮橋出來。

  當然,王樸的大同軍到達這里駐扎,已經兩日有余,在這兩天時間里,各營將士與民夫們也都沒有閑著,他們一直在努力打制木排等搭橋所需器材。

  不過,最為得力的還是因為他們在此之前,并未表現出強烈的渡河意愿,這也極大地迷惑了對岸的清軍。

  他們雖并未因此而撤防,但卻因吳三桂的寧遠軍渡河勢頭過猛,也調了一些漢軍前往支援,使得這里的火炮不足,竟被宣府戰車營和龍武水營的戰船完全壓制。

  正在催促麾下將士渡河的大同總兵王樸,一見宣府軍馬到來,便似看到救星一般,他急急上前熱情地同郭英賢攀談起來。

  郭英賢可是毫不顧及王樸的總兵身份,才一見面,便即直言斥責他麾下兵馬渡河緩慢,堵塞浮橋,已經影響到自己麾下騎兵過河北上。

  王樸雖貴為總兵,可對此卻也無可奈何,他一是給張誠面子,二是尊敬郭英賢是勇于殺奴的老將。

  而且,如今他親見宣府大軍出動,正在心中歡喜之際,對于這些顏面上的小事,自然不會過于計較。

  當下便急令自己的親將王徵,速速讓出兩座浮橋來給宣府大軍通行,而他則在郭英賢身邊追問著張誠何時到來。

  如此,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宣府總兵張誠才在虎衛營與家丁隊的護衛下,策馬奔來。

  在一處地勢略高的丘陵上,張誠舉目觀瞧,只見北邊的小凌河上赫然現出三座浮橋,而在這三座浮橋上都是一輛輛戰車,正小心翼翼的向著北岸推行。

  “王哥哥,這大同鎮過河可是慢了許多,這都是什么時候了,于金的戰車營為何還未全營過河?”

  張誠雖然口中稱呼著“哥哥”,但他的面色已十分難看,王樸不知為何,見狀竟心中驚慌不已。

  他忙陪著笑臉在一旁說道:“都是鎮內兒郎平素散漫慣了,這急令之下,各營伍間相互爭搶,反倒進展緩慢,影響了大軍渡河。”

  “嘿嘿……”

  張誠一臉桀笑,忽地說道:“王哥,待遼東戰事停歇,回返大同鎮后,我派出一部兵馬,幫哥哥分憂,好好操練操練大同兒郎,讓這幫小子們也知道什么叫‘令行禁止’!”

  “如此甚好,如此最好。”

  王樸雖然心里清楚,若是真的讓張誠派人來操練自己大同鎮兵馬,恐怕操成之日,大同鎮便即成了他張誠的后花園。

  可他在此前已然表過態,大同鎮一切皆以宣鎮馬首是瞻,而自己更是萬事皆憑張誠一言而定,如今又怎能反悔?

  只聽他接著就說道:“哥哥就是平素寵著他們,才慣出這些臭毛病。誠如弟弟所言,確該好好整治整治這幫小子們,讓他等知道敬畏之心,知曉軍規軍律。”

  “哈哈哈。”

  張誠大笑著說道:“好。即使如此,那這個事就這般定啦!”

  王樸還未及答話,就見虎衛營主將林芳平策騎奔來,大聲稟道:“大帥,浮橋已然讓了出來,咱是否即刻渡河?”

  張誠聞報后,舉目望去,果然看到最左邊的浮橋,已然空了大半出來,似乎剩余的戰車都改從另外兩處浮橋渡河,特意將這一座讓了出來。

  “走。咱也過河去,看一看錦州城是個什么樣子。”張誠說完便策馬緩緩奔下丘陵。

  王樸此刻也是心定膽壯起來,不知為何,只要是有張誠在自己身邊,他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態,只見他策騎追上張誠,大聲道:“對,也教韃子知曉,我宣大兵馬可不是好欺的!”

  “哈哈哈……”

  伴隨著一陣放浪形骸的狂笑之聲,張誠與王樸二人,一前一后策騎踏上浮橋,奔北而去。

  此時,女兒河兩岸的戰場形勢又發生了一些變化,密云總兵唐通有如神助一般,竟一路殺到了雙子山西北的驛道浮橋前。

  然清軍又怎會讓他輕易得逞,杜度引兩千余清軍虜騎在北岸牽制唐通,卻命一眾包衣跟役毀了浮橋。

  望著女兒河上騰起的沖天火勢,唐通自知無法撲滅,便不再強求,可大戰之后,他的密云兵馬也是疲憊不堪,只得再次撤回雙子山,結陣防守,再不出戰。

  如此一來,這一邊就形成了對峙之勢,清軍杜度所部無力奪回雙子山,而唐通也只余防守之力。

  再看薊鎮總兵白廣恩,雖前時有遼東巡撫邱民仰的撫標營助陣,看似在北岸站穩了腳跟,但在濟爾哈朗親臨前線之后,卻發生了逆轉。

  濟爾哈朗不愧是清國老將,他一眼看出白廣恩所部實力最弱,便即調集重兵,趁白廣恩不備之時,斷然發起猛攻。

  一時間,四面八方都是清軍虜騎的身影,仿佛他們無處不在似的,在清軍這一輪猛攻狠打之下。

  白廣恩的薊鎮兵馬立時便潰敗下來,他們一路向南奔逃,雖有鎮標營參將馬甫名與撫標營親將趙宗武極力彈壓,卻完全無濟于事。

  然更為悲劇的確是,薊鎮這邊搭建起來的浮橋原本有三座,可卻被韃賊虜騎第一次突進之時,放火焚毀一座,而后又被漢軍貳韃子的火炮擊毀一座,還未來得及修繕。

  現在一眾潰兵慌不擇路,許多人竟然奔向那兩座已經毀壞的浮橋,一時間墜馬落河者無數,許多將士本就不習水性,不是被淹死嗆死,便是被追來的韃子射殺在河中。

  就算那些逃向未曾毀壞浮橋的薊鎮軍卒,也因爭相奔逃之下,互不相讓,全都擁擠在浮橋上,再被后面沖來的潰兵一撞,同樣墜河無數。

  女兒河上飄浮的盡是大明官軍尸身,冰冷的河水并未因薊鎮將士鮮血而變暖,但確確實實被染成通紅一片,就好似這條河本就鮮紅顏色一般。

  在這一場潰敗中,薊鎮左參將陳龜圖、游擊葉齊榜均戰死于亂軍之中,而薊鎮總兵白廣恩在鎮標營副將馬甫名的護衛下,徑直逃往山海鎮馬科駐扎的方向,這才免于身死陣前。

  而遼東巡撫邱民仰卻是萬幸,他因留駐女兒河南岸坐鎮指揮,而躲過了這一次的潰敗奔逃之難,但他的撫標營卻沒有這么幸運。

  這一戰中,邱民仰的撫標營損失慘重,其傷亡將士近半,此后數年都未能再次恢復到今日戰前的規模。

  雖然白廣恩的薊鎮兵馬再次潰敗,但馬科的山海軍卻表現優異,或許是濟爾哈朗調用韃子大隊攻打白廣恩的緣故,也或許是王廷恩前屯衛兵馬突然殺出的緣故。

  馬科所部非但堅守住原有的那處山嶺,更是一度向北突進,迫使韃賊就此退軍數里,但王廷恩率軍東向之后,他就只能固守山嶺防線,再無力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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