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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叫我如何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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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承疇的苦苦相勸,極力懇請,終使劉子政不能再執意固辭,他語氣沉重地說道:“我本是決意要回京師的,然今聽督臣如此苦勸,唯有暫且留下,

  甘冒矢石,追隨督臣左右。

  如有芻菚之議,決不隱諱,必當竭誠為督臣進言。”

  洪承疇再次深深一揖,說道:“多謝先生肯留下相助,學生馬上奏明朝廷,

  授先生以贊畫軍務之職。”

  劉子政卻搖頭拒絕道:“督臣軍務繁重,不要為我費心勞力,子政愿以白衣效勞,

  從事謀劃。只待遼東戰事一畢,立刻便離開軍旅,仍要回西山佛寺,繼續注釋兵書。”

  洪承疇素知這劉子政秉性倔強,也就不再勉強,便說道:“好吧,就依先生之意,暫以白衣軍前留用,贊畫軍務。

  只是先生如有朝廷職銜,便是王臣,在軍中說話辦事就更為方便,也罷,今日暫不談軍事,待到寧遠后再行斟酌。

  還有一點,日后如能成功進解錦州之圍,朝廷對先生必有重重報賞。”

  劉子政聞言只是淡淡說道:“此系家國安危之重事,我何必求朝廷有所報賞。”

  當晚,薊遼總督洪承疇就在澄海樓設宴為劉子政接風洗塵。

  由于日夜兼程前來,

  路途疲乏,再加多吃了幾杯酒,宴會結束后,劉子政便在樓上預留的房間里一陣好睡。

  洪承疇吩咐諸位幕僚和親將不要打攪劉子政,大家便各自散去,準備明日拔營起行之事去了。

  由于大軍開拔在即,第二日,大家都起得很早,而起營諸事自有洪承疇麾下各親將們操持,他便與劉子政在澄海樓中等候早飯。

  劉子政與洪承疇說了會話,便看起澄海樓墻壁上的諸多題詩,這其中更有孫承宗、熊廷弼、楊嗣昌、張春等大明諸疆臣所作詩篇,看過之后,使他回憶起許多遼東舊事。

  他站在那一首《滿江紅》前默然很久,思緒似潮涌,但卻始終沒有說出這便是他所題的詩詞,李嵩就陪在他的身邊,卻對此渾然不知。

  就在劉子政駐足觀看壁上題詩的時候,洪承疇帶著幾個幕僚走了過來,他請劉子政也題上一首詩作。

  劉子政略顯謙遜的推說久不作詩,

  只有舊日七絕一首,尚有些意味,隨即他就提起筆來,在壁上寫出一首七絕來:

  “躍馬彎弓二十年,遼陽心事付寒煙。

  僧窗午夜瀟瀟雨,起注兵書《作戰篇》。”

  澄海樓中諸人皆交口稱贊這首詩,其慷慨悲涼之意,如不是親歷遼陽之戰者,斷不會有如此深沉的感慨。

  洪承疇也是說道:“感慨雖深,只是太蒼涼!”

  他在心中隱隱覺得目前自己就要出關作戰,而劉子政卻題了此詩,未免有失吉利,但他也并未將心中想法說出口來。

  辰時,大軍已用罷早飯,集結待命,隨著號炮聲聲,各營也陸續起行出關,沿遼西走廊上寬敞的官道,奔寧遠而去。

  薊遼總督洪承疇率領行轅的文武官員、隨從和督標營的騎兵馬隊一同出關。

  他因念及劉子政年歲已高,又是星夜趕路,身體疲憊未曾緩解,便請他暫且先在澄海樓中歇息幾日后,再前往寧遠城中與自己相會。

  劉子政也確實感覺頗為疲倦,并患有輕微頭暈,便同意暫時留身此地,待身體有所恢復再行前往寧遠相會,洪承疇給他留下一些護衛親兵和仆人,在澄海樓中照料。

  劉子政仍堅持送洪承疇出山海關東羅城,他們來到東南面的歡喜嶺上,迎著朝霞下望緩緩行進的大軍,拉成長隊,一路向北而去。

  洪承疇對他說道:“望劉先生在澄海樓稍事歇息,便到寧遠,好一起議論戎機。今日臨別之時,先生可還有何話見教?”

  劉子政說道:“我看張若麒近幾日必會來到,他不會在此居留,定是急追去寧遠,督臣短期內務要持重為上,奴賊情勢未明之際,萬不可貿然進兵錦州城下啊!”

  洪承疇略顯憂慮的說道:“倘若張若麒身上又帶來皇上的手詔,催促我馬上出戰,奈何?”

  劉子政語氣堅定的說道:“朝廷遠隔千里之外,只要督臣能同監軍誠意協商,無論如何,牢記持重為上,但只能夠與建奴相持數月,待奴賊銳氣盡銷之時,便易于取勝。”

  洪承疇嘆了口氣,道:“此中道理,我亦深知,只恐怕皇上不肯等待啊!”

  “唉!”

  劉子政嘆了口氣,才道:“我也有此擔憂啊!但想來如只拖延數月之期,京師還是可以等待。”

  洪承疇面色憂愁的說道:“倘若遼東局勢不利,學生惟有一死盡節耳!”

  劉子政聽了洪承疇這番話語,觸動內心,不禁滾落幾滴眼淚,洪承疇亦是滿面凄然,深深嘆氣不已。

  劉子政也不再遠送,正待催促洪承疇下嶺而去時,就見數騎快馬一路急奔而來,洪承疇心中又是一驚,擔憂是否京中又有皇命傳來。

  那數名騎士未及近前,便大喝道:“督臣,宣鎮副總兵張誠快騎送來書信一封。”

  洪承疇的一顆心這才落回原處,待親兵近前,他接過書信仔細看了起來,看罷又將書信交予劉子政觀瞧。

  他卻在此時開口說道:“張誠也在信中建言,要我盡力拖延進軍,步步為營,穩中求勝,不可輕易急進,以為建奴所乘。可情勢如此,卻叫我如何等得?”

  劉子政邊聽洪承疇說話,邊快速看過書信,才說道:“這張誠如今只是副總兵,卻如何能帶萬余甲兵援遼?”

  洪承疇抬眼望向西方,道:“我也只在崇禎十二年三月時,驅退入犯虜騎后的朝會上與其有過一面之緣。

  雖對此子所知不深,但在崇禎十一年對戰入寇的建奴時,該部的表現,確是可圈可點,除卻年歲尚淺外,單論起戰事之能,確非那些徒有虛名的鎮將可比。”

  他略作停頓后,又接著說道:“更為難得的是,此子素懷忠義之心,勤王立功后,亦不顯驕躁,能想到自請屯戍一路,只年余時間,便操成數千勁旅。

  前時援剿河南,更是救得福藩世子,又在開封城下力挫李闖兇焰,追賊數百里,實為剿局中唯一可值得稱道之事。

  正是因于此,我才向兵部、向皇上力請調該部兵馬入遼援錦,以增勝算!”

  劉子政卻說道:“年少而居高位,又得皇上恩寵,子政恐其囂張跋扈,不易統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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