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張誠與劉廣武惺惺相惜,那邊柳家姐妹與劉秦氏也是一般的依依不舍,劉秦氏對柳鶯柳燕姐妹是真的喜歡,臨別又送了她們每人一只玉鐲。
張誠看在眼里,卻是記在心上,這又是貼身丫鬟,又是玉鐲的,自是不能白瞎了人家這份心意,來日當思回報啊。
望著漸漸遠去的大軍和馬車,柳鶯柳燕姐妹一副不舍的神情,張誠心知她們姐妹自幼便入了教坊司,受盡苦難,有緣才遇到自己。
但終歸還是因為出身不好,不得為妻,最多也只能給自己做妾,可她姐妹卻又生得這般嬌羞可人,再兼沒有父母娘家人,將來如是自己正妻見其受寵,心生妒意,必會叫她姐妹好看。
那劉秦氏也是可憐她姐妹出身的不幸,又是這般惹人喜愛,心生愛憐之意,才收下她們姐妹二人為義女,可以說完全出于愛護之情。
雖說,也有想借此與自己攀結上一層關系的心思,但是出發點卻也是為了自己好,這柳鶯柳燕姐妹認了義母,便有了娘家。
就算將來新的主母過門,對她姐妹心存妒意,卻也不好任意欺凌,而且有了劉秦氏這個義母在前面擋著,張誠到時也便于說話,從中斡旋,加以保護。
接連三日,都是接受上北路各官將的拜見,還有那些商賈的求見,禮物自是收了不少,就這還有許多人只是遞送了拜帖和禮金,連參將署的大門都沒能進來。
這上北路雖然殘破,但正如那句俗語所言:雞兒不尿尿——各有各的道!
但張誠目前所見到的北路各官將,卻是都活得不錯的樣子,雖說大明有新官上任前三日不理政的說法和行規,但張誠卻是不管這些。
就在第二日,上北路各處堡城和屯堡便都齊刷刷的貼出大布告示,告諭上北路所有軍戶周知,凡目前荒蕪的屯田,一律收回,由開平衛指揮使司登記造冊,重新分派。
各地逃離軍戶,自即日起至五月底止,但凡回到原駐屯堡者,皆可重新錄名造冊,分得土地和種子,在未收獲前,由各屯堡供給糧谷度日,但要參與勞動,修渠墾荒,待上秋時搶種冬麥。
同時,張誠又命張廣達、陳忠二人依著陳錚前時在上北路所探查的各處山谷匪患情報,調度騎兵步卒,以佟守山、周三平、王鐵人、崔士杰等人分別領兵,對上北路各處山匪進行清剿。
不過這次,張誠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只誅除首惡,余匪他要留著開礦、種地,但是佟守山、周三平他們率隊四出剿匪的同時。
還肩負一項使命,那就是勸導那些進山的軍戶回來,告訴他們,只要回來就管飽飯,開出荒地,衛司會給予種子、農具,用于耕種。
雖說,張誠這邊動作連連,但整個上北路各軍將們卻都是袖手旁觀一般,只有張誠這邊自己人忙得是熱火朝天。
他們都以為張誠也只不過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就是做做樣子給上官瞧瞧而已,可沒想到張誠竟會玩真的,沒想到張誠是真不怕事大!
就在張誠送走劉廣武的當天晚上,有一個人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的潛進了參將署的后院,與張誠在一處耳房中密會。
“將軍,赤城那邊的事,已有眉目。”蘇易陽垂手站立在房中,輕聲說道。
張誠負手立在窗前,望著烏黑的天際,輕輕道:“可是吳有祿在搗鬼?”
“將軍猜得不錯,小人多方探查,最后還是通過妓館的一個粉頭,才終在吳有祿那是的一個親信百戶嘴里探得。
那廝本就是北路軍頭,世襲的千戶,卻偏偏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赤城周邊早已被他搞得烏煙瘴氣的,外戰不行,內斗內行。
前時,他一直在努力,想著要接替劉廣武分守上北路,現如今自己不行,卻來怪將軍搶了他的位置,因此他假意宴請,又借機送那兩個官妓給將軍,
事后他卻將此事報于兵備何大人,更是加油添醋說將軍酒后癲狂,強索二女!”
張誠本是負手而立,聞言猛地轉身,雙目圓睜,怒聲喝道:“此事可真,你有何憑?”
蘇易陽被張誠一聲怒喝,嚇得直接跪在地上,急道:“回稟將軍,小人也知此事體大,就又使了些銀錢,邀得守備何大人身邊一位親信幕僚,特為求證此事。
那晚吳有祿宴請將軍,有送女后,第二日便去守備何大人府上造謠生事,控訴將軍酒后失德,強索官妓,且回府后更是通宵達旦,徹夜狂歡,戀棧床榻之歡,恐不能勝任分守之職。
此事,皆那幕僚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還有那二官妓,也被吳有祿那廝委以監視控制將軍之任務,將軍可要提防!”
張誠眼中一道精光閃過,正被剛剛抬頭的蘇易陽瞧見,他渾身猛然一顫,忙又將頭低垂,輕聲問道:“將軍,是否將之除去,以免后患,小人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張誠發出一陣獰笑,眼中兇光乍現,他沉聲惡狠狠的道:“哼哼,這廝竟敢如此,怎可使之默默無聞的死去?
本將要他死的轟轟烈烈,才能連根拔除,震懾宵小余孽!”
蘇易陽跪伏在地,只感覺張誠的氣場越來越盛,連他這般心境之人,都被壓制得感覺到一絲恐懼,自心底燃起。
張誠已踱步回到椅中坐下,他換了一副和善的面容,柔聲道:“易陽啊,起來回話吧。”
蘇易陽瞬間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連忙起身,垂手站立,不敢移動分毫,靜聽張誠吩咐。
“你可查訪出,是哪個傳話與吳有祿那廝,本將流連床笫之樂的嚒?”
“回將軍,此事已有些眉目,小人自會加緊查探。”
“赤城參將署中那些老軍、婆子,還有杜如成等軍戶,你都要替本將盯著,還有那吳有祿克扣軍餉,私占軍田,奴役軍戶之事,更要加緊收集相關證據,本將有大用。”
“是,小人領命。”
“嗯,除了吳有祿,這北路其他兩個守備,五個千戶,都要秘密查訪,各方情報,切要速報于本將知曉。”
“是!”
“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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