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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古稱險絕,疏鑿非禹功!”張誠吟誦道。
“將軍,這就是你說的舍身崖了么?”柳鶯從馬車上下來,款款走到張誠身邊。
張誠伸出手,在親衛們的注目下,挽住了柳鶯的小蠻腰,輕聲說道:“就是這里,據傳“土木之難”時,倉上堡千戶田坤戰歿,他的女兒田氏,年方一十九歲,
卻能率兵親身浴血抗戰,沒有后退一步,但最后卻因寡不敵眾,被圍困在這處山崖之上,她不甘被俘受侮便縱身投崖殉難,當地人鑿崖為穴,將她埋葬于此。
天順初年,皇上還曾特下旨意表彰她舍身殉難的精神。”
這時,柳燕也從馬車上下來,才走至張誠身邊,就聽到姐姐凄婉的說著:“若是將軍為國殉難,奴家也會在此投崖,以身相殉!”
“你們要跳哪里,好玩么?燕兒也要跳……”
張誠啞然,又伸出一只手,將小柳燕也攬入懷中,他柔聲問著:“你們姐妹,就這么想我為國殉難么?”
“啊……”
柳燕驚叫了一聲,柳鶯也自知失言,她小手捂著自己的櫻桃小口,輕輕說道:“將軍恕罪,奴家失言,請將軍責罰。”
“哼,竟敢咒本將殉國,看今晚,本將的鞭子如何懲罰你等姐妹二人!”
那柳燕人雖小,卻是個鬼機靈,聞言竟靠著在張誠懷里,癡癡的笑起,另一邊的柳鶯卻是嬌嫩的臉蛋紅撲撲一片,嬌嗔了一句:“將軍……你好壞喲……”
張誠見她姐妹二人不同的嬌羞姿態,不覺有些心神蕩漾,若不是身處此時,周圍親衛眾多,怕是立時就要用鞭子懲罰她們啦。
“將軍,這就是田坤女兒的雕像吧。”
柳鶯抬頭看見一尊造像,便機智的轉移話題問道。
張誠也是望去,就見一座高逾一丈許,寬也有近丈,是以線刻與淺浮雕相結合的形式,表現了持降魔手印的舍身大士身披斗篷、面目文靜的形象。
“正是,此即為舍身大士造像,是為紀念那位田坤女兒所造。”
關于這尊“舍身大士”,據宣化府志載:“龍門峽”,在云州東北五里,即舍身崖。兩山相對如門,壁高千仞,其下塞外清水循崖屈注,琮潺有聲,即山經注:沽水南出峽,所謂獨固門是也。崖半鑿石架木為觀音閣。
閣下刻石為舍身大士像。據載,明“土木之變”,倉上堡千戶田坤戰歿,其女投崖自靖于此。
張誠望著那尊“舍身大士”的造像,又說道:“傳說,在以前這龍門崖附近住著一對姑嫂,嫂子為人奸詐,小姑兒卻是心地善良。
有一年,她們的老娘得了重病,久治不愈,小姑兒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那嫂子卻表面著急,內心里暗自高興,恨不得婆婆早點死了。
后來,姑嫂兩人同去向菩薩許愿:只要能救母親,我情愿舍身跳崖。
果然沒過多久,老娘的病就真的好了,小姑兒說:菩薩顯靈了,我要去還愿了。嫂子也假意一同前去還愿。
兩人向龍門崖走去,走著走著,嫂子卻故意絆了一跤,跌倒在地,小姑兒就說了聲:嫂子,我先走了。
說罷,縱身一躍,便沒了蹤影,嫂子先是以為小姑兒摔死了,可探頭一瞧,發現她那小姑兒非但沒死,反而坐了蓮花盆。
她心中后悔不迭,喊了句:姑姑,等等。也從這崖上縱身跳了下去,可她落地之后,卻是摔成了一攤肉醬。
此后,這龍門崖左近便出現了一種黑色的鳥兒,一邊飛一邊叫:姑姑,等等。
據說,這黑鳥就是那個嫂子變的,她正為自己的奸詐而后悔不迭呢!”
“啊,那個嫂子真是惡心,活該變黑鳥。”柳燕聽完張誠的故事,口快的說著。
“呵呵,你們姐妹都是一般心地純真,天性善良,定是天上的仙子轉世而來,必不會變化黑鳥的。”張誠說著,雙手反倒是摟得更緊了些。
只見崖壁上,除了這處“舍身大士”的造像,更有其他眾多的詩文、題名、磨刻石刻,如有“龍門崖”、“三路咽喉”等等,尤其那“朔方屏障”四字,更是距地高十余丈,字皆大如屋。
張誠環目四顧,只見危崖相對而立,高聳入云,宛若天門微啟,沿水循澗,卻是險峻異常之南北要沖。
他引柳鶯柳燕兒女回到車內,緩緩起行,望著兩側崖壁,估算著高能有近六十余丈,這段路途更是長有一里許。
一路行過舍身崖,可見其峽谷內最寬處能有三十余丈,可其最窄處卻是只能單騎沖過,且此處峽谷還是一“丫”字形咽喉要隘。
在此折而向西,直通倉上堡、馬營堡等堡城,如向東北則可往鎮安堡、貓峪堡、獨石堡等處堡城,向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張誠等人護著馬車,過舍身崖一路北行,又經過貓峪堡而未入,沿途還有一些小型的屯堡,都是沿著白河的河谷地帶修筑,如今卻也是殘敗不堪。
他自雕號堡一路北行,可見這北路處處殘破,軍戶流失嚴重,田地也大多撂荒,他估摸著,整個上北路能夠調出作戰的兵力不會超過兩千人。
以點概面,就算整個北路加在一起,能調動的兵力恐怕都不會超過五千人馬,而能具有戰力的恐怕不會超過兩千之數。
半壁店堡并不大,堡墻長約四十七丈許,寬近四十丈,堡門只設一處,開在堡城的西北角,正對堡門,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廟。
據讀史方輿紀要記載:“伴壁店堡舊本民堡,嘉靖三十七年敵由獨石、深井、鎮門等墩,入犯貓兒峪,道路為梗,因改官堡,設防于此。”
“堡在平川,其東西兩面皆山,壁立道旁,因名伴壁店”,后人寫為半壁店。
張誠等一行人馬,在天黑前便已趕到半壁店堡,半壁店百戶谷城將張誠請入堡中,不過此處卻是殘破了些,根本無法與那云州堡相比,更別提赤城堡了。
谷城也只得將自己的臥房讓出,請張誠勉為將就一晚,他又吩咐自家婆娘宰了只雞,才勉強湊成一桌菜肴,招待張誠等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