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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寨內,諸將聽了張誠的話,都是立時跪下,紛紛表露心跡,追隨張誠完全出于自愿,就算是吃糠咽菜,也絕無二心。
但張誠深知,沒糧沒錢,就絕無人肯效忠與自己,實力的展現,在外人看來或許是金銀,是地盤,是軍隊。
可在張誠眼里就是糧食,只要有得吃,就有人來賣命,只要能吃飽,就有人肯賣命,第一是糧食,最重要的永遠都只是糧食。
一直在前面引路的老漢常天順駐足觀望,也是對眼前這位年輕的將軍大有好感,除了第一眼看見時的一分好感,還有近期在麻峪口堡那邊聽來的信息。
常天順老爺子據實相告,毫無隱瞞,張誠也是坦誠相見。
他將自己剿滅太山、歪頭山、北梁頭三股匪賊,并占據了太山寨和歪頭山匪寨等事,以及木楂尖趙十虎已經投奔自己等諸事,也都講與這常老爺子知曉。
常天順笑著說道:“張將軍威名,老漢也是有所聽聞,勤王之戰,能主動出擊虜賊,且連戰連捷,更射傷多爾袞,陣斬岳托,
將軍的諸般事跡,已成宣鎮各處街坊間必談之事,只是老漢確未曾想到,此三處匪寨已為將軍所滅,更是未曾想到趙寨主也歸入將軍麾下。”
“哈哈……”
張誠笑了起來,接著又道:“剪除幾股山匪而已,怎值得大肆宣揚,何況,本將也是私下占了兩處匪寨,自是要隱秘為之,悄悄的做!”
他與常老漢對視而笑,皆是心照不宣。
就在這時,常老漢的侄子常正飛一路小跑過來,眾人才知酒菜已然備好,便在常老漢的引領下,緩緩奔山堂而去。
眾人不緩不急的奔往山堂而去,遠遠的就望見他們人們往來不斷,好似全寨幾十戶人家都集中在他那邊一般。
常老漢的大兒子常正熊與三兒子常正彪早已候在山堂門前,他們的中間還站著一個年輕人,身體略有些瘦弱,年在二十五至三十歲之間。
見眾人走來,常正彪忙推開山堂的門,常正熊和那個瘦弱的男人躬身側立在一邊,常老漢走在前面,介紹道:“張將軍,這位即使老兒家中的次子,名喚常正虎,自幼便體弱多病,不善遠行,所以未曾出寨相迎,還望將軍海涵。”
張誠自不會介意這些個細節,在眾人陪伴下步入山堂之內,在堂院中已有五張大桌擺在那里,常正彪等人紛紛相讓。
陳忠一擺手,眾護衛便紛紛在主人的接引下,落座在院中,陳忠并未入座,他依舊緊緊陪在張誠身邊,對著劉金海和李長勝頻頻打著眼色。
那邊常正彪卻是緊緊拉著劉金海的手,隱隱聽去,竟是一聲聲“大哥”,叫得極為親密,張誠等人聽在耳中,都不解其意。
常家寨山堂一進院的大廳中,大長條桌上擺滿了山珍野味,常天順拉著張誠非要讓他坐在主位之上,張誠也是略微推讓了一下,便穩穩坐于首位之上。
左邊是常老爺子和他的大兒子常正熊、二兒子常正虎,以及寨中幾位老人,右邊依次是陳忠、孫大山、趙十虎等幾人。
張誠坐定后,看著滿桌的珍饈,輕聲問道:“常老爺子,是不是給咱們介紹介紹這桌上的美食啊?”
常天順也是滿臉笑意,道:“都是張將軍趕得巧,寨中正好有這幾味野食,不怕將軍見笑,都是些鄉間土味,不值一提的。”
話雖是如此說,他還是起身介紹起來,這桌上有黃芩燒灰雁,野蕨菜燉沙雞,清蒸雞豹子,烤狍子肉等等葷菜,還配有一些山菜,以解葷腥。
張誠聽到有狍子肉,眼睛就瞪得溜圓,在他那個時代這種東西都幾乎絕跡,純野生的傻狍子很難遇到了,至于那什么雞豹子張誠此前連聽都未曾聽到過。
而灰雁、沙雞之類的,后世也都是有的,只不過都是人工養殖的,純野生的幾乎都是一般很難再遇到啦。
“張將軍,這就也是咱寨中自己燒的,就是有些烈性,下吼如刀,劃嗓子得很啊。”
聽那常天順如此說,張誠反倒是來了興趣,自穿越以來,他所飲之酒皆為米酒、黃酒一類,在張誠這里看來,就如同他喝啤酒一般。
這些酒度數不高,酒性也不夠烈,喝起來也是毫不過癮,根本沒有他前世喜愛的那種一線喉的感覺,今日,聞聽常老漢之言,他對這酒,到是滿滿的期待。
“常老爺子,本將今日有幸得入常家寨,見到了戚家軍的后人,甚感欣慰,諸兒郎個個英武,真是替老爺子高興,
今日,這第一碗酒,咱敬戚帥,敬當年為國朝奮戰殺敵的戚家軍將士們的英靈!”
張誠說著就起身,離開坐席,轉身向著西面祠堂的方向,雙手捧著酒碗,將半碗酒灑在地面上,又捧起將余下半碗一飲而盡。
“嘶哈……”
他轉回身,步入坐席,還未坐下就咧著嘴,說道:“好酒啊,真夠味,夠烈性,真真的一線喉!”
常天順也是大笑著起身,說道:“難得將軍喜愛這酒,來,正熊,給將軍滿起,老漢我敬將軍一碗,感謝將軍還記得我們先祖,還能記得戚帥!”
常正熊起身過來,給張誠的酒碗重新斟滿了烈酒,張誠端起碗,轉身對諸將道:“你們幾個可別逞強,不行就別干,這酒可是烈得很嘞。”
說完,他竟詭異的一笑,陳忠、孫大山、趙十虎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以,看著那邊張誠已與常老爺子喝干了碗里的酒。
尤其是那邊的常正熊竟翻過酒碗,亮了一亮,這邊趙十虎就沉不住氣,端起碗,一飲而盡,雖說此時的酒碗,大口平底,一碗也就相當于二兩酒。
但張誠從口感上估摸著,這酒差不多就有近六十度的樣子,那趙十虎喝完酒后,就感覺自家胃里不住的翻騰著,好似一口濁氣在肚腹之中向上升起。
他不敢說話,用手扶著長桌邊緣,一動不動的強行壓著,才勉強把那上升的濁氣壓制在脖項間,直憋得趙十虎滿面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