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從幻夢之中醒來。
他醒來的時候,輕舟就坐在旁邊。
這是被迫的。
因為當蕭林和位面之胎的融合達到一定程度之后,輕舟就不能夠在寄宿在位面之胎之中了,他只能夠生存在玉清天之中,成為過去的自己。
簡而言之,就是蕭林把它擠出來了。
“你怎么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我提升到斗圣了,作為你的宿主,你不應該替我感到開心嗎?”
“首先,系統這個概念,是我在你的腦海里面挖掘出來的,雖然我本質上和那東西沒什么區別,但是,我是一個有獨立意識的圣物,
其次,我現在還在生氣。”
蕭林啞然失笑。
輕舟現在的狀態就好像是一個受氣包一樣,雖然這么長時間以來,他在自己的身邊,一直是一個嚴肅古板的男秘書形象出現的,但蕭林還是知道在深處的小不同。
輕舟是個有自己智慧的存在,而不是那些被制造出來的,沒有自我意識,全憑設定程序而運動的智能產物。
從前他們的關系并沒有那么密切,所以輕舟還能夠保證自己的情緒不表現出來,但是當關系一旦密切起來之后,輕舟的情緒就會對蕭林坦白。
這是一種……特殊的信賴。
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輕舟被制造出來的目的是作為引導者,也就是說他應該是蕭林的老師。
師生關系,總比主仆關系要和善一些。
“就因為我把你擠出來了?但這一點你應該是有準備的才對,你不可能永遠寄宿在位面之胎里面,
早在我們倆開始融合的時候,其實你就應該出來了,只不過你一直賴在里面而已,但現在你也該修復好自己了,
你看看人家菩提,同樣是生命的等級差不多,人家就在玉清天之中待的很好。”
“我說的不是這個。”
輕舟臉黑得像是能滴出墨一樣,用一種咬牙切齒的語氣給蕭林講述了他憤怒的緣由。
因為他被蕭林影響,加上他一直居住在位面之胎之中的緣故,
所以蕭林在睡夢之中所看到的一切,他都有所感受,
但那種孤獨感可不是什么好受的東西。
蕭林能夠自我調解,是因為他有一種獨立的思考邏輯,但輕舟不行。
他本身就是對于這種孤獨感有著深刻理會的存在,在漫長的時空旅行之中,他也曾無比孤獨,哪怕當時還有一個位面之胎陪著他,但愿其實多一個人也沒什么區別。
至于現在……雖然現在被踢出來了,但其實也是解放,起碼他不用受到那種孤獨感的折磨了。
至于生氣……其實只不過是后遺癥而已。
“下次你在挑戰這些高難度的事情的時候,請提前和我說一聲,作為和位面之胎高度融合的我,就算是我已經不再居住在那里面,也還是很容易受到影響,這種感覺很痛苦。”
“知道了,下次不一定是什么時候呢?”
蕭林拍了拍輕舟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他,畢竟輕舟是一個很不錯的秘書,作為老板,在兩個人的地位對調之后,蕭林需要拿出一個非常不錯的態度來安慰輕舟才行。
不然的話,怎么能夠讓輕舟為他盡心盡力做事呢?
要知道,有很多事情,輕舟本身是不用去做的,作為引導者,輕舟的任務只是陪著他而已,幫他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已經是輕舟看在大家的情分上額外的幫忙了。
“好了,情緒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我們來說說正事吧。”
蕭林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空間便自覺的將這個地方封印起來,以保證他們兩個說的話不會被外面的人聽到。
蕭林突破斗圣這個過程就如同喝水一樣絲滑,甚至都沒有爆發出什么太大的動靜——其實是有的,只不過由于蕭林和位面之胎完全融為一體,那么玉清天就是他的顯化,所以發生在世界外面的東西沒辦法在世界內被人看見而已。
而虛空之中的動靜,更是難以被人捕捉到了。
“既然你和我共感,那想必你應該也看到了那些東西吧?”
“你說那些世界?我知道啊,而且我早就知道了。”
輕舟并不怎么在意,他好歹也是經歷過漫長的虛空旅行的,從大千世界逃離出來之后,這一路上不知道見識過多少下位面,如果不是有斗氣大陸的坐標指引,輕舟和位面之胎,說不定就已經逃到一個不知名的角落里躲著去休養生息了。
畢竟不是所有的位面都有位面之胎存在,雖然鳩占鵲巢有些困難,但并不是完全沒有操作的可能。
“我說的不是這個……大千世界之內的那些下位面,沒有什么好說的,我說的是那個巨大的新世界。”
輕舟想了想,覺得蕭林說的應該是那個遙遠的光點。
“那東西離我們太遠了,”
他不以為意的說道:“你通過位面之胎感受到的畫面,
其實并不完全真切,我當年在虛空旅行的時候,也曾一度覺得斗氣大陸和大千世界的距離并不遠,但其實還是挺遠的,
因為你看到的光,來自于很多年之前,他未必能夠同步到你眼前的。”
輕舟舉了一個很簡單的例子。
當年大千世界和斗氣大陸距離近的時候,甚至可以互相進入,但是等到后來大千世界和斗氣大陸的戰爭失敗之后,斗氣大陸自我封閉也就導致二者的距離越來越遠。
即便是當時依靠著位面之胎提供坐標,輕舟都找了好久,更別說現在只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影。
“我沒有要去找那個世界的意思,我只是想說,那個世界或許可以成為我們的目標,”
大千世界的確很好。
“但是這個大千世界不足夠好,如果我一定要讓玉清天成長為一個強大的世界,那么為什么不朝著更好的目標去呢?
大千世界有很多下位面,這當然不錯,但是大千世界里面不也有抵抗不了的敵人嗎?
你自己就出生于大千世界呀,應該很清楚那段殘酷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