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覺得自己弟弟出問題了。
他先摸了摸蕭炎的腦袋,并沒有感受到發燒的跡象,然后才動手把蕭炎按在了椅子上,讓他吃飯。
“有什么事情吃完飯再說,而且你是不是一晚上都沒睡覺?”
蕭鼎習慣性地說道:“你這眼睛是不想要了嗎?吃完飯趕緊給我睡覺去,有什么話等睡醒了再說。”
兩句話的功夫,并把蕭炎的問題打住了。
畢竟小的時候母親比較忙,蕭炎一直是大哥帶大的,所以蕭鼎的話在他心中還是比較有用。
而且他熬了一天兩夜,心中又受到了一些刺激,現在一下子就歇息下來,那股疲憊的感覺從身體四周涌上心頭,他的確有點困的撐不住了。
說到底,他這幾天一直絞盡腦汁地想要從長生殿溜出去,也著實耗費了太多精力。
吃完飯之后,蕭炎倒在蕭林的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黑夜了。
蕭鼎就坐在屋子里面,看著他白天看的那幾張紙。
對于蕭鼎來說,這幾張紙并沒有什么普通的,只不過上面寫了一些句子,而且還是沒什么意義的那種句子。
和修煉無關,似乎只是在表達情緒。
可就算表達情緒也是爺爺的情緒,他做孫兒的總不能去探究爺爺的心思。
蕭炎醒過來之后,情緒已經沒有一開始那么激動了。
他知道,這件事情急不得,不能夠一口吃成一個胖子。
他現在沒辦法見到爺爺,不可能直截了當地把這個問題拿去和他當面對質,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從哥哥這邊打聽一下消息。
“大哥。”
“醒了?”
蕭鼎朗聲說道:“桌子上給你備好了,晚飯還有水,你先喝點兒水潤潤嗓子,你的聲音都沙啞成什么樣了,自己也不知道注意點。”
“嗯,我這就去喝水。”
蕭炎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端著水杯來到書桌旁邊,一邊喝一邊問道。
“大哥,你看得懂這紙上的東西嗎?”
“看不大明白,這些東西都是爺爺平時修煉之余隨手寫的。
我曾經見過幾次,也問過爺爺,只不過爺爺沒有說,后來我也就沒問了。
怎么,你對這東西有興趣?
我早上進來的時候,你就捧著這個東西在發呆。
然后就要問我問題。”
說到這個,蕭鼎倒是想了起來:“對了,你早上的時候要問我什么問題來著?”
蕭炎猛喝了一口水,掩飾自己的尷尬。
“沒什么,我就是想問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也是今天早上,回來的第一時間就過來看你,但是你似乎不怎么歡迎我的樣子。”
“哪能呢,我心里一直都記掛著大哥呢。只不過,蕭旱爺爺把我關在這里,我一點自由都沒有。”
在蕭鼎身邊,蕭炎總算是恢復了幾分平時的樣子,雖然他在外人面前表現的總是比較成熟,但是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他一向是會說會笑的,甚至還會仗著自己年紀小而放肆一些。
只有在蕭林和蕭戰面前的時候,他會比較緊張。
“你一直想往山上跑,換做是誰也不可能同意你這樣做,那個山上的確危險的很,你要離那遠點。”
“可是三姐也在上面。”
“她之所以在上面,是因為她就住在那里……”
蕭鼎本來想要和蕭炎說一下小醫仙身體方面的問題,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件事情畢竟是三妹隱私,最好還是不要由他來說。
“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等她清醒過來之后自己跟你說吧。”
“好吧。”
蕭炎本來的目的也不是打聽這個,他將話題重新引回到那幾張紙上,準確的說是引到那幾張紙上寫著的東西上面。
“大哥剛才說爺爺時常寫這東西,但是這里似乎就這幾張的樣子。”
“這些廢紙跟修煉無關,爺爺寫完之后多半是直接毀掉的,
這幾張紙,應該是爺爺閉關之前寫的,估計是蕭旱爺爺整理的時候疊在了一塊,爺爺閉關之后,估計也沒有仔細看,所以就留在這里了吧。”
事實其實就像蕭鼎所說的那樣。
蕭林寫下來的東西,其實就是古詩,他有個習慣,喜歡在修煉,完事之后隨便寫點什么。
古詩這些東西他上輩子背的比較多,所以平時修煉完事之后就拿來練練字,寫字能靜心,這也是他的一種修煉方式。
一開始,他都是隨寫隨毀的,后來漸漸地也就懶得弄了,這些廢紙就放在一邊攢著,攢夠了就一起處理掉。
反正長生殿沒有人敢進他的房間,而且也只有他理解這些話的意思,別人看到了,也只會當廢紙,就如同蕭鼎一樣。
但是蕭炎看得懂,而且蕭炎還知道,斗氣大陸根本就 沒有古詩這種東西。
雖然穿越過來這些年,上輩子的記憶都變得有些模糊了,可是蕭炎上輩子雖然只是庸庸碌碌的普通人,但至少也還是上過學的,小時候也被迫背過唐詩宋詞,重新看見這些文字的時候,他還是會想起來。
斗氣大陸和他穿來的地球華夏用的文字原本就很相似,所以蕭林寫別的東西他沒有發現問題,唯獨這些詩句,讓他發現了事實所在。
“這樣的東西爺爺寫過很多呢,你知道為什么這里叫長生殿嗎?
爺爺說是因為什么……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
蕭炎面色如常地接了一句:“夜半無人私語時?”
“對,就是這一句,你也聽爺爺說過了?”
不,我是自己背的。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但蕭炎還是點了點頭。
盡管臉上看不出來,但其實他的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爺爺果然也是一個穿越者!
蕭炎從前一直都想不通,為什么蕭林帶走了哥哥姐姐沒有帶走他,他原先以為蕭林是不喜歡他,但是細想一想,如果蕭林真的不喜歡他,又用不著在他身上花費這么大心力。
從小時候的婚約,到后來的薰兒,還有這一次拜師,樁樁件件,每一件事都在為他打算。
現在仔細想想,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怪不得,爺爺總是躲著我,想來以爺爺的境界,恐怕一早就發現我的情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