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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長春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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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請訪問  浩然九洲,除去久盛不衰地中土神州外,其余八洲各自有大小年份。

  年份好的時候,一洲山河修道胚子數不勝數,年成不好,那便是清湯寡水,興許幾百年都出不了一位新晉玉璞。

  神誥宗賀小涼,風雪廟魏晉,風雷園黃河、劉灞橋,正陽山蘇稼,在這一撥年輕修士成長起來之前,寶瓶洲其實依舊處在千年來最差的年份。

  一洲山河,仙家渡口屈指可數,大驪國已是寶瓶北境霸主,卻只在近兩年建了一座渡口。

  長春宮作為大驪國第一等的仙府,與宋氏關系莫逆,據說當今皇帝宋正淳的一位寵妃,便是出自這座仙府。

  大驪國唯一的仙家渡口,便建在長春宮山門之外。

  陳玄并未遮掩容貌,只是將氣象壓制在了初入洞府境的水準,他御風而行,緩緩遁入渡口之中。

  山巔云霧繚繞,有一艘形如江河樓船的仙家渡船,停靠在渡口之中。

  渡船四周遍生云霧,隱約可見四位身形飄渺的披甲力士,分立渡船兩側。

  “長春宮松溪,見過道友。”

  女子眉眼清漣,肌膚白皙,她穿著一襲青色錦袍,笑盈盈地迎了過來。

  作為渡口的迎賓之人,眼力見自然不能差了。

  白衣少年雖模樣稚嫩,但已有中五境氣象,天姿顯然不差,這便足以讓長春宮交好。

  何況他身上的那件云紋白袍,看似尋常,卻不時吞吐云霧,想來多半是那山上人夢寐以求的法袍。

  這樣一位年輕修士,自然不會是山澤野修,即便不在大宗仙府譜牒之中,多半也有一位修為高深的傳道人。

  “神誥宗陸浮,見過道友。”

  陳玄打了個道門稽首,不動聲色地露出隱在衣袖下的一塊銅制令牌。

  開天辟地之時,浮者為天,沉者為地,陳玄化名陸浮,未嘗沒有惡心陸沉的意思。

  松溪瞧見那令牌,心中陡然一喜,不想今日竟是能結識一位宗字頭山門的嫡傳。

  長春宮雖是老牌仙府,但終究無有一位上五境修士坐鎮,與一洲道門之首的神誥宗之間,如隔天塹。

  松溪自然不會完全相信白衣男子的說辭,但那塊神誥嫡傳的令牌形制的確無錯,而在寶瓶洲境內,不會有人敢冒充神誥宗弟子,因而陸浮定然是神誥弟子無疑。

  “原來是神誥宗的師兄,不知師兄要去往何處,也好讓師妹提前安排。”

  松溪笑著將“陸浮”領進了渡口之內,陳玄望向山巔另一側,只見亭臺樓榭接連不斷,不時有白鶴山鹿出沒。

  “我欲往北俱蘆洲,不知近些時日可有渡船?此外,師妹可會那北俱蘆洲雅言?”

  陳玄嘴角勾起,笑著從袖中取出了兩枚小暑錢。

  松溪愣了片刻,強壓心頭的漣漪,愣是沒有接過。

  即便她是長春宮嫡傳,更是中五境的修士,但每年的師門給養也不過是兩枚小暑錢罷了。

  她此刻全然確定了陸浮神誥嫡傳的身份,畢竟除了這等大宗弟子外,又有哪個尋常洞府境會隨手取出兩枚小暑錢?

  可憐松溪修行至今,三件本命物一共也就花了二十余枚小暑錢,而陳玄隨便畫兩道符箓,收益卻是以谷雨錢計數。

  松溪穩了穩心神,偷偷瞧了瞧陸浮的面容,心湖便又是一陣漣漪。

  “巧了,這艘渡船恰好屬于北俱蘆洲披麻宗,此行來大驪送了些天材地寶,三日后便要歸去。

  這座渡口接駁的大都是北俱蘆洲航線,松息不才,恰好會北俱蘆洲雅言,師兄若是想學,師妹自然盡心教授。

  長春宮與神誥宗雖分屬北中兩地,但總歸是有幾分香火錢,師兄不過是要學那不值錢的雅言,便莫要折辱師妹了。”

  松溪抬起頭來,用那雙狹長眼眸望著陸浮。

  “如此便有勞了。”

  陳玄笑了笑,將那兩枚小暑錢收回袖中。

  渡口之內,除去搭乘渡船的船客外,還有十余位隱在其中的刑部供奉。

  昨夜皇宮中白玉京被襲,許弱甚至連出兩劍,好在動靜都被禁制遮蔽了,可后來那幾乎破開天幕的一劍,著實太過耀眼,京城方圓五百里的修士,都目睹了那一劍。

  據長春宮的一位太上長老推測,說那一劍起碼也是玉璞境殺力,果不其然,今日京畿四周的戒嚴都嚴密了不少。

  “松溪道友,可否先讓我去租賃一間船房,待到入夜時分,再來與你學那北俱蘆洲雅言?”

  陳玄自是無懼大驪的動作,一來是他本就是中五境境界,任誰也猜不出他暫能時具備玉璞殺力,二來,他如今是以神誥宗弟子的身份來到此處,大驪百廢待興,絕不敢輕易得罪一座宗字頭仙門。

  不過,凡事都得小心些,怕就怕那個萬一。

  “卻是師妹思慮不周了。”

  松溪聞言沉默了一陣,卻不知怎的臉頰微紅,難不成是聽了那“入夜時分”四字之后,有些想入非非?

  陳玄不明所以,天地良心,他可真的只是想學那北俱蘆洲雅言,絕無半點旖旎心思。

  “陸師兄,這艘渡船客房分了三等,卻不知師兄要……”

  松溪領著陳玄,朝著渡船緩緩行去,山巔云霧涌動,不時有一縷自兩人身前飄過,卻被陳玄悄然捕捉。

  “自然是要最上等,不知需要幾枚谷雨錢?”

  陳玄已經打定主意,要裝成一個初次下山的有錢愣頭青。

  松溪被這話驚得不輕,沉默了好一陣,這才蔫蔫地開口。

  “哪里需要谷雨錢,一枚小暑錢便可租賃一間上等客房了。”

  松溪一想到自己要四五年才能賺到一枚谷雨錢,就不由得有些氣悶。

  “松溪道友可要去往北俱蘆洲?不如與我做伴同游?”

  陳玄察覺到幾道隱蔽視線掃過,于是靈機一動,開口相邀。

  他知松溪是長春宮派來這座渡口的弟子,她定然不敢擅自離開,自己假意相邀,既能坐實高門豪閥嫡傳的身份,又不至于沾染麻煩。

  “此事……”

  松溪果然面有糾結之色。

  “此事……還需稟明師尊。”

  松溪臉頰通紅,雙眸之中水波蕩漾。

  “這便再好不過了。”

  陳玄沉默片刻,不得已扯出了一幅牽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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