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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魔還是道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逆行諸天的劍客

  天下有四大不可知之地,知守觀遠在西嶺神國,即便是神殿之中的信徒,也少有人見過知守觀的全貌。

  魔宗早已覆滅,只存留了一座空蕩山門,鮮有人跡。

  懸空寺很神秘,世人甚至不知此地在何處。

  四大不可知之地,有三處是真的不可知。

  唯有最后一處,書院二層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它在書院,可卻依舊沒有多少人去過。

  今日,陳玄就要入書院二層樓了,當然,是書院某座閣樓的的二層樓,而非夫子的二層樓。

  他對于這個世界了解并不深,而且極為淺薄,畢竟他對此界的認知,只來自于呂輕臣,還有長安城的市井百姓,所以他需要尋一個地方,一個記載著世間諸事的地方。

  而書院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各類書卷。

  書院里的建筑分布看不出來什么規律,東面幾片西面幾廊,零散鋪陳于山腳草甸之間,但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平檐書舍掩雨廊間隱藏著無數條巷道,清幽安靜四通八達,如果沒有標識,誰都不知道前方會通向何處。

  陳玄走出巷道,前方豁然開朗,到了一片水澤。

  水澤中草木繁盛,游魚潛在水中,水面波光粼粼,還有白鶴鴛鴦游動。

  水澤旁有一條石子路,當真是曲徑通幽,最末處抵達山腳青林間的一幢三層舊木樓前。

  學子們紛至沓來,他們看著前方的那一道背影,沒來由的心安幾分。

  陳玄緩緩走過石子路,來到舊書樓前。

  “這位先生有何事?”

  樓外門前,中年教習微笑著看向陳玄,但心里卻已經警惕了起來。

  陳玄沉默良久,這才自袖中取出了一個木瓢。

  中年教習愣了愣,但卻不能領會其中含義,他抬起頭,神色肅然地擺了擺手。

  “請回吧。”

  “讓他進來吧。”

  舊書樓二層樓上,傳出一道溫婉聲線,中年教習尷尬地收回手,對著陳玄作了一揖。

  陳玄收起木瓢,對那教習回以一笑,輕輕推開門,直上二層樓。

  二樓的書比一樓少了許多,但讀書的人卻不少,他們各自在書架前翻閱已挑好的書卷,有的人滿臉傻笑,有的人嘴里念念有辭,他們都很興奮。

  陳玄搖了搖頭,這些人見到寶山卻失了方寸,多半只能空手而歸。

  他緩緩行在書架之間,望著那些書脊,嘴角一勾。

  《李知堂說佛》、《念力與手印的印證關系》、《修行五境簡述》、《追憶西陵流年》、《洞玄經》、《南華集》、《南晉劍術流派綜述》、《萬法鑒賞大辭典》……

  林林總總,各不相同。

  陳玄輕輕吐氣,一縷云氣自樓外而來,絲絲縷縷散在書架之間,隱在書頁之中。

  云氣破開了符術的禁制,自此便無視了尋常人翻書頭痛的隱患,尋常人一目一行便是極限,常年閱讀之人一目十行,而陳玄卻是驚人的一目千萬卷。

  二層樓中,不時傳出幾聲悶哼,那是學子被書卷的禁制所擾,心神紊亂,因而幾欲暈倒在地。

  陳玄緩緩行在書卷之間,偶爾也會挑一本類似《南晉劍術流派》這樣的書籍親手翻閱一二,畢竟那位劍圣所創的劍閣就在南晉。

  樓畔窗前,有一女子靜坐在矮幾前,專心致志地描著自己的小楷,即便是周圍不時傳來倒地聲,她也絲毫不為所動。

  直至聽見“啪”的一聲,她終于停了下來,眉頭微蹙。

  陳玄聞聲望去,原來是寧缺在快要昏厥之時合上了書。

  寧缺揉了揉眉心,他想了想,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了陳玄贈予他的那一枚餌丹。

  只見這少年小心翼翼地捏著丹丸,輕輕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似乎頗有奇效,他的神色已肉眼可見地速度恢復了起來。

  他開心地笑了笑,瞅了瞅四周,確認無人后,這才將那枚丹藥重新塞進了小瓶之中。

  陳玄默默收回視線,想要繼續翻閱那本書,卻在某一瞬間與那女子對視了。

  陳玄知曉,這便是此前助他上樓的那位,于是他又一次從袖中取出了木瓢,對著那女子遙遙一敲。

  女子沉默了片刻,低下頭繼續描著小楷,但卻又抬起了頭,看向那一座座書架。

  有一道未曾隱藏的玄異氣機,在一座座書架上掃過。

  女子望向陳玄,她認真地感知陳玄周圍的天地元氣,卻發現他周身的元氣只進不出,分明是魔宗手段。

  “可否前來一敘?”

  女子名為余簾,是夫子的弟子之一,她見陳玄周身天地元氣有異,因此傳音相邀。

  陳玄有些不明就里,方才他先行示好,那女子卻沉默不語,此刻他正忙著讀書閱卷,這女人卻又來相邀,不知是何用意?

  他思忖片刻,還是朝著女子走去了。

  “姑娘尋我何事?”

  女子抬起頭,輕啟朱唇,只說了一個字。

  “魔。”

  “什么?”

  陳玄神色詫異。

  “你所修煉的是魔功。”

  女子放下紙筆,靜靜地看著陳玄。

  陳玄恍然,那一縷云氣自行翻書,方才已然復刻了書架一角某一卷關于魔宗的內容,他此刻需要查閱,這才自識海中抽了出來。

  “在你們看來,截取天地靈氣為己用便是魔嗎?”

  陳玄笑了起來,笑意戲謔。

  在此之前,若是誰告訴他《云中練氣歌》是魔門功法,他定會哈哈大笑,可今日既已知曉了昊天世界對于魔的定義,那么說是魔功也未嘗不可。

  余簾點了點頭,接著溫婉一笑。

  “莫非先生有不一樣的見解?”

  陳玄在余簾對面坐下,他對著窗外遙遙一指,水澤之中一魚躍起,水光瀲滟,與魚鱗的反光交相輝映。

  余簾眼神微凝,僅憑這一手隔空御物,就可以斷定眼前男子至少也是知命境的修行者。

  陳玄將那條活蹦亂跳的鯉魚禁錮在眼前虛空之中,又是一指點出,一縷縷天地元氣透過鱗片,滲入了鯉魚的血肉之中。

  “這條魚成魔了嗎?”

  陳玄笑著看向余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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