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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劍神淳罡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逆行諸天的劍客

  龍虎山某位四代祖師種了一片板栗林,至今也有數百年了。

  如今恰好是八月,到此季節,正是板栗落地,刺殼裂開之時。

  可惜等閑之人是無福享用龍虎山栗子的美味了,也只有經年累月上山敬香的大香客,才能得一小袋。

  “我只當龍虎山勢大,必然盛氣凌人,可誰知壓根無人來找你我的麻煩。”

  陳玄與王重樓立在斬魔臺山下,看著龍虎主峰上那絡繹不絕的人流。

  與龍虎山相比,武當山當真可以稱得上是門可羅雀了。

  “小師叔有所不知,龍虎山的根基在天師府,那群趙姓天師才是龍虎山真正的中流砥柱。

  至于這外山,不過是聚攏香火之地,只留了些道法稀松的道士道姑看管。

  哦,倒是有一處例外,那便是眼前這座斬魔臺了,可莫說是香客,就連四大天師都不曾輕易踏足此山。

  畢竟,齊玄幀老前輩可是唯一被評為五百年來不輸呂祖的人物。”

  陳玄解下葫蘆,一邊飲酒一邊賞景。

  江水滾滾,牯牛崗與斬魔臺對峙而立,那牯牛崗是一整塊巨大青石,頂上沖天,如同牛角,故而叫做牯牛崗。

  至于斬魔臺,則是一座頂上齊平的高聳山峰。

  兩人緩緩而行,一步步朝著山頂跋涉,曲徑通幽,倒也有幾分野趣。

  一個時辰后,兩人行至半山腰,卻見那小路通入一片陰翳竹林。

  一個須發盡白的高大男子,閉眼端坐在小路上,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這男子須發已然全白,但面容卻是三四十歲的模樣。

  “此人駐顏有術,但渾身上下又無半點道韻,多半是走了旁門證長生的路數。”

  王重樓以內力將聲音傳入陳玄耳中,本以為那人聽不見,不曾想他竟是瞬間睜開了眼。

  “無知小兒也敢妄論長生?”

  那人氣機暴漲,一襲青袍鼓起,一指點出,他身后數十根翠竹齊齊被壓了下來。

  勁氣磅礴,宛若撞鐘的柱子,一下朝著王重樓頂了過去。

  陳玄身形一飄,只是輕輕一掌,便將那白發男子掀翻在地,順帶著讓那竹林翻涌了好一陣。

  “若是你無傷勢,倒也有資格在此做那攔路惡犬,可你如今經脈有損,也敢在我面前猖狂?”

  陳玄立在方才白發男子所坐之地,翠竹搖晃,白衣飄飄。

  王重樓心頭一震,看來他還是小覷了這位年輕師叔。

  “江湖中何時出了你這種小怪物?”

  白發男子靠在一根竹上,他身前翠竹已不知倒了多少株。

  “聽聞有人心比天高,來與齊玄幀比內力,看來那人就是你了。”

  陳玄輕輕一笑,自他身旁走過,不曾多看他一眼。

  王重樓見狀連忙跟上。

  “小子,你們是何門何派之人?”

  軒轅大磐抹去嘴角的血液,也不回頭,朗聲問道。

  無人應答,只有窸窸窣窣的落葉之聲。

  斬魔臺頂很是平整,懸崖邊上生了些靈芝蘭花,與幾棵怪松作伴。

  一座茅屋立在斬魔臺頂上,竟是比陳玄在武當的那竹屋更加簡陋。

  “道友遠來,且先休憩片刻。”

  年輕道人騎著黑虎,自崖邊飛掠了上來,道人飄然落地,輕輕拂袖,便掃出一片干凈石臺。

  陳玄淡然坐地,王重樓見了那年輕道人,卻有些舉止失措,坐立難安。

  “這位道友也請坐吧。”

  齊玄幀笑了笑,一手指著那片寬闊石臺。

  王重樓這才坐下,但依舊有些緊張,畢竟,眼前這位已然算是天下道門之首了。

  “你可認識呂祖?”

  陳玄打開養劍葫,引出三股酒水,分別化作三盞酒杯,飄至三人身前。

  再引出一束靈酒,分成三股,分別落入杯中。

  王重樓一聽“呂祖”二字,仿佛耳畔響起一道霹靂,心湖激蕩,竟是捏碎了那酒杯。

  齊玄幀一指點出,飛濺的酒水漸漸回掠,仿佛時間倒流。

  “你果然不屬于這方天地。”

  齊玄幀將手中酒水化開,朝著黑虎激射而去,黑虎張開血盆大口,飲完美酒,便就地趴下休憩了。

  “那一日你以云氣做紙,以真氣作筆,寫下那一封信箋,我自那真氣痕跡中察覺到一絲很熟悉的氣息。”

  陳玄再凝了一杯酒,遞給齊玄幀。

  “你曾遇見過他?”

  齊玄幀接過酒水,抿了一口,神色陶醉。

  王重樓恨不得一掌震聾自己,這些玄奇隱秘,聽了白聽不說,只怕是牽扯了大因果。

  “你不是他,甚至呂祖也不是他。”

  陳玄沉默地盯著齊玄幀,他暗自牽動定海珠,卻見齊玄幀頂上金云蔓延十里,其中有一道人正御劍而行。

  這樣的氣運,已然超過陳玄所見過的任何人,只不過,距離成就真仙的那位,還差了不少。

  “你在看什么?”

  齊玄幀笑意玩味。

  陳玄心頭一震,以定海珠觀氣,極為隱秘,這還是頭一次被人當場發現。

  “你既不是他,又為何尋我?”

  陳玄有些疑惑。

  齊玄幀沉吟片刻,對著王重樓遙點一指,后者瞬間入夢。

  “你來到此界之時,貧道曾卜算一卦,由此知你精通丹術。”

  齊玄幀透過皮肉,看向陳玄心頭的那簇金色火焰。

  “你又在看什么?”

  陳玄以真氣護住心脈,這才阻擋了齊某人的窺視。

  “或者說,你要我做什么?”

  齊玄幀微微一笑。

  “貧道要向你求一粒丹藥。”

  陳玄神色錯愕。

  “丹藥?天下誰人不知你是丹道宗師,何藥竟連你也煉不出來?”

  “長生藥。”

  齊玄幀抬起頭,望向那座隱秘天門。

  “貧道是五百年前呂祖,今世齊玄幀,已修天道六百余年,只為再見那一襲紅衣。”

  陳玄心神巨震,此人修道至如此境界,原來是為了情之一字。

  “此生修道圓滿,只待貧道兵解,就可再見到她,只是,她這一生不會順遂。”

  齊玄幀笑容微苦,似他這般驚才絕艷之人,也難敵天道擺弄。

  “所以,此丹是為她求的?”

  陳玄忽然起身,看向斬魔臺下。

  齊玄幀點了點頭,同樣起身,遙望山腳的那道身影。

  那人手持長劍,一襲青衫很是瀟灑,只是不知為何卻背了一個青袍女子。

  軒轅大磐不知死活地攔在那人身前。

  于是他對著牯牛大崗揮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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