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九陽真經不算是少林絕學,但畢竟藏在少林多年,也算是少林之物。
陳玄怕少林僧眾發覺,用過齋飯就連忙下山了。
嵩山距離襄陽不算太遠,陳玄背上藥蛇竹簍,朝著南方而去。
又是半日的功夫,等到陳玄依稀看見劍冢山谷之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陳玄自谷外那片石堆飛掠而過,低頭看了看蛇群。
菩斯曲蛇王不知爬到哪去了,只留下一群蜷縮一處的小蛇。
陳玄感覺背上的竹簍動了動。
身影再次閃動,很快就到了神雕常去的那處山洞。
“雕兄,我回來啦!”
“咕~咕~”
神雕自洞中走了出來,振了振翅膀。
陳玄笑了笑,正要將竹簍放下。
神雕猛地朝著他撲來,尖利的長吻直朝著竹簍而去。
“雕兄且慢。”
陳玄連忙伸手阻攔。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神雕的長吻已經啄開了竹簍,戳進了藥蛇的身軀里。
“嘶……”
藥蛇猛地掙脫,跌落在地,鮮血順著傷口流經紅色的鱗片,最后落到地面。
它蜷縮著身子,不復初見陳玄時的兇戾。
“雕兄,這是我養的寵物。”
陳玄連忙站在藥蛇身前,張開手攔住了神雕。
神雕歪著腦袋,試探性地伸出頭,不過被陳玄按了回去。
神雕見到嘴的蛇肉飛走了,悻悻地轉身,走進山洞,消失在黑暗之中。
陳玄轉過身,摸了摸藥蛇的腦袋。
自從藥蛇被陳玄喂了靈酒之后,靈性漸生,兇性漸消,而且對陳玄多了幾分依賴之心。
陳玄看著藥蛇深可見白骨的傷口,眼珠一轉,安撫一下藥蛇,接著便消失在山洞前。
“雕兄,千萬別吃它啊。”
人已經消失了,聲音才傳進山洞。
十幾息之后,陳玄回來了,手上還握著一根木棍。
木棍上串滿了紫紅色的蛇膽。
“張嘴。”
陳玄一只手捏住藥蛇的七寸,藥蛇張開腥臭的嘴。
七八個蛇膽被陳玄塞進了藥蛇嘴里。
陳玄似乎覺得還不滿意,又從腰間解下葫蘆,給藥蛇喂了不少靈酒。
很快,藥蛇鱗片之間開始冒出熱氣,癱軟在地。
陳玄摸了摸藥蛇的腦袋,自己也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大概靈氣源自葫蘆本身,亦或者是葫蘆自天地之間萃取而來。
靈酒藥效不凡,一點一滴地滋潤著陳玄的肉身和經脈。
“為何就不能助漲真氣呢?”
陳玄無奈地擦了擦嘴。
他雙手將醉倒的藥蛇抬了起來,放進竹簍里蓋好,這才走進山洞之中。
“雕兄?”
神雕似乎依舊在生他的氣,不曾理會他。
陳玄再次解下葫蘆,打開葫塞。
一股醉人的酒香自葫蘆中飄出,陳玄聽見山洞深處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雕兄,出來喝酒了!”
神雕一聽這話,立馬按耐不住了,自山洞深處奔了出來,張開長吻仰起腦袋。
陳玄笑著將葫蘆舉起,靈酒自葫蘆口傾倒而出。
過了整整一刻,神雕這才用翅膀拍了拍陳玄肩膀。
陳玄會意地收回葫蘆。
神雕釀釀蹌蹌地朝洞里走去。
“一只雕,一條蛇,日子比我過得都舒坦。”
陳玄搖了搖頭,盤坐在地,打開火折子,攤開一張絹布。
正是自少林藏經閣中得來的九陽真經。
好在這功法是神僧依據九陰所創,因此這門功法是半佛半道,且與九陰淵源頗深。
易經鍛骨篇又只是九陰的筑基法門,遠不如九陰總綱那般特性十足。
因此兩門功法同修并無隱患。
陳玄已經不是昔年的內功小白了,他直接按照絹布上所言法門搬運真氣。
真氣自十二正經而過,運行了一個大周天。
陳玄感覺身子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氣似香煙裊裊,悠游自在。
和九陰真經相比,九陽神功更加注重內功的修習。
陳玄修習一陣九陽神功,突發奇想地開始修習易經鍛骨篇。
誰還沒有個“至陰至陽、極道稱皇”的夢呢!
大抵兩門功法確實淵源深厚,陳玄只覺得經脈與骨髓之中,時而暖熱,時而冰涼,但卻恰到好處。
修行真氣的過程渾身舒泰,夜晚很快就過去了。
陳玄睜開眼,眸中有一絲紫意流溢。
他走出山洞,自養劍葫中祭出龍淵劍,開始千次拔劍。
自他五歲練劍以來,幾千個日夜,無論寒暑晴雨,堅持不輟,這才有了今日的劍術。
陳玄收劍。
竹簍被陳玄背起,身形在空中騰挪。
藥蛇猛地驚醒,自竹簍中探出頭來,這才發現身處半空之中,連忙把頭縮了回去。
陳玄要開始“養蠱”了。
菩斯曲蛇不愧是異種,尋常的蛇都喜寒避暑,多愛石縫樹梢,可這群菩斯曲蛇卻每日都出來趴在石頭上曬太陽。
陳玄停在幾丈高的樹梢之上。
他取下竹簍,單手抱在懷中,右手揭開蓋子,看了看藥蛇的傷口。
一夜的功夫,原本可見白骨的傷口已經長出來血肉,只是殘留著疤痕,還未生出鱗片。
陳玄抓起比自己還重的藥蛇,猛地扔到了前方十丈處的菩斯曲蛇群之中。
如同水入油鍋。
菩斯曲蛇群動了起來。
一條條蛇蜿蜒盤縮,長短粗細不一。
粗的如同手臂,細的就似筷子,但它們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將這個入侵領地的孽種蛇生吞。
一條條菩斯曲蛇如同一根根彈簧,猛地朝著藥蛇撲去。
藥蛇本來就有幾丈長,最粗的腰腹之處幾乎有成人小腿粗細。
這些日子被陳玄灌靈酒,喂蛇膽,身體卻縮小了幾分。
但它的力量卻增大了不少。
尾巴猛地一甩,如同一條鞭子,抽打著飛來的菩斯曲蛇。
一條條菩斯曲蛇重重地摔在石塊上,血肉模糊。
藥蛇開始朝著蛇群之外爬動。
又是幾條小蛇撲來。
藥蛇氣惱地揮動尾巴,接著蜿蜒地朝著蛇群內部而去。
一條足有水桶粗細的巨蛇從洞口鉆了出來。
它頭頂的肉角很大,足有成人的拳頭大小。
藥蛇不曾理會菩斯曲蛇王,依舊在蛇群之中擺動身體,將一條條小蛇壓成肉泥。
菩斯曲蛇王怒了。
它本就是天生異種,自出生以來,除了山谷里的那只雕,從未遇見過對手,今日卻來了一條不知好歹的“小”蛇。
有道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想來蛇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