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氣帶著墊步沖了上來，高抬腿化為一道影子直踢森光的喉嚨。
可是下一刻，他卻在快要碰觸森光的前一刻，收回腳來。
他迅速退后了數步，接著又上前直拳砸向森光面門，可是下一刻他又是收回拳頭，單腳跳了回去。
尚氣的額頭淌下冷汗。
“你怎么了嗎？這樣想要抹去自己的過去的你，為什么要退后？”
“如果想要進攻的話，你應該靠近我，而不是遠離我。真的是廢物。”
森光就站在那里，尚氣的拳頭附帶一層透明薄膜能量，應該就是所謂的氣。
他的強度應該是d級滿級技能的強度。
如果不算上戰斗經驗，這個尚氣都不會是唐納德的對手。
就算現在自己的內力幾乎見底，光憑武道經驗和肉體力量，他都可以碾壓尚氣。
尚氣全身都是冷汗。
在他眼中，原本平平無奇的宗師，在他攻擊的那一個瞬間，他突然感到大難臨頭，眼前平平無奇的宗師渾身上下充滿殺機。
他想要踹向宗師喉嚨，取他性命，可是他本能地感覺到如同他這么做，他的腿就會被宗師廢掉。
他想要拳擊宗師的面門，可是下一刻，他意識到如果自己靠近宗師，下一秒他就會死！
尚氣凝神觀察宗師。
‘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比我強大的武者。’
‘這個男人未必就那么強，冷靜、冷靜。只要我冷靜下來，發揮出我所有會的武術，一定能找到他的破綻。’
尚氣咽下口水，圍著森光踱步，壓低了身體，防止森光突然走過來。
‘這股氣……’
‘好可怕的氣，渾身上下籠罩云霧般的氣息，云氣之中更夾雜火氣。氣息源源不絕，似汪洋大海。’
‘周身穴竅全部打開，任督二脈早已通玄，渾身小經脈無一處不流通醇厚氣感。’
‘頭頂百會穴的氣感最強。”
“怎么回事？一般的武者的氣感，都是手和腳的氣感最強。’
尚氣不知道這是打通天地二橋，人體內小循環，勾連天地大外循環的特征。
森光的武學境界早就已經超乎他的想象。
達到神乎其神的地步。
森光身形微動，尚氣便嚇得連忙往后退。
剛才一瞬間，他能察覺得到，宗師如果想要攻擊他，他渾身上下所有人身要害大穴全都在人家的攻擊范圍籠罩之下。
太可怕了。
尚氣畢竟還是一個年輕人，沒有經歷過太多的生死危機。
他在父親滿大人的保護下，一直順風順水，現在面對森光，他穿著緊身褲的兩腿都在發抖。
“你怎么了嗎？剛才不是豪言壯語嗎？”
“垃圾。”
森光估算了下天劫的次數，發現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渡過天劫。
他抬起手，對面尚氣頓時嚇得往后退。
“我還沒打算動手呢。”森光嘆了口氣。
“你……你！”尚氣惱羞成怒，他雙眼死死瞪著森光，拳頭死死攥緊。“我不會再害怕你了。”
“這個世界就是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的世界。”
“武術、你們，包括整個中華文明，都只不過是已經落后了時代的頑固污垢。”
“我絕對不會再害怕你啊。”
尚氣在如此絕境之中，竟然隱隱有突破。
他跳向森光，一拳砸向森光的頭，但是在森光伸手抵擋之余，他又快速跪坐在地上，以一個掃堂腿踢向森光的左腿。
森光搖搖頭。“太慢了，廢物。”
他一腳勾起尚氣的腳，尚氣騰空了起來。
森光左手并掌，魔刀一記斬出，尚氣慌忙避開，可他腦袋上的一溜頭發給剃了下來。
“就算我出聲提醒你，告訴你我先一步攻擊你哪一個地方，你也絕對沒有可能躲得開。我想要打中你就能打中，想要殺你，就能殺你。”
“滾回家喝奶去吧。”
“左側。”
尚氣凝精聚神，宗師果然從左側攻來，他手刀化作最可怕的刀砍過來。
尚氣將將躲開這一刀，胸口劃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這次是你胸口。”
一記平平無奇的掌推來，尚氣瞳孔驟然縮小，他猛地向旁邊就地打滾避開這一掌。
掌力撕碎了他胸前緊身衣，在他胸口留下一個掌印。
尚氣身后五百米處的鐵水箱被打出一個洞，水流汩汩流出。
“這次是你脖子。”
森光的聲音飄忽若神，再次傳到尚氣的耳邊。
尚氣肌肉頓時緊繃，身上寒毛感覺到風吹過來的感覺，危難關頭他雙腳一蹬足，像是狗吃屎一般往前摔去避開了斬向他脖子的一擊。
一根鋼筋被森光以手做刀的魔刀砍成兩半，另一半滑落下去。
尚氣僵硬地轉過頭，刀氣打入他體內，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耳邊，再次傳過來宗師飄渺的聲音。
“這次是你雙足。”
“可你無法避開。”
尚氣正要爬起來跑，卻見到眼前兩道閃電般的藍色劍氣戳入他的兩條大腿。
“啊”
他目紅眼赤，兩條大腿出現兩個拳頭般大的血洞。
他望著漫不經心走過來的宗師，目呲欲裂，肝膽俱裂。
為什么實力差距會這么大！
他必須聽著宗師的聲音，才能勉強躲開宗師的攻擊。
可即使是宗師每一次的攻擊都嚴格遵守他自己所說的提示，他尚氣還是躲不開啊！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
在宗師面前，他就是一只上竄下跳，被人玩弄的猴子！
尚氣勉強從地上爬起來，斯心裂肺的疼痛，令他表情都有了變化。
他依附在墻壁上，站也站不穩。
“唉。”森光搖搖頭，真的是固執。“小朋友啊，剛才與我搏殺的人之中，無論是范馬父子還是綠巨人，他們的實力都不是你能比的。”
“你說我們文明是已經落后了的東西。”
“可是我要告訴你，5000年前我們和埃及人一樣面對洪水，4000年前，我們和古巴比倫人一樣玩著青銅器，3000年前我們和希臘人一同思考哲學，2000年前我們與羅馬人一起征戰世界，1000年前我們與阿拉伯人一樣富裕，而現在我們和燈塔國人一較長短。”
“5000來，我們一直坐在世界的棋盤上，與全世界文明對弈。”
“而我們的對手已經換了好幾輪。”
森光一根手指指向尚氣，死亡的氣機牽引尚氣。
尚氣臉色蒼白地發現，無論他如何躲避，那根手指都似乎會恰好出現在他眉心的位置一般，戳中他的眉心。
他會死！
而且，他絕對不可能幸免！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死啊！
一股后悔的情緒出現在他的心頭，他為什么要來這里送死，他為什么要不顧父親的命令，跑到航母內部來挑戰宗師！
他狼狽地大吼，已經瘋言瘋語。“就因為我是黃皮膚，所以我在學校里被被人排擠和瞧不起。就因為我的姓氏不是英文，無論我做什么，同學都會排斥我。”
“就因為我吃中餐，食堂里我從來都是單獨坐著。”
“你告訴我，我們為什么會比別人低人一等！”
“我我我……”
森光的手指照常戳過去，殺機不減。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祈求出聲。
金屬通道的盡頭的多媒體視頻上，一個結辮子的老頭穿著滿清服飾，他坐在圓桌上，面露焦急。
“求求你，饒過我的孩子吧。”
“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他還小，什么也不懂，根本不懂事。我會好好教導他的，我會讓他給您賠禮道歉，他是一個習武天才，他絕對是一個好苗子，是我們古武界的新生力量。”
“請您高抬貴手，繞過這個孩子吧。我……代他向您道歉。我會讓他永遠記著您的饒命之恩，奉您為義父。”
森光微微皺眉。
孩子嘛，一個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孩子呢。
巨嬰啊。
再說，我一個十一歲的人，也不需要一個快三十歲的人當兒子啊。
森光的手指繼續戳向尚氣眉心。
視頻中的滿大人見此，赫然咬牙，向森光鞠躬，然后……下跪。
森光的手指頓住。“你這是什么意思？”
旁邊，圓桌議會的眾人吃驚、不已。
“滿大人，你……你不至于這樣啊！”
“滿大人，我們要團結起來一起干掉宗師，你不能向敵人下跪！”
視頻中，滿大人從地上抬起頭來，他老臉淚流縱橫。
那邊攤倒在地上的尚氣，無法相信，這就是他的父親。
那個印象中嚴厲、狠毒的十戒幫主人。
那個穿著土里土氣的過時服飾的男人！
滿大人低頭說：“我知道，這是我們的錯。是我先參加聯軍，向宗師您宣戰，我根本沒有資格求您不要做什么。可是，宗師啊，這是我唯一的兒子啊。”
“為了他，我可以犧牲一切。”
“我豁出去這張老臉皮求您，放過我的兒子，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真正在乎的東西。”
“我愿意立刻離開聯軍，只希望您放過我的兒子。”
視頻中，圓桌會議中的人慌了。
“滿大人你糊涂啊。”
“你不是永生了嗎？區區一個兒子還可以再生，你為什么要這么貶低自己的尊嚴呢！”
滿大人惱怒地瞪著說剛才那話的頭。
手中戒指火光一閃，刷地一下，剛才說那話的人便渾身著火，在驚叫中沖出會議室。
不知道去向。
“父慈子孝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航空母艦金屬通道內部。
望著為了自己放棄一切尊嚴的父親，尚氣低下頭，眼神充滿了沒落。
他做錯了嗎？
為什么，他印象中，心狠手辣的父親為了自己會向宗師苦苦哀求！
而他呢，先前居然動了想要弒父的念頭。
西方教育告訴他，正義和真理在一切之上，可是誰來規定正義和真理？
為了正義，就能弒父，就能放棄兒子？
森光看著滿大人毫無尊嚴的哀求，他搖搖頭。
“好吧，我可以放過尚氣。”
“不過不是因為你，向我的哀求，而是看在你對你兒子的愛的份上。”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森光左手搭在尚氣的肩膀上。
尚氣與森光手的接觸處頓時出現道道電光，白霧蒸騰，尚氣的臉都變了形。
“我……我……我的……氣！”
森光用北冥神功吸取尚氣體內全部的氣。
“既然你那么鄙夷我們的存在，就干脆放棄你身上的武術，學習拳擊去吧。”
“去除你身上的華夏文明痕跡。”
兩分鐘后，尚氣癱軟地倒在地上，整個人瘦了一圈，身上的緊身衣都變得松松垮垮。
尚氣目露絕望。
他修煉二十多年鍛煉出來的氣，全都沒了。
今后，他只會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超級英雄尚氣。
一種巨大的恐慌出現在他心頭。
沒有了超能力，他還能獲得白人們敬仰的眼神嗎？
他一個普通人背刺華夏，還能夠引起官方的注意嗎？
他絕望地翻起死魚眼，他終歸是一個忘恩負義的膽小鬼，所有污蔑華夏的言論不過是出于討好主人的諂媚之語。
視頻中，滿大人松了口氣，只要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活著就還有希望。
他感恩地對森光致謝，真誠地說：“謝謝你，宗師。”
在兒子的生命危險面前，他不再是十戒幫老大，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父親。
森光不再搭理他們。
他防范航母內部，是否還有別的超能力者。
走了沒兩步，突然手機震動。
森光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之前為了開虛擬視頻會議建的聊天群，有人申請加入。
備注是滿大人。
接著是第二個人，備注是維克多。
三個人，金并……
第四個人，雷霄古……
“……”森光。
這些人怎么全部都申請重新加入自己的聊天群里來了。
”放過他可以。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