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特林休息室里的燈光總是把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淺綠色的光芒下。壁爐里的火焰跳躍著,發出暖黃色的光輝。
公共休息室內只剩下了布萊恩和德拉科,還有一個迷糊糊地打著哈欠的高年級學生。
德拉科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睜大了眼睛。
“你怎么了,德拉科?”布萊恩輕聲道。
“啊?”德拉科愣了下,揉了揉淺金色的頭發,困惑地道,“我怎么了?”
“你在公共休息室睡著了。”布萊恩語調輕緩地道。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德拉科一屁股坐了下去,“我大概是做噩夢了……為什么我腦袋有點疼?”
“對了,達芙妮的事!我還沒給爸爸寫信!”
德拉科又彈了起來,扯了一張羊皮紙,龍飛鳳舞地在上面寫著字母。
布萊恩搖了搖頭,兀自翻看著手中的一本書。
德拉科寫完信,湊過頭來看了眼布萊恩的書。
“牢不可破的誓言?”德拉科看了眼封面,挑眉道,“我熟悉這個啊!違反誓言就會死,是最牢不可破的誓約!”
“你肯定不夠熟悉它。”布萊恩微微搖頭,笑道,“只要是人制定出來的東西,就必然有漏洞。”
“難道牢不可破的誓言能被打破?”德拉科嗤之以鼻地道。
“不,它足夠牢固。但人的語言總是有漏洞的。”布萊恩笑道,“有漏洞,就有空子可以鉆。人們總是對此孜孜不倦。”
“比如說呢?”
“比如說,兩百年前的加爾特,曾經與別人立下過一百多條牢不可破的誓言,讓所有人堅信他是個正直忠誠、富有責任感的人。”布萊恩笑道,“但實際上,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從這些誓言中找到了幾十條漏洞,靠著它們騙了無數人的錢財,還讓自己當上了魔法部部長。”
“比如這一條:我愿意永遠秉持內心的正義,一生奉行于此。”布萊恩道,“這就是語言的藝術了。顯然,他心中的正義,就是金錢,是權勢。”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無語。
“所以啊,永遠不要相信什么牢不可破的東西,那是最靠不住的。”布萊恩微笑道。
“好吧,你不困嗎?我要去休息了。”德拉科打著哈欠道。
“是該休息了。”布萊恩合上了書本。
第二天,他們在禮堂里吃早餐的時候,無數只貓頭鷹撲扇著翅膀飛了進來,天上下起了羽毛雨。
布萊恩不得不把自己的南瓜粥端起來,防止羽毛落在里面。
一只只貓頭鷹找到了各自的主人,把一封封信扔給他們。那大部分都是斯萊特林的小巫師。
顯然,達芙妮的突然出事讓所有人緊張恐懼了起來。德拉科把這個消息傳得人盡皆知。
德拉科在一旁輕聲抱怨著自己沒有收到父親的信。
所有人照常上完了上午的課,到了中午,布萊恩收到了一封來自弗利先生的信。
而這個時候,哈利和羅恩直接趕往了海格的小屋。
他們敲過門幾秒鐘后,海格猛地把門打開了。他摸了摸自己亂蓬蓬的須發,松了口氣咕噥道:“你們怎么來了?”
“嗯,海格……我們,我們有些事想問問你……”哈利結結巴巴地道。
“好吧……好吧,我去沏茶……”海格含混地道。
他顯然有些心神不寧,頻繁地向窗外張望著。水壺里的水潑灑出來,差點澆滅了爐火。
“你沒事兒吧,海格。”哈利擔憂地道。
“哦,沒……沒事。”海格道。他給兩個人各倒了一大杯開水,把一大塊蛋糕放在一個盤子里。
“海格,你知道……弗雷德他失蹤了……還有赫敏……”羅恩坐立不安地道。
“是的,我知道。”海格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們得到一個消息,聽說你……”哈利深吸了口氣,“聽說你知道一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粗暴的敲門聲。
海格一下子打翻了茶壺,他一個箭步沖過去,猛地拉開了門。
“哦,海格,真糟糕。”門外是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一頭亂糟糟的灰發,臉上焦慮。他正是魔法部長康奈利·福吉。
他身邊跟著一個哈利做夢也不想看到的人,那個人穿著長長的黑色斗篷,一頭淡金色的頭發,灰色的眼睛冷冰冰地打量著他們,臉上掛著熟悉的邪惡笑容,是盧修斯·馬爾福先生。
海格臉色煞白,腦門上冒出汗珠。他瞪著他們道:“我不是……”
“不管怎樣,海格,”福吉用一種清脆快速的語調道,“又是幾次攻擊事件,就在昨天,韋斯萊家失去了一個孩子,格林格拉斯家的姑娘現在還躺在醫院里……這已經是第幾次攻擊事件了?”
“我沒有!”海格笨拙地辯解道,他的臉龐急得漲紅起來。
“看哪,多么心虛的辯解,”馬爾福先生嘲諷地道,“你的行為真是太惡劣了,海格……”
“海格說了不是他干的!”哈利站出來道。
“哦?這是誰?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馬爾福先生輕輕地說道,在房子里轉悠打量著,“我想,你顯然被他蒙蔽了,波特。他總是擅長逃脫罪責,仗著鄧布利多的偏袒而胡作非為……”
“閉嘴,馬爾福!”海格嚷嚷道,“滾出我的房子,立刻!”
“哦,親愛的朋友,請相信我,我也不高興進入你這間……哦,你管這也叫房子?”馬爾福先生譏笑道,跟德拉科的表情一模一樣。
“不論如何,海格,我必須把你帶走了。”福吉捋了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焦慮地道。
“可是……”哈利還想替海格辯解,被羅恩死死拉住了衣袖。羅恩的表情慘白地對哈利搖了搖頭。
“不,你不能……不是我……”海格面色蒼白下來。
“這需要交給我們來判斷。”福吉語速飛快地道。
“我想,在你想要抓走我的狩獵場看守之前,至少應該先通知我,康奈利。”鄧布利多遠遠地走了過來,藍色的眼睛緊緊盯著福吉。
“哦,阿不思,我只是在抓捕嫌疑犯。”福吉飛快地轉著手中的禮帽,“我已經跟校董會取得了聯系。”
“不,你知道的,康奈利。學校里不只有密室一件事。”鄧布利多嚴肅地道,“格林格拉斯小姐他們的遭遇與密室毫無關系。而我也完全信任海格。”
“可是我們認為這就是一回事,阿不思,”福吉不自然地道,“海格的前科記錄對他不利啊。魔法部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
“但你清楚,康奈利,把海格帶走根本無濟于事。”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中閃爍著怒意。
“你也要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阿不思,我的壓力比你大得多。”福吉沒去看他的眼睛,“如果他真的是無辜的,我敢擔保他會安然無恙地回來的……可我現在不得不把他帶走……”
“把我帶走?”海格瑟瑟發抖,語氣沙啞地道,“帶到哪兒?不是阿茲卡班吧?”
“哦,說不定呢。”馬爾福先生冷冰冰地諷刺道,“鄧布利多,你總是一味地袒護他可不行,看你的心都偏到哪去了。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太糟糕了,鄧布利多。”馬爾福先生懶洋洋地道,“我們寄希望于你能解決問題,可你卻只是一味地封鎖消息,把學生這群小羊羔放在老虎的爪子下面……”
“所以,你究竟有何貴干,盧修斯?”鄧布利多的話很有禮貌,但怒火依舊在他的眼睛里燃燒著。
“董事會決定讓你走人了,鄧布利多。”馬爾福先生得意洋洋地道。他從口袋里拿出長長一卷羊皮紙,道:“這是暫時停職令,十二位董事都在上面簽了名。”